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是梦啊…
梦境内核之处，一个个来自不同个体的梦境在充满非自然光彩的世界中无规律移动。
其中一个象是荧幕的画面之中，那个苍老的兽人静静地坐在草原，面对众多梦妖的包围，最终放弃了抵抗。
它的话语连带着此刻的模样一同传到了陈禹的眼前，诚恳的请求在他的耳边回荡。
对此，陈禹操从着梦境的力量，向着它所在的梦境世界降下了一缕意志。
只见苍老兽人的阴影逐渐变得如墨水般漆黑，并随着微风缓缓拉长，最终形成一道蜿蜒站起的漆黑人影。
苍老的兽人能清淅地感知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来了，他从这个虚幻的世界四面八方而来，裹挟着冰冷、瘆人的感觉导入到眼前漆黑的阴影之中。
陈禹的投影逐渐向着人形靠拢，直至身上除了些许黑色雾气以外，再无半分人非人特征。
“你不觉得现在才想着投降有点晚了吗？”陈禹看着眼前的苍老兽人，以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我记得先前就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你不抓住这个机会，而到了现在，意识到无力回天才提出投降。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苍老的兽人闻言，艰难地将视线移开，重新落在环绕在周围梦妖的身上，几乎叹息般回答。
“我这一做法确实欠妥，但是——”
苍老的兽人重新将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给自己感觉远没有本体背后阴影妖异的投影上，目光闪过一丝悲痛。
“我承认这场事件是由我们单方面挑起的，但事情发展至今，一直都是我们这里在流血，你们没有太大损失。”
说话间，苍老兽人的语气显露出几分祈求：“就这种情况而言，放过我们后面那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妇孺，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不是吗？”
陈禹注视着眼前放下了骄傲，将自己摆在很低位置的兽人传奇，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残忍的命运注定会他们死亡。”
“如果你接触过信道对面对面世界，或许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这次的战争缘由除去这个世界将要不再宜居以外，还有着一个更为内核的潜在关联一许多异形口中的伟大仪式。
这些兽人不可能逃离死期，陈禹也不不希望一个和人类为敌过的种族能存活下去苍老的兽人低语：“但我们希望他们不会在今天死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陈禹给予了冷漠的回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所有兽人都知道许多同类死在了人类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可能会放过它们。”
梦境的内核处，陈禹调出无数兽人妇孺老人陷入的深层次梦境，在无人之处低语，声音传达在苍老兽人的耳边。
“到了这种程度，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陈禹在很多时候都不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
就象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他在恐龙时代的世界遇到了在他的认知之中同样是异形的章鱼人。
它们因为沾染了基因污染濒临灭亡，向着陈禹发出了帮助它们后代进入原始海洋的请求。
尽管它们都是异形，但陈禹同情那个改变了银河一角的和平主义者，因此出手帮助了它们。
又比如盖亚世界的危机之中，他因为卡尔多兄弟因为和自己扯上关系而走向了悲惨的命运而感到了歉意。
很多时候陈禹也会因为同理心，做出并非理智的决择。
但至少这一次，事情已经演变到了很可怕的程度，他不会再这么做。
一方面，尽管大部分兽人都是因为天灾所迫，但终究是向人类发动了进攻。
这一边的信道有自己的把守，没有大问题出现，但另来的两个地方却没有这么好的结果，流血是必然的。
退一万步来讲，那两边也没有怎么流血，但人类终究是消灭了难以计量的兽人。
每一发没被拦截的核弹爆炸都意味着数以万计的兽人失去生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忽略了所谓的仪式放过了它们，它们也必然怀揣着对人类的憎恨，无异于放虎归山。
听闻陈禹异常冷漠的否决，苍老的兽人象是对此早有预料，并没有感到太过失落，仅仅是叹了口气。
“果然，我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随后，它低下了头，看似完好的身体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身体散发着金色光芒。
最终，它在风中崩解，化为了无数正在散逸的能量理智散落在这片虚假的世界。
它并没有象陈禹预想那样尝试和自己同归于尽，或许是觉得没有意义，又或许是它真的已经到达了极限。
和陈禹的最后一番谈话，似乎也只是它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尝试挽救兽人这个种族。
它残存的意识随着微风散逸，最后的目光看着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内心思绪万千，最终依旧是化为一声叹息。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叹息之中有的不再是无力与绝望，而是释然。
就在此时，它残存的意识却突然回归了记忆深处的小棚内部，太阳依旧照耀在它那腐败发臭的身上，象是刚刚戛然而止的一幕再次上演。
而这一次与它的记忆不同，又一个令它熟悉的人影，在骨刀落下之时闯进了这里。
它的儿子带着一名名肩带着红十字徽章的人类闯进了小棚子里面，终止了那些可悲之人的恶行。
在它的注视之下，本应被肢解吃掉的儿媳与孙子得到了拯救，而自己也在救治之下保住了性命。
苍老的兽人再次从睡梦之中醒来，发现自己家人正坐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欣喜地看着自己。
来自人类的救援人员对自己当初儿子交代着什么。
它转过头去，出树枝的缝隙之中看着一座小型的移动城市停留在这片草原，一个个身穿白色服饰的人类对这里的同样饱受饥饿的兽人进行着救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登临超凡、独活数万年，带领兽人求生的经历就象是一场真实的梦境。
它放松了下来，躺在柔软的白布之上，再次在家人的陪伴下闭上了双眼。
“太好了，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