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果，清妍有这种亲密戏，都找一位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同志，来帮忙拍摄那些需要肢体接触的镜头。
至于正面特写、情绪表达，依旧由清妍本人完成。”
顾乘景语调平稳。
“当然，这位女同志的酬劳，都由我个人承担，不会增加剧组的预算压力。”
张明远听完，第一反应是震惊，随即是难以置信。
在这个年代的电影拍摄中，不是没有替身，但多是用于高难度、危险的动作戏。
因为一场简单的肢体接触的戏，就要专门找个替身，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而且，感情戏的眼神交流、肢体互动，很多时候是角色情感传递的关键，用替身怎么保证那种微妙的化学反应？
“顾副团，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张明远斟酌着措辞，试图劝说。
“清妍的演技你也看到了，非常有感染力，演员之间的互动，尤其是这种情感萌芽的瞬间，非常讲究真实感和默契，用替身的话，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观众也容易出戏啊，而且，这只是很轻微的接触，为了艺术……”
“张导，”
顾乘景打断他，语气沉了几分，“我不懂你说的什么艺术创作，我只知道清妍是我的妻子。”
他顿了顿，看着张明远变幻不定的脸色，暗暗露出威胁之意。
“你这电影拍出来，要审核的吧，正巧我认识……”
“答应！答应！我答应你。”
听出顾乘景未出口的话，张明远冷汗都流下来了。
这要是不答应，那拍出来的片子永远过不了审，他还等着冲国际大奖呢。
“那就谢谢张导通情达理了。”顾乘景气势松散许多，伸出手跟张明远握手。
张明远笑容僵硬，脸都是发苦的。
……
顾乘景踏着清冷的月色，回到了剧组为林清妍安排的临时住处时。
屋内只点着一盏煤油灯，林清妍已经侧躺在铺着被褥的土炕上，乌黑的长发散在枕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累极睡着了。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
顾乘景站在炕边，动作极轻地脱下衣服外套，挂在椅背上，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土炕不算宽敞，他一躺下，睡梦中的林清妍似乎有所察觉，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自然而然地朝他这边挪了挪，小巧的鼻尖蹭了蹭他结实温热的胸膛，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顾乘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轻轻环过林清妍纤细的腰身，将她更密实地搂进怀里。
林清妍睡得不算沉，感受到动静，她半睁开眼，水汽氤氲的美眸在昏暗光线下有些迷蒙，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软糯得像化开的糖。
她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摸索着攀上顾乘景的脖颈，整个人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顾乘景心都化了，低头，在她微张开的嘴巴上落下一吻，声音压得极低，且带有磁性。
“嗯，说好了，都解决了，睡吧。”
得到答复，其实林清妍都不能分析，脑子一团浆糊，含糊地“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重新阖上，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
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顾乘景颈窝，顾乘景鼻尖都萦绕着她幽香。
顾乘景眼眸深了深，又闪过一丝无奈，果然今晚是吃不了肉了。
看她这么累，顾乘景也不想烦她，只能压下蠢蠢欲动的念头，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也闭上了眼睛。
秋夜的凉意被厚实的棉被和彼此相拥的体温隔绝在外。
土炕上，高大挺拔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娇小柔软的妻子护在怀中，两人紧密依偎，如同一体。
……
自打说开，张明远虽然心里苦哈哈，但行动上却不敢怠慢，很快找来了一位身形与林清妍身形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同志，专门负责那些需要与男主角有肢体接触的镜头。
拍摄计划也做了相应调整，虽然多花了些功夫，但进度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而这半个月拍戏里，剧组里的人也是见证了这林同志的丈夫有多宠她。
无论部队工作多忙，每天都会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片场。
每次来都要带家里做的可口饭菜，而且在林清妍拍戏时，他也会静静地站在一旁认真看她拍戏。
剧组成员们别提多羡慕了。
这人跟人，差别咋那么大呢。
“清妍，你家顾副团又来查岗啦！”负责服装的大姐一边给林清妍整理衣襟，一边说道。
灯光师傅扛着器材路过，也会打趣：“林同志，今天顾副团又带啥好吃的了？有没有我们的份啊？这天天看着，可把我们馋坏了。”
面对这些调侃，林清妍一直都是笑着打马虎眼。
反正嘴上不认的，能不讨论就不讨论这些，虽然这个年代的人淳朴，但难保不是有人嫉妒心强烈。
她又漂亮，又嫁得好，男人还宠她，万一有人背后使坏就不好了。
林清妍正坐在小板凳上，由化妆师帮着卸去脸上脸上的妆容，冯小花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清妍姐，戏拍完啦？外面有人来找你。”
林清妍以为又是顾乘景，头也没抬，嘴角自然地翘起：“知道啦，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好。”
“不是顾副团。”冯小花摇头，“是你侄子。”
“我侄子？”
林清妍正在卸眼妆的手猛地一顿，她哪里来的侄子？
随后想到了一个人，林清妍抬起头，看向冯小花，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顾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