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成以头伏地,鼻血流了一脸都顾不得擦。
“草民不知殿下身份,冒犯了殿下,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拖下去,杖四十!”
一个侍卫上前,揪住方瑞成的领子拖到一旁,啪啪的打起板子。
方瑞成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
方氏心疼的剜肉一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长公主冰冷的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一剐过:
“本宫真是没想到,本宫视为恩人的知许,一回姜家就被你们这么虐待。
若不是姜将军确认知许就是姜家走失的女儿,本宫还当送来了一个仇人呢!”
方氏连忙道:
“殿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修远,你还不快向殿下解释清楚。”
姜修远颤声道:“殿下,是姜知许先挑衅的。
黛儿再三示好,她却以怨报德,差点淹死黛儿,我们逼不得已才、才会给她一点教训,还请长公主明察。”
长公主道:“你的意思是,本宫的人冤枉你们?”
姜修远连连摇头:“小民不敢。
青鸾大人自然不会说谎,只是她站在后面,恐怕没有看清全部,产生了一些误解。”
“误解?”
长公主怒不可遏:
“方黛儿差点用球砸中知许,是真是假?
方黛儿强行拉扯知许,是真是假?
方黛儿落水把知许一起拉下去,又是真是假?
你来告诉本宫,到底是谁在挑衅?是谁欺负谁?!
抛开这些不说,知许一个人是怎么欺负你们四个人的?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姜修远一时哑口无言。
长公主继续道:
“知许走失十年,受尽磨难,好不容易回到家,你们就是这样欢迎她的?
若不是本宫来的及时,你们是不是想溺死知许?什么仇什么恨,让你们一见面就下这种毒手?”
姜修远嘴唇动了动。
他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对姜知许的所作所为很失望。
若不是知许太过分,他也不会对陆津的暴行冷眼旁观。
但他到底是知许的亲哥哥,不可能真让陆津溺死她的。
长公主也太小题大做了。
方黛儿突然跪了出来,泣声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惹表姐不高兴了,表姐才会把我推进水里。
表哥他们都是为了帮我,才会教训表姐。长公主要罚就罚我吧,不要责怪他们。”
长公主俯视着方黛儿,目光如炬:
“你当本宫看不出你那点心思?
挑拨离间、装腔作势,骗骗这几个蠢货就罢了,还敢在本宫面前卖弄!”
方黛儿身形晃了晃,象是承受不住长公主的疾言厉色。
方氏忍不住道:
“殿下,黛儿生性单纯善良,待人真心实意,所以修远才格外疼爱这个妹妹。
修远见不得黛儿受委屈,一时冲动了些,这都是他的错,是我教子无方。”
然后又严厉的对姜修远道:
“你这个做长兄的,没护好黛儿,也没照顾好知许,闹出这许多是非,还不赶紧向知许道歉!”
姜修远垂下脑袋,嗫嚅着说:“是,是我不好。”
可他心里却很不服,明明是姜知许错了,为什么让他道歉?
姜知许虚弱的开口:
“夫人不用勉强兄长道歉,他只是训斥我几句,打了我一巴掌。
他既没有象表弟一样踢踹我,也没像陆公子一样想溺死我,比他们手下留情多了。”
方氏哽了哽,勉强挤出一个笑:
“知许,你该唤我一声母亲。
修远没照顾好你,就该道歉,你放心,母亲为你做主。”
姜知许道:“谢谢母亲,但我不需要一句道歉。”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
方氏仿佛没听懂一样,道:
“好孩子,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
你这糊涂兄长被猪油蒙了心,眼睁睁的看你被人欺负也不拦着,回头我一定罚他。
还有瑞成和陆津,玩笑也该有个度,幸好你没出什么事,否则就算他们是客人,我也饶不了他们。”
方氏说着,话锋一转:
“长公主,孩子们全都一身是水,还是让他们先去换身衣服吧。
天气这么冷,瞧他们一个个脸都白了,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长公主心中怒火更盛。
方氏还真是会顺杆子爬,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姜家这些人,竟然没一个疼惜知许的!
“他们有闲心欺凌知许,可见一点都不冷,就让他们在这跪着!
来人,扒掉他们的大氅!”
四人刚才一上岸,就有丫鬟送上厚厚的大氅,为他们避寒保暖。
长公主一声令下,侍从立刻上前,将他们的大氅扯下来。
几人浑身湿透的暴露在寒风中,顿时冻的瑟瑟发抖。
陆津见方黛儿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心脏都揪成了一团。
前世也是这样,姜知许借长公主之势,一次又一次的欺凌黛儿,让黛儿吃了很多苦头。
那时候他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但重活一世,他不想再这么窝囊了!
陆津悲愤道:
“殿下要罚我们,我们认了,但黛儿是无辜的,而且她身体弱,恳请殿下放过她!”
长公主视线落到陆津身上,刚才就是他把知许往水里按。
“你不夹紧尾巴跪着,还敢往外跳!
来人,把他给本宫扔进水里!”
两个护卫上前,一人拽住一条骼膊,将脸色大变的陆津整个人按进水里。
他想爬上岸,就被打下去,在水里浮浮沉沉,活象落水狗。
姜修远缩着身体,老实的像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长公主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半晌,最终还是饶过了他,免得知许在府里难做。
长公主问方氏:“知许的住处在哪?丹雀、青鸾,你们去帮知许安置。”
方氏一时没回答出来。
她压根就没为姜知许准备住处。
忽然她心中一动,说道:
“怎好劳烦长公主的人。方嬷嬷,你带几个人送知许去竹楼。”
方嬷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竹楼是哪里,连忙答应。
“大小姐,奴婢送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