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明觉抚摸着宋堇的脸,眼里带着痴迷和垂涎,哪还有半点高僧出尘脱俗的模样。
“真是可惜,早知你是襄阳侯府的少夫人,从前几年我就不该只见你那婆母,白白错过了这么些年好风景。”
“你、你知、知道我是、侯府的人,还敢动我……不怕,遭报复吗!”
这房里没有点那能麻人的香,宋堇发现自己的舌头恢复了知觉,断断续续的说道。
明觉轻笑:“我怕啊,可你有证据吗?即便有,不要说是苏州府,即便是放在京都,也无人敢动我。我可是大长公主所倚重之人。你若想不开自己说出去,先后悔的也一定是你。”
宋堇眼睛赤红,这妖僧就是以此为筹码,才肆无忌惮的作恶!她之前定有不少人遭了难,却无法讨公道。
明觉很喜欢宋堇,这样的绝色可遇不可求,他当然要好好品尝。
整整一夜啊,他的时间还充裕的很。
他埋下头在宋堇身上嗅闻,那淡淡的脂粉香和女人香,迷的他神魂颠倒,自然也没发觉宋堇的手指动了动。
宋堇双眼紧闭,明觉蛆虫一样凑在她颈间,蠕动的光头激得宋堇接连反胃。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这屋子关上门声音太难传出去,别说她现在药性还没退,就是没中药喊起来外边也未必能听见,想脱身只能靠自己。
好在她吸入的迷药并不多,手指可以动之后,手腕也渐渐有了力气。
明觉的手解开她的上襟,刚探进去,宋堇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抽出,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根锋利的金簪狠狠扎向他最脆弱的眼睛!
“啊——!”
鲜血四溅。
明觉猝不及防,捂眼惨嚎,鲜血从他指缝里喷涌而出。
宋堇趁机滚下床,她浑身发软,咬着舌尖强撑起身体,跟跄冲向房门。
手指刚搭上门栓,身后便传来一声暴喝。
“贱人!我杀了你!”明觉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抓着宋堇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什么美色侯府全都抛到了脑后。
他现在就要宋堇给他这只眼睛偿命!
宋堇的力气早在方才用完了,她扣着明觉的手,眼前阵阵发黑,窒息感传遍全身。
千钧一发之际——
砰!
房门从外打开了,宋堇和明觉同时抬头看去。
宋堇眨着眼睛,朦胧中,一个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萧驰的表情从严肃再到震惊,紧接着寸化成冰,仿佛修罗降世。
颈间的手松了,宋堇一阵狂咳,却已经控制不住意识的流逝。
是王爷吗?
王爷怎么会在这儿。
明觉也被突然出现的萧驰吓得魂飞魄散,他连连后退,仍在狡辩。
“王爷,这,这都是误会,是这贱人先勾引我!是她——”
话音刚落,明觉便被萧驰一脚踹飞,八尺高的汉子脚都离了地,重重摔在墙上,口吐淤血,动弹不得,肋骨恐怕已经断了。
萧驰脱下外衫,将衣衫不整的宋堇裹了起来,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稳稳抱起,他动作轻柔,和踹出那暴戾一脚的判若两人。
宋堇已经晕了过去,小脸无力的埋在他胸口,呼吸微不可闻。
身后的影卫察觉到萧驰情绪的大起大落,都驻足在屋外不敢上前。
萧驰抱着人走出来,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把人带回去,要活的。”
屋子很快被收拾干净,一点血渍都没有,明觉和宋堇在外人看来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现在仪式还没结束,谁也不知道大殿里其实已经没人了。
大雪依然下个不停,雹子打在身上虽砸不死人也疼的不轻。
影一追着萧驰到远航寺外,实在忍不住开口:“陛下,雪太大了,上山的路都被积雪堵了,想下山只能徒步,不如还是属下去找大夫将人带上山。属下一定速去速回。”
他没敢说,萧驰是皇帝,万金之躯,迎着暴雪和雹子抱一个女子下山就医……
宋堇她,根本不配啊。
萧驰埋头前行,根本没把影一的话听进去。
几个影卫见状也不敢再劝,只能跟在萧驰身后,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山脚下。
影一马上将马车赶了过来,萧驰将宋堇抱上马车,头也不回的说:“把炭盆烧上。”
“陛下!您不能受热太久,还是属下驾车送宋姑娘去医馆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
马车里传来萧驰的怒喝,影一的劝说哽在了喉间。
半晌,影卫将点好的炭盆送进了马车里,影一挥着马鞭驱车朝街市赶去。
天已经黑了,街市上的医馆全都闭了门,影卫随便挑了一家老字号,二话不说闯了进去。
老先生从被窝里被拎了出来,正要发火,就被递过来金子惊掉了下巴。
“我家姑娘病的急,惊扰了先生,还请先生包函。速速替我家姑娘看病。”
看在金子的份上,老先生抱着医箱来到前面的诊堂。
一打帘,就看屋内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床前,这人浑身散发的戾气令老先生胆寒。
他壮着胆走过去,垂眼一看,诶呦了声。
“怎么是她啊!”
竟然是前几天多给了他三倍诊金的小姑娘,他还想着要找到他,把多的银子还了呢。
“这是怎么了……”老先生嘟囔着上前,想要操作,却碰到了边上的萧驰。
他抬起头,好脾气的说:“能否请公子退到边上,容老朽看诊。”
萧驰退到了角落,眼神仍直勾勾的看着宋堇。
老先生拨开宋堇的眼皮,又号了脉,在她嘴边嗅了嗅。
“原来是中了迷香。不打紧,放着不管的话最多五个时辰,迷香就失效了,不过我这也有解药。”
老先生在药箱里翻了一通,拿出一个瓷瓶,放到宋堇鼻下晃了两圈。
“成了,等个一刻钟,人就醒了。”
“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萧驰嗓音微哑。
老先生说:“不会,此药无毒。”
萧驰走了过来,表情比方才松缓了一些。
老先生边收拾药箱,边偷瞄萧驰。
“诶,这位公子,你平日是否有情绪不稳,易怒,狂躁的病症?”
萧驰没有理他。
影一走上前扶住他,“多谢先生给我家姑娘看诊,先生请回吧。”
“诶诶诶——”老先生跟影一拉扯,他对萧驰喊道:“你是这小姑娘的夫君吧?你可知你娘子很担心你!上回她来我这儿看病,特意询问了你的病该如何治——”
萧驰掀起眼,影一松了手。
老先生拂袖说:“她知道你不能来我这儿看病,还问我要了医书,要自己找你的病源,这样好的娘子,你怎么能讳疾忌医,你这样可会眈误她的。”
萧驰怔忪,低头看向宋堇。
原来她突然开始看医书,居然是为了自己。
老先生语出惊人:“你病的可不轻啊,我观你外强中干,你吃的那药烧的是你以后的寿命,治标不治本,再这样下去,你活不过三年。你要真不想治了,早些放了这小娘子,省得人家跟着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大胆!”影一瞳孔骤缩,瞬间变了一副态度。
这老东西竟然咒陛下活不过三年!
说的是什么轻狂妄语!简直是找死!
“你喊什么……”老先生险些被吓出心病,也恼了,他好心给这人指条活路,他和他的随从倒不领情。
当他谁的闲事都管么!
老先生拎起药箱就出去了。
影一眼里闪铄着杀气。
“君上,此人出言轻狂,质疑君上身体,分明是半吊子。属下去教训他。”
“不必了。”
萧驰并未放在心上,他低头,见宋堇眼皮轻颤,匆匆说道:“你先出去。”
“是。”影一随手带上了房门。
宋堇悠悠转醒,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吓得弹坐起身,“你是谁!”
萧驰愣了愣,随即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是我。”
“王爷……”宋堇放下了心,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渐渐回炉,她颇为庆幸自己得救了。
“那个妖僧……”
“放心。”萧驰平静的面容下掩着阴鸷和杀气,“他活不了。”
宋堇抿着唇,尤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他说他是大长公主所倚重之人,苏州府和京都都没人敢动他。王爷若是……是否会激怒公主?若有必要,我可以出面作证,揭穿他的恶行。”
萧驰冷笑,他想杀的人,这世上还没谁能护得住。
“你只管把今日的事忘了。别的都不必管。”
宋堇眼框莫名发热,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有人护着她,告诉她什么都不必怕,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疾风骤雨。
宋堇低下头,抿去眼中的热意,压下那抹异样的情愫。
“王爷为何会在远航寺,还带着面具?”她转移话题。
萧驰顿了顿,“……受人所托,去寺里办些事。”
“哦。”
“你呢?你去为谁做仪式?”
宋堇张了张嘴,低着头沉默了须臾,抬眼央求道:“可以不说么……”
“……”
萧驰吐出一口气,心下有些不悦。
即便是相处了这么久,她依旧什么事都不肯跟他说。
“你先休息,明日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