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磊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定在周五晚上一家颇有名气的川菜馆包间举行。
王磊本来有些犹豫，连续使用能力带来的精神疲惫让他更想窝在家里补觉。
但好友刘强在电话里热情地催促。
“磊子！必须来啊！好多人呢，林雪也来！你以前不是……嘿嘿，给你创造机会！”
听到林雪的名字，王磊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站在镜前打量自己，依旧是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但眼神深处似乎因为近期的夜间行动，少了些往日的茫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当然，还有明显的黑眼圈。
他叹了口气，套了件还算得体的休闲外套，出门赴约。
包间里热闹非凡。
多年未见的同学们互相寒暄，交换着近况，谈论着工作与生活。
王磊到时，刘强正眉飞色舞地和几个同学聊天，见到他立即热情地招呼。
“哎哟我们的加班达人总算到了！快过来坐！”
王磊笑着跟几个熟识的同学打了招呼，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边的位置。
林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正微笑着倾听身旁女同学说话。
灯光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王磊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刘强凑到王磊耳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怎么样？哥们儿没骗你吧？林雪现在可是知名设计师，还是单身！待会儿机灵点！”
王磊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但心里确实泛起一丝波澜。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从各自的近况转向了社会热点，很自然地，就聚焦到了最近风头无两的“飞人”身上。
“要我说，这飞人绝对是咱们市的都市传说天花板了！”一个在媒体工作的同学率先挑起话头。
“我们报社都想做专题，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不是嘛！”科技公司的那位同学扶了扶眼镜，又开始他的高科技论调。
“这一定是某种尖端科技，很可能是军方流出的反重力装备。”
“得了吧你，还反重力，”旁边做老师的一位女同学反驳，“你没看那几个被送到公安局的混混怎么说的？感觉像被无形的手拎起来，轻飘飘的，这更像是超能力！”
大家七嘴八舌，争论得不亦乐乎。
王磊尽量保持低调，埋头吃菜，偶尔附和两句“是挺神奇的”、“不清楚”，心里却有种奇妙的参与感。
这时，刘强碰了碰王磊的胳膊，带着探究的语气说：“磊子，我发现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
王磊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我？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老样子，加班，挤地铁。”
“不对，”刘强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王磊。
“感觉你……嗯……怎么说呢，精气神好像不太一样了。”
“以前聚会你总蔫儿吧唧的，今天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快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王磊暗叫不妙，没想到刘强观察这么敏锐。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搪塞道：“能有什么好事？可能就是最近睡眠质量好了些。”
“得了吧，就你那工作强度还能睡眠好？”
刘强显然不信，但也没深究，转而笑道。
“不过说真的，你天天加班走夜路，就没点儿奇遇？说不定哪天飞人就从你头顶嗖地飞过去了！”
这话引得大家都笑起来，目光也聚焦到王磊身上。
王磊感到脸上有点发烫，特别是察觉到林雪也带着好奇的微笑看向他时。
“我可没那个运气。”他更加心虚，连忙摆手：“真要是碰上了，估计我比那些混混吓得还惨，直接晕过去。”
大家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在一片笑声中，林雪轻柔的声音响起：“其实我觉得，飞人是谁，用什么方式，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王磊，又转向众人。
“重要的是，他让我感觉到，在这个城市里，即使是感到孤单或者害怕的时候，可能真的会有一股力量，在暗中保护着善良和弱小。”
“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有力量。”
她顿了顿，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赏：“能做这样事的人，内心一定很勇敢，也很善良。“
这番话让喧闹的包间安静了一瞬。
王磊看着林雪眼中的光彩，听着她对‘飞’的赞美，心情复杂难言。
一股暖流夹杂着虚荣感涌上心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
他多么想告诉她真相，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但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他只能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波动，轻声附和：“是啊你说得对。”
刘强看着王磊这副样子，又看了看林雪，似乎误会了什么，偷偷对王磊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有戏！”
聚会散场时，大家互相道别。
王磊鼓起勇气，走到林雪身边，说了句“路上小心”。
林雪对他微微一笑，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你也是，王磊。再见。”
望着林雪乘坐的出租车远去，王磊站在夜风中，心中的悸动久久不能平静。
刘强搂住他的肩膀：“怎么样？今天这聚会来得值吧？我看林雪对你挺关注的。”
王磊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值吗？
他得到了暗恋对象的关注和赞赏，虽然这份赞赏是针对“飞人“的。
他也更深刻地体会到拥有秘密带来的双重生活的复杂滋味。
但无论如何，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他想要更好地运用这份力量，不仅是为了行侠仗义，或许也是为了配得上林雪口中那个“勇敢善良”的评价，哪怕她永远不知道那就是他。
……
城市另一端，一个与王磊那略显凌乱的出租屋截然不同的空间里。
这里更像一个井然有序的工作室，墙壁上挂着多块显示屏，其中一块正快速滚动着关于“飞人”的各种信息窗口。
新闻报导的弹窗、社交媒体上模糊的视频片段、本地论坛里热烈的讨论帖……所有线索被精心收集、分门别类。
一只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正熟练地操控着鼠标。
屏幕上，一个专门标记为“飞人事件时序与分析”的文件夹被打开。
里面不仅整理了所有已知的“飞人”出没记录，还附带了详细的时间、地点、事件描述，甚至还有基于目击者描述绘制的行为模式分析图。
“西街小巷，制止抢劫，能力表现为物体悬浮，初步操控……”
“老旧小区，救猫，展示自身低空悬浮能力，控制力有所提升……”
“便利店后门，‘运送’三名窃贼至警局，表现出同时操控多目标的能力，负荷似乎较大……”
一条条记录被清晰地罗列出来，旁边甚至还有用不同颜色标注的批注，推测着能力的作用范围、消耗、以及可能的成长曲线。
“有意思……”
鼠标指针移动到另一个加密子文件夹，标签是“潜在关联性分析”。
里面是另外一些零散的、未被主流媒体广泛报道的奇闻异事。
市一院某医生曾与“奇迹康复”病例关联的模糊传闻。
……
“单一的？还是……群体性的征兆？”
观察者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调出一个城市地图软件，将“飞人”活跃的地区标记出来，看着地图上那隐约形成的三角区域，眼神愈发深邃。
“看来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