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年春节过后,陆凌以全票的优势顺利当选了纺织厂的厂长。
陆凌刚接任副厂长那会,由于颁布了比较苛刻的厂规跟竞争制度,厂里还有人对他不满。
不过,社会发展日异月新,在上面不再兜底,要求各企业自寻出路,自负盈亏,国营厂子的经营弊端开始显现。
不少厂子因为过惯了以前的安逸日子,跟不上时代变化,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出现了滞销,年年亏损,工资跟福利被削减,一些县里跟镇上的小工厂甚至被私人收购或是直接倒闭。
这个时候,纺织厂在陆凌的管理跟带领下每年都在突破,不管是销量还是技术,都做到了最前端。
今天新厂长上任,还公布了未来五年厂房升级跟家属院重建,年终绩效奖金等多重福利,厂里的人哪有不高兴的。
只是大家还没高兴哪怕一小会,陆凌又下发了新的工作制度跟厂规。
这一次,竞争更加残酷,接班制度跟干部终身制被打破了。
所有人进厂,不管接不接班都得通过考试,提拔上来的干部在部门生产跟管理不合格的情况下也有被顶替的风险。
陆凌虽然没有明确提出打破铁饭碗,但已经很接近了。
条例跟制度公布之后,有人还悄悄写信去举报刚上任的陆厂长,说他资本家作派,压榨工人。
只可惜这是大势所趋,那些人的举报信石沉大海,连回复都没有一个。
那些对新规有意见的人见这条路走不通,叹了一口气,只能打起精神好好上班,能力不足的就去厂里开办的技能学习班认真学习,不然就要等着被遣散了。
也就是半个月,新制度已经被众人所接受,适应良好。
陆凌忙完这一阵子就彻底放松下来,能好好陪一陪妻儿了。
时间就象这样,在温暖跟幸福的长河里慢慢流动。
到了这一年的年关,白小彤受邀去京里主持跨年晚会。
也就是这一年,她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被大众熟知,后面出门都要戴上帽子跟大墨镜,已经不太适合随便在外面逛街了。
白小彤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日子久了也有些累。
不过出名也有好处,台里那些外出的节目基本不安排她做了,平时只有大活动跟重要节目的时候才会上场,工作没以前那么锁碎,身边还有助手,轻松了不少。
也就是这年,她跟宋娟参加成人考试,上了夜校。
等她完成学业,时间已经来到一九八八年。
上一世,胡秀兰在这一世出狱了。
这一世,胡秀兰通过申诉跟减刑,也在这年的夏天出来了。
本来她年初就有出来的机会,但被陆凌给搅没了。
意识到能不能出来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胡秀兰第一时间通过线人,给陆凌递了一封厚厚的信。
说是信,其实就是一个记录本。
那上面写满了有关她重生跟上一世的事情。
在本子的最后面,胡秀兰想要与陆凌和解。
关于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她已经清楚自己恨错了人,知道错了,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十几年的大好年华,葬送在了牢里。
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怨陆凌。
如果可以,胡秀兰愿意将牢底坐穿,直接死在里面。
但是陈向钧还在呢,他很快就要出来了,她都要坐穿牢底了,罪魁祸首凭什么还能享受自由。
她想出来,为这两世的纠葛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胡秀兰想杀陈向钧?
陆凌笑了笑,暂时不管她了。
两个月后,胡秀兰重新走出高墙。
出来的当天,她先去打听陈向钧的情况,之后回乡下养鸭子去了。
是的,她做村姑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白小彤正坐在梳妆镜前敷面膜。
面膜是陆馨出国时帮她带回来的,有保湿跟美白两种,她一天敷一个。
现在的面膜还是膏状的,敷起来会有些麻烦,但成分比较偏天然化。
白小彤已经敷好了,正躺在椅子上等着吸收。
她在尽量不动嘴的情况下轻声道:“有些意外,我以为她出来会做什么生意呢。难不成真的看破人生跟世俗了?”
在她写的那本小说里,她可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商人。
不过,按照胡秀兰的交待,她上辈子是八四年重生,后面又回去过一次,在八八年待了一天。
如今她重生的优势已经用光了,保守一点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她会回到村子里。
陆凌正在收拾行李,闻言道:“胡秀兰的性子,容易走极端。当初死咬着要报仇,现在又放下了,想回归纯朴,何尝不是一种极端的表现。
不过我一直找人盯着她呢,有什么情况会通知。”
白小彤叹了一口气,见陆凌已经收好行李准备关箱子,叮嘱他,“多带点夏天的衣服,那边现在还很热呢。”
明天南城那边有个交易会,陆凌一大早要去赶飞机,先去交易会,再去那边的分公司处理一下工作,三天后回来。
“都带了。”
陆凌将箱子放好,去了隔壁看儿子女儿的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又是几年过去,两个小家伙在今年九月份已经开始上六年级,也快要满十二岁了。
两人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分房睡了,在后面新建的两个房间里,原本的卧房改成了书房,给他俩学习用。
陆凌去到时,便见到陆嫣撇着嘴还在写作业,满脸委屈的模样。
陆奕没有把作业带回家,在学校里已经完成了,此时正坐在妹妹旁边,一边盯着她,一边弹硬币,
两个孩子一个象极了陆凌,一个是白小彤的翻版。
见爸爸过来,陆奕无奈地摊手,“我去洗澡了。”
陆奕放下手里的硬币,将笨蛋妹妹丢给爸爸。
陆嫣见陆凌过来抿唇笑。
哥哥太严厉了,还是爸爸宠她。
陆凌:“学习可以普通,但作业必须认真完成,这是对学业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负责。”
陆嫣闷声道:“爸爸,我知道了。”
陆凌:“有不会的,可以跟我说。”
“恩。”
在隔壁陪着女儿做完作业,再回来时已经八点半了。
白小彤洗完脸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陆凌走过去,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很自然地侧头亲了媳妇一口,“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