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并没有搭话,转身给自己冲了一包速溶咖啡。
对,给自己冲的。
随后他拿起鸟笼,掀开盖着上面的黑布。
它比常见的乌鸦更大,骨架宽厚。羽毛并非纯粹的漆黑,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出金属般的蓝紫光泽,华美而诡异。
喙部粗壮有力,而边缘且显得锐利。
眼睛是极为深邃的暗红色,近乎于黑。
这是一只渡鸦。
墨白拿起笼子,挂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随后他打开笼门,这渡鸦便飞了出来,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女子也不开口,安静的等着墨白做完了这一切。
“轮回之门消失了,墨顾问应该知道。”
待墨白落座,女子才缓缓开口。
“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拿眼睛看。”墨白逗弄着渡鸦,随口说道。
女子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后,她起身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墨顾问有时间也去家学看看,长辈们也总是念叨你。”
随后她便起身打了招呼,随后离开了。
“她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不明白。”墨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个世家弟子,净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就像作者去做自己的阅读理解不及格一样。
连作者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因为下雨写了一个“窗外下雨了”,非要被解读作者有着悲伤而浓烈的思想情绪。
还有那“窗帘是黄色的”,为什么是黄色,作者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
真实原因就是,因为窗帘本身就是黄色的。
凌晨三点。
王乾做完她的有氧动感单车回来了。
当然在门口的时候,她也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
“算了,要死就死吧。”
她心一横,随后犹如壮士断腕般踏入了店内。
直到她看到那渡鸦静静地看着她。
“钟家那丫头送过来的。”
还在她愣神的时候,墨白从楼梯走了下来。
“哦。”王乾沮丧的应了一声。
“刚刚有波动你感受到没有。”墨白脸色罕见的有些严肃。
“啊?什么波动?”王乾一脸茫然,随后她好像回忆起来。
“哦,刚刚是好像感受到了一点灵异能量的波动。”
刚刚她在路上踩动感单车的时候,的确有些感觉,因为她自身本来就对感知灵异有一定的天赋。但是由于她一心找鸟,找鸟的过程中本来就要动用一些灵力,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墨白的这么一提醒,她才后知后觉。
“我出去一趟。”墨白脚步没有停,走到了门口。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王乾疑惑的问道。
大半夜的往外跑,月黑风高杀人夜。
“那是靖灵司的事,我去凑什么热闹。对了,你记得过两个小时开门。”
“为什么,我已经两天没睡了。”王乾抱怨着。
“根据我的经验,卯时,也就是凌晨五到七点。这个时间段,会有灵魂体游荡。说不定可以做点生意。”
墨白说完,随手一抬,那黑色的渡鸦就飞到了他的小臂上。
随后渡鸦挪了挪位置,站上了墨白的肩膀。
“你如果想多赚点钱来还债的话,就五点开门。”
说罢,墨白已经离开了咖啡店。
王乾忿忿的挥了挥拳头,随后就在吧台里的躺椅上躺下了。
五点要开门,她也懒得回房间了。
墨白出了咖啡店,也没有叫车,就这样在街上走着。
直到五点。
他走到了一家店铺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家店铺在一条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巷。
一扇没有任何招牌的漆黑木门嵌在斑驳的墙体内,门楣上有一排已经关闭了的发光招牌灯箱。
永信典当行。
招牌的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手续方便,当期灵活,费用合理,交易秘密。
“咚咚咚咚。”
他走上去,轻轻的敲响了门,随后便收回了手,静静的站在门口。
这敲门声在这安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解开木栓的声音。
“吱呀。”
门被缓缓的拉开。
一个光头从门内的黑暗显现出来。
光头身高感觉1米85以上,满脸横肉,一件紧身背心,下面是短裤拖鞋。脖子上的金链子感觉比他手指还粗。
随后他对着墨白点了点头,侧身让开。
墨白走进屋内后,那黑色的木门立马就关闭了。
整个巷子又恢复到了一种昏暗的静寂。
屋内的光线极其晦暗。
仅有几盏造型怪异的油灯,在远处柜台和墙壁的壁龛里跳跃着。刚刚关门的风让它们摇曳了一瞬后恢复了平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味,有檀香的香气,纸张的腐朽气,还有老物件带来的陈旧气。
目光所及之处,是顶天立地的乌木多宝格,它们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墙壁,并向着阴影深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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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大小不一,错落有致。
像是为里面的物品量身打造的一样。
格子里也密密麻麻塞满了“物品”。
一副装在银盒里的单片眼镜。
一个面色红润的陶瓷人偶。
一个疯狂旋转的黄铜罗盘。
一个布满发丝的手机。
一本未知皮革装订的厚皮书。
屋内的正中间,沉稳地安放着一张八仙桌。
这张桌子极大、极沉,材质应该是紫檀木。
四周围绕着四张长凳。
这一套桌椅,不像是购买或者找人打造的,更像是从地底生长出的一般
八仙桌前方的柜台,巍然矗立在最深处的阴影里。
柜台高得近乎不近人情,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摇曳的昏暗灯火,却照不出人的身影。
柜台之后,是更深沉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老金呢?”墨白观赏着一件一件的物品开口道。
“还在睡觉。”光头男人回答他,“我现在去把他叫起来。”
墨白点点头,随后坐在了长凳之上,开始逗弄肩上的渡鸦。
不一会儿。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从柜台旁的木门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胖子,从黑暗中最先展露出来的肚子就可以发现。
他的眼睛极小,但是瞳孔中透露的却是锐利的眼神。脸盘宽大,皮肤油腻苍白。鼻下那两撇像是精心修剪过的小胡子尤为突出。
这种人放在外面普通人都看的出来是一个活脱脱的奸商。
他就是这家当铺的主人,金守信。
他穿着睡衣,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公鸡。
“你有毛病啊?这个时间来?不知道我要睡觉啊?”他开口就骂。
墨白倒也不在乎,看着眼前的公鸡。
“你养个鸡干嘛?”随后墨白开口道。
“就准你养鸟,不准我养鸡啊?”金守信没好气的说道,“我养个大公鸡辟邪不行啊?我养个大公鸡叫我起床不行啊?”
“你看看你,一身黑漆嘛漆的,还带个黑色的鸟。一看就是邪祟。”
金守信说罢还看了看墨白肩上的渡鸦。
“那你这是什么造型,头发乱的像个鸡窝,自己又喜欢去鸡窝,现在还抱着一只鸡,怎么的,还真是凹人设,鸡毛里面打太极?”
墨白的话,配合那副没睡醒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金守信更加恼火。
“什么叫凹人设,我本来就很忙好不好。有事快说,我没多少时间可以睡了。我这宝贝马上就要打鸣了。”
金守信说罢,还摸了摸大公鸡的羽毛。
“还有,什么鸡不鸡的,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了,我给它取了名字的。”
“它叫卯日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