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知堂的空气还残留着执念净化后的余温,苏砚捏着那张从照片里掉出的牛皮纸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纸条上母亲的字迹清晰,末尾附着的短信截图里,张老师的号码与发送时间赫然在目——
正是执念守护结界成型的那一刻。
阿夏凑在旁边,指尖泛着淡淡的银光,反复感知着纸条上的执念能量:
“没有扭曲的痕迹,张老师的执念里满是恐惧,还有……被迫的无奈。”
苏砚当机立断,将纸条与截图塞进随身的帆布包,又抓起柜台上的起源铜扣攥在手心:
“走,去找张老师。他肯定知道信号器的具体位置,也知道掠夺派残余势力的阴谋。”
阿夏立刻跟上,背上自己的书包,里面装着《执念修复手记》和那枚刻着“阿夏”的执念守护扣。
两人锁上砚知堂的门,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老城区的街巷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却驱不散她们心头的紧张。
张老师住的老式居民楼藏在梧桐巷深处,楼体斑驳,墙皮脱落处露出里面的红砖。
楼道里弥漫着煤烟与老木头的混合气味,转角处停着几辆落满灰尘的自行车,墙面上还贴着几十年前的水电维修通知。
苏砚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抬手敲了敲那扇涂着淡蓝色油漆的木门——
三年前她来这里时,门还是这个颜色,只是如今又多了几道裂纹。
敲门声落下许久,门内才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接着是张老师警惕的声音:
“谁?”
“张老师,是我,苏砚,还有阿夏。”
苏砚提高声音,“我们有关于掠夺派信号器的事,要问你。”
门内的响动顿了顿,接着是“咔嗒”的开锁声。
门被拉开一条缝,张老师探出头来,他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白了些,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身上的棉布衬衫皱巴巴的,显然是多日未曾休息好。
看到苏砚和阿夏,他松了口气,连忙拉开门让她们进来:
“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掠夺派的人可能还在附近盯着。”
客厅里的布置与三年前相差无几,沙发套洗得发白,茶几上摆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
墙上那幅张老师与母亲的合影依旧挂着,照片里两人站在学校实验室前,手里捧着那台执念提取仪,笑容灿烂。
只是如今,照片的玻璃镜框上蒙着一层灰尘,也蒙着岁月的沉重。
张老师让两人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倒热水。
苏砚趁机将牛皮纸条与短信截图放在茶几上:
“张老师,这是我妈妈给我的,里面是你发的短信。
你说掠夺派在城郊废弃工厂的地下室藏了执念信号器,能干扰我们的结界,这是真的吗?”
张老师端着热水走过来,看到纸条与截图时,手猛地一抖,搪瓷杯里的水溅出几滴,落在茶几上。
他放下杯子,坐在对面的木椅上,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与愧疚:
“是真的……但那短信,是我被逼着发的。”
“被逼着?”苏砚追问,“掠夺派的人找到你了?”
张老师点了点头,放下手,眼圈发红:
“结界成型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找上门了。
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刀,威胁我说如果不把信号器的消息告诉你们,就去伤害我住在乡下的孙女。
我没办法……我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把短信发给你妈妈,再让她转交给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信号器确实是他们藏在工厂地下室的,是一种专门针对执念结界的干扰装置,能释放出扭曲的执念能量,让结界的金光变弱,甚至彻底失效。”
“我能感知到这种干扰能量,它和之前我们遇到的执念炸弹能量很像,但更隐蔽。
张老师,信号器具体在地下室的哪个位置?我的能力是执念净化,是不是只有我能摧毁它?”
张老师看向阿夏,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你果然是执念净化者。
掠夺派的人说,信号器的核心被他们注入了大量扭曲的执念,只有执念净化者的能力能彻底摧毁它,普通的方法只会让它爆炸,释放更多的扭曲能量。”
他说着,起身走进卧室,片刻后拿着一张泛黄的手绘地图走出来,“这是城郊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地图,是我当年和你妈妈一起做实验时画的。你看——”
张老师将地图铺在茶几上,手指指向地图右下角的一个标记:
“信号器就藏在这个位置,在地下室的废弃储油罐里。
那里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苏砚凑过去看,地图上的线条细致,标注着各个房间的位置,还有当年实验设备的摆放点。
阿夏也伸出手,轻轻放在地图上,指尖的银光融入纸张:
“我感受到了,信号器的执念能量就在这里,很微弱,但很顽固。
我能做到,只要靠近它,就能用我的能力净化它。”
张老师看着阿夏坚定的眼神,又看向苏砚,突然站起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和你们一起去。”
苏砚愣住了:“张老师,你年纪大了,而且掠夺派的人还在盯着你,你去了太危险。”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张老师的声音带着愧疚,“三年前,我没能保护好林薇,也没能阻止你妈妈去当卧底;
现在,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去冒险。
掠夺派的阴谋,我也有责任,我要去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他走到墙角,拿起挂在那里的旧帆布包,“我当年和你妈妈一起研究过执念干扰装置,知道怎么避开它的防御机制。有我在,你们能少走很多弯路。”
苏砚看着张老师眼中的决绝,又看了看旁边的阿夏,最终点了点头:
“好,但你一定要听我们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张老师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他拿起茶几上的地图,仔细折叠好递给苏砚。
苏砚接过地图,刚要放进帆布包,却突然注意到地图的角落——
在储油罐标记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符号,刻痕很深,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
那符号的形状,和母亲的“影”字扣一模一样。
“张老师,这个符号是什么?”苏砚指着那个黑色符号,疑惑地问。
张老师的目光落在符号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这是掠夺派的‘陷阱符号’。我画完地图后,被他们抓住时,他们逼我加上去的。
他们说,信号器旁边不止有干扰装置,还有陷阱——
可能是炸弹,也可能是其他的执念装置。
你们一定要小心,靠近信号器的时候,千万不要触碰这个符号标记的区域。”
阿夏立刻感知起那个符号,指尖的银光微微颤抖:
“这个符号的执念能量很扭曲,里面藏着掠夺派的恶意。张老师,你知道陷阱具体是什么吗?”
“他们没说,只是逼我加上符号。
我猜,可能是和之前一样的心理炸弹,但也有可能是更危险的执念捕捉装置。”
苏砚捏紧了地图,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她看了看张老师,又看了看阿夏,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我们有起源铜扣,有执念守护扣,还有彼此。
只要我们小心,一定能摧毁信号器,保护好执念守护结界。”
阿夏重重点头,攥紧了自己的执念守护扣。
张老师也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旧帆布包。
三人站在客厅里,目光交汇,心中都清楚,这一次的行动,注定充满危险。
但为了老城区的安宁,为了那些被执念困扰的人,她们必须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客厅,落在那幅张老师与母亲的合影上。
照片里的两人笑容灿烂,仿佛在为她们加油鼓劲。
苏砚最后看了一眼合影,转身走向门口:“走,去城郊废弃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