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斌早有准备,青铜罗盘在掌心飞速旋转,掌事巫的血脉之力顺着罗盘纹路暴涨,化作一道暗红色的光柱直冲天穹。“地脉刺?破甲!” 他低吼一声,光柱陡然下坠,精准扎进忘川河底的岩层,河心漩涡瞬间剧烈震颤,数道比之前粗三倍的地脉刺破土而出,直直撞向母虫的腹部甲壳。
“咔嚓 —— 嘣!”
母虫腹部的甲壳本就因之前的攻击出现裂痕,此刻被强化版地脉刺狠狠击穿,露出里面蠕动的淡紫色软肉。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身体疯狂蜷缩,甲壳缝隙中渗出的诡血不再零散滴落,而是汇成一道道黑色的溪流,融入漩涡,整个忘川河的水面竟开始沸腾,河岸边的诡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四周蔓延。
“不好!它要自爆!” 林墨脸色煞白,他手中的影蚀玉光芒愈发黯淡,玉心处的黑色诡纹已经蔓延到指尖,“母虫的自爆威力足以掀翻半个阴市,诡气会污染整条忘川河,到时候虫卵会顺着河水扩散到阳间!”
林砚手腕上的紫色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识海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眼前再次闪过那片黑色的域外空间 —— 王座上的身影似乎正透过印记,汲取着母虫的诡气。他强忍着识海的刺痛,将阴阳合璧牌高高举起,同时朝苏晚大喊:“苏晚!渡厄符芯借我一用!”
苏晚毫不犹豫,指尖一弹,渡厄符芯化作一道黄光飞向林砚。符芯刚接触到阴阳合璧牌,便爆发出温润的光芒,与玉牌的金光、共生之力的淡紫光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罩,朝着河心的漩涡压去。
“老陈!沈渡!联手护住河岸!”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印记的共振让他的力量流失得极快,“老陈用镇魂破厄曲压制诡气,沈渡用渡魂光带挡住蔓延的诡纹!”
老陈和赵烈的唢呐声陡然拔高,激昂的曲调中融入了符芯的净化之力,金色音波如同潮水般涌向河岸,那些刚浮现的黑色诡纹瞬间被压制,滋滋作响着缩回地面。沈渡的铜铃疯狂晃动,渡魂光带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网,将整个忘川河沿岸罩住,光网的每一个节点都闪烁着符芯的黄光,牢牢锁住外泄的诡气。
林墨死死咬住牙关,任凭影蚀玉中的诡纹顺着手臂蔓延,将半条胳膊染成黑色,他调动全身的影渡术,与影蚀玉的力量融合,化作无数道坚韧的影丝,缠住母虫蜷缩的身体,试图阻止它的自爆:“林砚!快!我撑不了多久!”
林砚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能清晰感受到,母虫体内的诡气正在疯狂压缩,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他将三色光罩的力量催至极致,光罩狠狠压在母虫身上,与影丝形成双重束缚。可母虫的自爆已是强弩之末,甲壳缝隙中迸射出的紫色诡光越来越亮,连三色光罩都开始剧烈震动。
“放弃束缚!用净化之力!” 林砚突然大吼一声,他猛地调转力量,将光罩从束缚形态转化为吞噬形态,“陈文斌!地脉之力牵引诡气,别让它炸开!”
陈文斌立刻会意,罗盘的方向一转,地脉刺不再攻击,而是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光带,缠绕住母虫的身体,将它体内压缩的诡气缓缓向外牵引。林砚的三色光罩顺势张开,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吞噬着被牵引出来的诡气。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母虫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一股比之前强盛十倍的诡气从它体内爆发出来,竟硬生生冲破了影丝和地脉光带的束缚。“吼 ——!” 它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在三色光罩中炸开,紫色诡气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
林砚瞳孔骤缩,拼尽全身力气催动光罩,将大部分诡气吞噬,可仍有一小部分诡气夹杂着一块黑色的鳞片,冲破光罩,朝着林砚射来。
“小心!” 苏晚的声音刚落,那枚鳞片便精准地嵌进了林砚手腕的紫色印记中。
霎时间,林砚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 —— 黑色的王座、缠绕的魂魄、破碎的五行信物、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低语:“信物…… 噬魂渊…… 融合……”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阴阳合璧牌的光芒瞬间黯淡,渡厄符芯也从空中滑落,被苏晚稳稳接住。
河心的漩涡渐渐平息,沸腾的河水恢复了平静,河岸边的诡纹彻底消散。母虫的躯体化作一缕黑烟,被三色光罩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清澈的水面。
林墨虚脱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消退的黑色诡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老陈和赵烈放下唢呐,胸膛剧烈起伏,沈渡也收起了渡魂光带,铜铃的声音恢复了温和。
可没人注意到,林砚手腕上的紫色印记,此刻正与那枚黑色鳞片融为一体,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识海深处的低语声,还在不断回荡。
苏晚快步走到林砚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刚才那鳞片……”
林砚摆了摆手,强压下识海的混乱,他抬起手腕,看着那枚嵌在印记中的鳞片。鳞片上刻着一道复杂的符文,与之前影踪使者戒指上的噬魂符文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符文的中心,竟有一个小小的 “鼎” 形图案 —— 与渡厄符芯投射出的血脉鼎符号,分毫不差。
“这鳞片…… 是诡盟主本体的东西。”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不仅能增强印记的力量,还能…… 定位血脉鼎的位置。”
陈文斌凑了过来,当他看到鳞片上的鼎形符号时,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掌事巫禁地‘血脉窟’的标记!血脉鼎,就藏在血脉窟的最深处!”
林砚握紧拳头,鳞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的识海再次泛起涟漪。他突然明白,诡盟抢夺五行信物,根本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而是想通过信物上的联系,一步步引导他们找到所有信物 —— 包括那枚藏在禁地的血脉鼎。
而自己手腕上的印记,早已成了诡盟主本体的 “眼睛”,正透过他,看着这一切。
“先回总部。” 林砚深吸一口气,将阴阳合璧牌握紧,“我们要立刻制定计划,前往血脉窟。但在此之前,必须先弄清楚,这枚鳞片和我手腕的印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夕阳的余晖洒在忘川河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可林砚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 他知道,这趟血脉窟之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凶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