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春选种的老与新
雨水的雨下得绵密，像扯不断的银丝，把共享菜园的新翻土地浇得透湿，泥土里冒出股清新的腥气，那是春的味道，挠得人心里发痒——该选种育苗了，把新一年的盼头，种进土里。
李大爷的布袋子里，装着去年留的老种子：黄瓜籽是顶花带刺的老品种，豆角籽是紫皮的“秋紫豆”，还有些菠菜籽、生菜籽，都是颗粒饱满，带着自然的光泽。“选种就得挑老品种，”他把种子倒在竹匾里，借着窗亮挑拣，把瘪的、碎的捡出来，“这都是咱祖祖辈辈种过的，知根知底，结的果扎实，味道正。我年轻时留种，得在太阳底下晒三天，再用温水泡一夜，出芽率保准高。”他还找了个陶盆，装着湿润的沙土，说“育苗就得用这土，透气，不容易烂根”。
小王则捧着几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包装精致的种子，标签上印着“太空黄瓜”“抗病番茄”，旁边还有个透明的育苗箱，带着温控器和加湿器。“试试‘太空种子’，”他打开盒子，里面的种子比普通种子略大，颜色也更亮，“这是上过太空的，变异后产量高，还不容易生病。育苗箱能控制温度湿度，比陶盆育苗早出苗一个星期，能多收一茬。”他还准备了营养土，说“无菌的，更适合幼苗生长”。
“太空来的种子？能长好吗？”李大爷捏起粒太空黄瓜籽，对着光看，“看着跟普通籽也没啥两样，说不定是唬人的。老品种虽然产量不一定最高，但味道正，黄瓜有黄瓜味，番茄有番茄味，这才叫菜。用育苗箱？哪有沙土养得实在，苗长得嫩，移到地里准蔫。”小王笑着往育苗箱里加营养土：“大爷，这太空种子经过培育的，抗病性真的强。育苗箱育的苗看着嫩，其实根壮，移苗时带土坨，保证活。”
张阿姨端着刚煮好的南瓜粥过来，给两人各盛了一碗。“先暖暖身子，”她把碗放在桌上，“老种子有老种子的稳，新种子有新种子的劲，不冲突。李大爷您种您的老品种，占东边那片地；小王你试你的太空种，用西边的地；育苗也分开，陶盆和育苗箱都试试，到时候看哪苗长得壮，多好。”
林默觉得这主意公道，他帮着李大爷把老种子分类装袋，又帮小王调试育苗箱的温度，定在25度，说“这温度适合大多数种子发芽”。“选种育苗嘛，图的就是个希望，”他笑着说，“老种是传承的根，新种是创新的芽，都是往好里长。”
选种育苗的日子，菜园里像个小小的实验室。李大爷把挑好的老种子放进温水里泡着，时不时搅一搅，说“水温不能太高，不然烫死了”；泡好后捞出来，拌上点草木灰，撒进陶盆的沙土里，再盖上层薄土，拍得实实的。他每天都去看，扒开土看看发没发芽，像照顾孩子似的。
小王的育苗箱也没闲着，他把太空种子均匀撒在营养土里，盖上箱盖，打开温控器，箱子里的小灯亮起来，暖融融的。他手机上连了育苗箱的app，随时能看温度湿度，还定了闹钟，提醒自己喷水。
过了几天，李大爷的陶盆里先冒出了绿芽，菠菜芽像小针尖，生菜芽带着两片子叶，嫩得能掐出水。他高兴地喊小王来看：“你看这芽，多精神，老法子错不了。”
又过了两天，育苗箱里的太空种子也发芽了，黄瓜芽长得比普通黄瓜芽壮实，番茄芽的子叶更宽，透着股劲。小王打开箱盖，让李大爷看：“您瞧，这芽也不差，长得快。”
移苗那天，李大爷小心地把陶盆里的苗连土坨起出来，栽进菜畦里，边栽边念叨“根要舒展开，土要压实”；小王则把育苗箱里的苗移到西边的地里，用小铲子挖个坑，连营养土一起放进去，浇了点定根水。
有个孩子问李大爷：“爷爷，太空种子长出来的黄瓜，是不是会飞呀？”李大爷被逗笑了，说“等长出来你尝尝，说不定比普通黄瓜甜”。
林默看着东西两片地里的幼苗，东边的老品种苗长得齐整，西边的太空种苗长得壮实，都透着股向上的劲。他突然觉得这选种的老与新，本就是种地人的智慧——守着老品种，是守住日子的本味；试着重新品种，是盼着日子的甜头，就像这春雨滋润的土地，既需要传承的种子扎下深根，也需要创新的嫩芽探出新路，这样到了秋天，才能收获满满一园的希望，甜的、鲜的，都是日子的滋味。
下集预告
惊蛰过后，春雷响，万物长，共享菜园的幼苗长到了该间苗的时候——苗太密了会争营养，得拔掉些弱苗，留下壮苗。老人们说“间苗得用手拔，看准了壮苗留着，弱苗拔掉，还能当野菜吃”；年轻人则想“搞个‘科学间苗’，用尺子量间距，按标准留苗，说‘这样光照均匀，长得更齐’”。其实啊，间苗间的不只是苗，是给希望留空间，不管是凭经验还是按标准，只要能让留下的苗长得好，就是对土地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