哪吒的身影刚稳在空中，能量膜的波动就变了。
他右手一抬，九元焚天轮悬在胸前，火焰转得极快，形成一圈热浪屏障。那层暗紫色的膜像活物般起伏，表面机械纹路和扭曲的触须状符文交错流动，散发出的低频震波撞上火墙，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东西……会呼吸。”哪吒低声说。
奥西里斯站在破碎大陆边缘，头颅内的双核处理器飞速运转。荷鲁斯之眼闪出金光，洛基谎言之核则泛起幽蓝数据流。黑金字塔矩阵在他身后缓缓升起，三百六十具泰坦遗骸组成的钻石块块发亮，开始调取封存的记忆库。
“频率匹配了。”他开口，声音带着金属回响，“和阿瑞斯体内的混沌孢子一致，只是被重构过。”
哪吒皱眉，混天绫从肩头滑下，分裂成三道细丝，试探着靠近膜面。丝线刚触到表面，膜体猛地一缩，一道紫光顺着绫带反冲而上。哪吒反应极快，手腕一抖收回绫带，但末端已经焦黑卷曲。
“不能碰。”他甩了甩手，火焰重新烧过混天绫，勉强修复裂痕。
奥西里斯抬起手，黑金字塔矩阵轰然压下。三百六十具亡灵战士破土而出，手持远古兵器，齐步向前推进。它们接近能量膜时，膜体突然扩张，喷出大量雾状粒子。那些粒子粘附在亡灵身上，迅速渗透进骨骼与神格残片。
几秒后，第一具泰坦睁开了眼。
可那不是原来的眼睛。
瞳孔里浮现出机械齿轮与蠕动触须的混合图案。它转过身，巨斧劈向身旁还未被感染的同伴。其他亡灵也陆续异变，有的肢体机械化延伸，有的背部裂开长出伪足，全都调转方向，扑向哪吒与奥西里斯。
“退！”哪吒一脚蹬地腾空而起，焚天轮横扫，三团火焰炸开，将扑来的两具傀儡烧成灰烬。但他眼角余光看到，更多亡灵正在转化，整片战场成了污染区。
奥西里斯冷哼一声，双手合拢，黑金字塔矩阵收缩成塔盾形态挡在身前。被同化的亡灵撞上塔身，立刻被内部禁锢的神性反噬，化作光点消散。但他脸色微变——有三块砖石出现了裂纹，那是被释放的远古神怨反冲所致。
“这膜不只是防御。”他盯着那层脉动的屏障，“它在吞噬法则，再把它们改造成自己的武器。”
哪吒落回高处，右臂忽然抽痛。他低头看去，皮肤下有细微裂纹浮现，像是高温灼烧后的瓷釉崩裂。刚才强行催动焚天轮抵挡反冲，三昧真火逆流伤了经络。
“再试一次。”他咬牙，焚天轮再次升空，九种火焰叠加燃烧，压缩成一点白炽火球，直轰能量膜中央。
火球撞上膜面，只激起一圈涟漪。
那层紫膜晃了晃，符文流转速度更快，甚至开始吸收火焰中的能量。哪吒心头一沉，急忙召回焚天轮，发现轮体边缘已有轻微变形。
“不行。”他说，“正面强攻没用。”
通讯频道突然亮起微光。
女娲的声音直接传入意识：“你们面对的不是封印技术，是某种融合体。机械神教的编码结构嵌在混沌法则里，形成了自我维持的闭环系统。”
紧接着普罗米修斯接话：“文明沙盘推演显示，三十个星时内无法破除，周边七千光年将进入死寂态。所有生命法则停止更新。”
“怎么破？”哪吒问。
“找到节点。”女娲说，“这种系统必有控制中枢。它不会暴露在外，而是藏在共振最弱的位置。”
奥西里斯闭上眼，荷鲁斯之眼的数据流中断，仅靠洛基谎言之核维持运算。他调动黑金字塔剩余的泰坦记忆库，逆向解析膜体的波动规律。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找到了。正下方，距离核心最近的一块区域，频率比周围低百分之七。”
“那就是弱点？”哪吒看向那个位置。
“不一定。”奥西里斯警告，“低频可能是陷阱，引诱攻击者集中火力，反而激活深层防御机制。”
哪吒没说话，混天绫缠住焚天轮，准备俯冲。
“等等。”奥西里斯拦住他，“刚才的亡灵被同化，说明接触即污染。你下去，可能出不来。”
“总得有人试。”哪吒冷笑，“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混沌沾身。”
他纵身跃下，混天绫拉出一道弧线，焚天轮提前充能，在接近目标点时猛然爆发。火焰呈扇形覆盖整个区域，高温瞬间蒸发了表层雾气。
膜体剧烈震颤。
那一片区域的颜色变淡了一瞬，随即涌出大量黑色丝线，如藤蔓般缠向哪吒。他迅速收绫后撤，但左腿已被擦中，战甲表面立刻腐蚀出蜂窝状小孔。
“有效果！”他喊，“就是太慢！”
奥西里斯站定原地，双手插入黑金字塔矩阵接口，强行开启全频段扫描。三百六十具泰坦遗骸同时震动，记忆库超载运行。塔身发出刺耳警报，部分砖石崩解，释放出被禁锢的神怨之气，在空中凝成模糊虚影，嘶吼着扑向四周。
他额头的荷鲁斯之眼彻底闭合，只剩洛基谎言之核独自支撑意识。
“弱点确认。”他声音沙哑，“坐标已锁定。但破解需要持续输出高频干扰，至少维持十秒以上。普通攻击会被吸收，必须用纯法则冲击。”
“我来。”哪吒抹掉嘴角血迹，右臂裂纹更深，“焚天轮能撑住。”
“你撑不了。”奥西里斯摇头，“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你体内火脉紊乱。再来一次，你会自燃。”
哪吒冷笑：“那就赌一把。”
他双手紧握焚天轮，本源之力全面激发，轮体通红，九道火焰凝成螺旋光柱轰下。能量膜瞬间凹陷，低频区龟裂，却浮现出一个机械与混沌交织的符号，光柱竟被反弹。
哪吒硬生生扛下反冲，整个人砸进地面，右臂铠甲炸裂，皮肉翻卷，露出底下跳动的火脉。他跪在地上咳血，焚天轮插在一旁，火焰微弱闪烁。
奥西里斯踉跄上前，黑金字塔矩阵只剩半座，其余砖石尽数崩毁。他抬头盯着那层重新愈合的能量膜，声音冰冷：“这不是封印。”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女娲最后一句警告：
“这是孵化。”
信号断了。
哪吒挣扎着抬头，看见能量膜的脉动节奏变了。
不再是均匀起伏。
而是像心跳。
一下，又一下。
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