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知堂的午后阳光总是带着暖融融的质感,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柜台的木纹上,将那些因常年修复旧物而留下的刻痕照得清晰可见。
起源铜扣安静地躺在柜台的丝绒垫上,泛着淡淡的银光,而苏砚的指尖正轻轻拂过一张从执念守护结界金光中落下的旧照片。
照片上,母亲站在砚知堂的青石板门前,穿着那件苏砚记忆中最爱的素色布裙,手里捧着一个和阿夏同款的圆形化妆镜,镜子边缘虽有一道细微裂痕,却在阳光下发着柔和的光。
苏砚坐在柜台后的木椅上,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上母亲的笑容里,心底那股积攒了多年的酸涩翻涌而上。
她想起母亲失踪的那些日夜,自己守着空荡荡的砚知堂,对着母亲留下的记录本一遍遍摩挲,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想起收到陌生短信时的心悸,那串和母亲失踪前号码前三位一致的数字,曾让她在深夜里辗转难眠;
想起夜探育英高中地下室时,看到母亲实验日志里那句“我去当卧底”时的窒息感,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更想起在城郊废弃工厂里,看到母亲被绑在铁架上,面前站着戴青铜面具的掠夺派成员时,那种恨不得冲上去替母亲承受一切的绝望。
“我一直担心你。”
苏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担心你在卧底时受伤,担心你被掠夺派发现身份,担心你再也回不来,担心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有多想念你。”
她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母亲的脸颊,冰凉的相纸仿佛突然有了温度,那是母亲留在照片里的执念能量,正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涌入她的心底。
“我知道。”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内间传来,母亲端着一杯温热的菊花茶走了出来,身上的布裙还是照片里的那件,只是袖口多了一道因保护阿夏而留下的浅痕。
她将茶杯放在苏砚面前,坐在旁边的木凳上,目光里满是心疼与释然,“从决定去当卧底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份担心会变成你心底最深的执念。
所以我把我的执念留在了这张照片里,等你完成执念守护结界的那一刻,等你真正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执念修复师的那一刻,等你来修复它。”
母亲的话让苏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转过头,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脆弱,却被母亲轻轻握住了手。
母亲的手掌温暖而粗糙,那是多年来做实验、修复旧物、与掠夺派周旋留下的痕迹,而这双手,也是苏砚从小到大最依赖的港湾。
“姐姐,我能感受到。”
阿夏从内间跑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那本影缝创始人留下的《执念修复手记》,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
她走到苏砚身边,将手轻轻放在照片上,指尖泛出淡淡的银光,“这张照片里的执念,是姐姐对苏阿姨的担心,也是苏阿姨对姐姐的牵挂。
它不是扭曲的执念,而是‘爱的执念’。
这种执念,别人帮不了,只能靠姐姐自己放下。”
阿夏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苏砚心底的阴霾。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执念的本质是爱”己修复过的那些执念——
林薇对父亲的原谅,陈怀安对儿子的释然,陈明对父亲的理解,那些执念的本质都是爱,而自己这份担心,同样是因为爱。
苏砚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
她的指尖泛出淡淡的金光,那是她主动触发能力时的征兆,而这一次,她没有去窥探任何影像,只是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照片里的执念能量。
“我放下了。”
苏砚的声音很坚定,带着释然的笑容,“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知道你从未离开过我。
现在我们有阿夏,有林野,有陈怀安,有老周,还有整个保护派的伙伴们,我们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就在苏砚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手中的旧照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笼罩着整个砚知堂,将阳光都比了下去,而照片上的细微裂痕正在缓缓消失,那些因岁月流逝而变得泛黄的痕迹也在逐渐褪去,变得清晰如新。
照片里母亲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在为苏砚的成长而感到骄傲。
金光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然后缓缓收敛,融入照片之中。
苏砚低头看向照片,发现它已经变得如同崭新的一般,而那种萦绕在她心底多年的担心,也随着金光的收敛而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看向母亲,眼中带着泪水,却满是笑容:
“谢谢你,妈妈,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给我机会修复这份执念。”
母亲也红了眼眶,她伸手拭去苏砚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我的砚砚,真的长大了。”
就在这时,那本变得崭新的旧照片突然从苏砚的手中滑落,掉在柜台的木纹上。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照片的背面突然掉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纸条是用母亲常用的牛皮纸写的,上面的字迹是苏砚再熟悉不过的母亲的笔迹。
苏砚弯腰捡起纸条,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
纸条上写着:“砚砚,张老师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掠夺派的残余势力还没放弃,他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藏了个‘执念信号器’,能干扰我们的结界’。”
在纸条的末尾,还附着一张张老师的短信截图。
截图上,张老师的号码清晰可见,短信内容与纸条上的一字不差,而发送时间,正是刚刚执念守护结界形成的那一刻。
苏砚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握紧了手中的纸条,心底那股刚刚消散的紧张感再次涌了上来。
她抬起头,看向母亲,眼中带着疑惑与警惕:
“掠夺派的残余势力还没放弃?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结界能被信号器干扰?”
母亲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张老师一直是可靠的,他不会骗我们。
看来掠夺派的残余势力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他们不甘心失败,还想破坏我们用终极执念之爱激活的守护结界。”
阿夏也凑了过来,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指尖泛出淡淡的银光:
“我能感受到信号器的能量,很微弱,但是很狡猾。
它藏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里,和之前我们遇到的执念炸弹在同一个位置。”
苏砚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然后看向母亲和阿夏,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
“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张老师,问清楚信号器的具体位置,然后去摧毁它。
我们用爱守护的结界,绝不能被他们破坏。”
母亲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苏砚的肩膀:
“好,我们一起去。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彻底粉碎掠夺派的残余势力,让老城区的人们永远生活在和平与安宁之中。”
砚知堂的午后阳光依旧暖融融的,但是空气中却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起源铜扣在丝绒垫上泛着更加明亮的银光,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积蓄能量。
而那张从照片里掉出的纸条,正安静地躺在苏砚的口袋里,成为了关键线索,也为整个故事埋下了新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