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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月下妥协(1 / 1)

(补一章昨天的更新啵啵宝宝们)

夜幕低垂,骑士星后山的训练场终于沉寂下来,只余下虫鸣与掠过林梢的风声。一天的严苛修行结束,石屋内,炎焱早已不见踪影——这个时间点,他定然又溜去“橡木桶与麦穗”与他心爱的麦酒缠绵悱恻了。

雷蛰独自留在屋内,简单擦洗掉训练留下的汗渍,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训练服。他并未点灯,任由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窗口流淌进来,在地面铺开一片银霜。他走到角落的矮柜旁,拿起个人终端,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准备如同过去一个月里的每个夜晚一样,寻一处僻静地查看是否有匿名的回信。

然而,终端屏幕在他指尖触及时,却先一步亮了起来,一个加密通讯请求正执着地闪烁着——来源:布伦达。

雷蛰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几乎是瞬间,雷狮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紫罗兰色眼眸亮晶晶的小脸就挤满了屏幕。

“哥哥!” 雷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穿透了遥远的星际距离,“你终于接啦!布伦达等了好久!”

“嗯。” 雷蛰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比平日似乎更低沉些,“训练刚结束。什么事?”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屋内可能存在的视线。

“就是想哥哥了嘛!” 雷狮撅起嘴,开始絮絮叨叨地汇报他的一天:早上和宫廷教师斗智斗勇勉强背完了星图,下午在花园里追一只特别漂亮的蓝闪蝶摔了一跤,膝盖有点疼,但没哭!晚餐偷偷多吃了两个雷震大伯不让碰的甜点……他事无巨细地分享着,仿佛要把哥哥错过的每一分钟都补回来。末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带着点撒娇和试探反问:“哥哥呢?骑士星好不好玩?有没有想布伦达?哥哥今天训练累不累?”

雷蛰听着弟弟琐碎而充满生活气息的讲述,面具下的神情在月光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是偶尔简短地回应一声“嗯”或“知道了”。 直到雷狮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软糯的鼻音,撒娇道:“哥哥……把面具摘了好不好?布伦达想看看哥哥的脸……通话的时候戴着面具,感觉哥哥离得好远好远……”

雷蛰沉默了几秒。通讯那头,雷狮那双酷似母亲霜泽的深紫色眼眸里,期盼的光芒几乎要溢出屏幕,还隐隐蒙上了一层水汽,仿佛拒绝就是天大的罪过。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摘下了覆盖半张脸的冷硬面具,将其搁在窗台上。

月光终于毫无阻碍地落在他脸上,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昳丽轮廓。冰蓝色的长发松散地垂落肩头,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如玉。那双蓝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少了平日的疏离淡漠,因面对着幼弟而染上几许无奈和极淡的柔和。

“看吧。” 他的声音似乎也因摘下面具而卸下了一层无形的盔甲,透出些许真实的疲惫。

雷狮立刻满足地笑起来,小脸像绽开的花:“哥哥最好看了!” 他缠着雷蛰又问了许多骑士星的事情,最后话题不知怎的,又绕到了他最喜欢的故事类型上。

“哥哥哥哥,” 雷狮眼睛亮闪闪的,“上次那个‘幽灵船长’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他最后找到那颗传说中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海妖之泪’了吗?”

雷蛰看着弟弟充满期待的眼神,终是抵不过那份软磨硬泡。他拿起终端,推开石屋的后门,身影无声地融入夜色,熟门熟路地朝着后山那处视野开阔、信号也相对稳定的石崖走去。月光如银纱般披洒在林间小径上。

————————

与此同时,菲利斯那间略显拥挤的石屋里。

小小的安迷修正捧着一本厚厚的《骑士道精神溯源》,盘腿坐在硬板床上,稚嫩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一个月了,这本书他终于看到末尾了,此刻他面前摊开的那一页,满是晦涩拗口的古语和复杂的骑士纹章释义。他抓耳挠腮,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赞德师兄……” 安迷修求助地望向对面床上瘫成“大”字形的赞德,“这个词……‘恪守箴言,矢志不渝’……是什么意思呀?还有这个纹章,书上说代表‘牺牲’,为什么是折断的剑和荆棘呢?”

赞德正懒洋洋地翻着自己那本《星际奇航》,闻言勉强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安迷修指的地方,碧绿的发辫都散乱在枕头上。“哈?”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训练后的浓浓倦意,“这种老掉牙的东西……问菲利斯师父去,或者,” 他眼珠一转,把书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去找你蛰师兄呗。他不是懂挺多嘛。”

安迷修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有些犹豫:“可是……这么晚了,蛰师兄会不会休息了?”

“休息?” 赞德把书从脸上挪开一点,露出半只带着狡黠笑意的金红眼眸,“炎焱师叔肯定在酒馆,他那石屋就蛰一个人。去敲门问问呗,那家伙看着冷冰冰,对小安你的问题倒是挺有耐心的。” 他看着安迷修依旧踌躇的小脸,啧了一声,认命般地坐起身,“行行行,怕了你了。师兄陪你去一趟,要是他睡了咱们就回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悄悄溜出了菲利斯的石屋。夜晚的山风带着凉意,安迷修下意识地抓紧了赞德的手。他们来到炎焱的石屋前,赞德抬手敲了敲门,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看吧,我就说师叔肯定去酒馆了。” 赞德摊手。

安迷修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淡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失落,低低地喃喃:“蛰师兄……去哪里了呢?他不在屋里……”

赞德看着小家伙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眸在月光下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玩味地勾起唇角。

他蹲下身,凑到安迷修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小安,师兄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啊……你师兄我可不止一次看到,晚上训练结束后,蛰那个家伙总爱往后山石崖那边去。”

“石崖?” 安迷修茫然地抬头。

“对,” 赞德点点头,牵起安迷修的手,“走,师兄带你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他就在那儿‘对月抒怀’呢?” 他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亮得惊人。

两人沿着崎岖的小径,借着月光向上攀登。越靠近石崖,周遭越是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很快,那片熟悉的、能俯瞰部分山谷的开阔石崖出现在眼前。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崖边的一切照得清晰分明。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倚靠在一块巨大岩石旁的身影——正是雷蛰。他微微侧身对着他们来的方向,手中拿着终端,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低垂的眉眼。还没走近,赞德和安迷修不约而同放轻了呼吸——雷蛰的脸上,竟然没有戴他那个形影不离的面具。

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张脸上,冰蓝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前,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轮廓。平日里如同覆着寒霜、拒人千里的蓝紫色眼眸,此刻在终端屏幕微光和月色的交融下,竟流淌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似水的波光。他的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极淡的无可奈何的笑意。昳丽得不似凡尘的面容,在清辉下呈现出惊心动魄的静谧美好。

安迷修刚想开口喊“蛰师兄”,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就迅速而轻柔地捂住了他的嘴。赞德对他比了一个极其严肃的“嘘”的手势,碧绿的眼眸紧紧锁住崖边的身影,里面闪烁着浓烈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无声地用口型说:“别出声,听听。”

两人借着岩石和低矮灌木的掩护,悄悄向前挪动了几步。晚风将雷蛰那清冽中带着一丝奇异缱绻的嗓音断断续续地送了过来:

“……所以,幽灵船长并没有带走‘海妖之泪’。那颗宝石的光芒太过冰冷,只会带来永恒的孤寂,而非真正的长生。他最终选择将它沉入星海最深的渊薮,让传说归于传说……而他,则调转船头,朝着母星的方向,踏上了归航的旅途……那里有等待他的灯火,才是他真正追寻的‘不老泉’。”

那声音,温和、耐心,带着一种讲故事特有的舒缓节奏,甚至……夹杂着一丝他们从未听过的、近乎宠溺的纵容。

这与平日里那个言简意赅、冷冽如冰的“蛰师兄”判若两人。

安迷修个子矮,被灌木丛挡着,只能听到声音,无法看到雷蛰此刻的神情。但这截然不同的、温柔得让他心头发颤的语调,已经足够震撼。他淡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原来,真的有人能让蛰师兄露出这样的一面?原来蛰师兄的声音,可以这样……

赞德则透过枝叶的缝隙,将雷蛰此刻卸下所有防备与冷淡的侧颜尽收眼底。月光描摹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柔和他总是紧抿的唇线,那双平日里如同无机质宝石的眼眸,此刻仿佛融化的冰川,流淌着一种近乎月光般的柔和光辉。赞德看得有些发怔,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好了,布伦达,故事讲完了。” 雷蛰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那份温和的底色尚未完全褪去,“很晚了,你该去睡了。”

通讯那头似乎又传来雷狮依依不舍的撒娇声,但很快,屏幕的光芒暗了下去。雷蛰静静地在原地站了几秒,仿佛在回味方才的通话,又像是在平复某种情绪。然后他抬手,重新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黑色面具。当面具覆盖住容颜的刹那,方才月光下那惊鸿一瞥的脆弱与温柔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疏离、带着无形距离感的“蛰”。

他并未停留,转身,步伐沉稳地朝着下山的小径走去,身影很快融入了林间的阴影。

直到雷蛰的身影完全消失,赞德才松开捂着安迷修嘴巴的手。两人从藏身之处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站在方才雷蛰停留过的岩石旁,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气息。

“走吧,小安。” 赞德拉起安迷修的手,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情绪。

两人沿着小路刚往下走了没几步,转过一个弯,脚步同时顿住。

月光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路口,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黑色的面具在清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冰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丝不乱。正是去而复返的雷蛰。他身上那股温和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淡漠与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此刻的他,与方才崖边对着终端讲故事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这巨大的反差让安迷修和赞德心头同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仿佛窥见了珍宝又瞬间失去。

“听够了?” 雷蛰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清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

安迷修被这冷淡的语气刺了一下,小脑袋立刻垂了下去,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低低的带着委屈:“从……从讲故事的时候……就来了。蛰师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来找你问书上的问题……” 他越说声音越小,浅色的眼眸里迅速漫上一层水汽,像只做错了事又无比失落的小鹿。

赞德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安迷修身前一点,脸上挂起惯常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喂喂,别这么冷淡嘛,蛰师兄~你看,小安都快哭了。他可是最崇拜你这个师兄了,大晚上不睡觉就想着来请教你。” 他话锋一转,金红的眼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巧妙地引导着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蛰师兄刚才讲的故事可真精彩啊!星际海盗?啧啧,真没想到师兄你还有这爱好?讲给谁听呢?能让师兄用那种……嗯,那么特别的语气讲故事的人,可真让人好奇啊。”

雷蛰的目光扫过赞德看似轻松实则试探的表情,又落在安迷修那泫然欲泣的小脸上。他以为这两人是对“星际海盗”这种存在产生了警惕,尤其是安迷修这样恪守骑士道的孩子。看着安迷修明显受伤失落的样子,雷蛰面具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他沉默片刻,终是放缓了些许语气,解释道:“……是讲给我弟弟听的。他喜欢听这些故事。”

他说着,握着安迷修的手暗暗用力捏了捏,示意小家伙配合。可惜安迷修完全没领悟到师兄的“表演精髓”,他只是单纯地被赞德话语里描述的“关系很好却被疏远”这个认知击中了。

想到自己那么喜欢和崇拜蛰师兄,总是想靠近他,结果在蛰师兄心里,他们可能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落瞬间淹没了小小的骑士。他本就湿漉漉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地砸在脚下的尘土里。他仰着小脸,圆圆的眼眸盛满了被抛弃般的伤心,像一只被雨水打湿、不知所措的小鹿,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雷蛰,无声地控诉着。

雷蛰:“……”

他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赞德这个平时吊儿郎当、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家伙,此刻脸上竟也流露出一种真实的受伤和失落,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在表演,可安迷修……这孩子哭得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头发紧,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破碎的信任和亲近。

“我并没有……”苍白的解释卡在喉咙里。

雷蛰感到一阵罕见的无措。

他……很疏远吗?但他并非刻意如此。只是天性使然,加上背负太多,习惯性地与人保持距离。

他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回溯这一个多月:清晨的挥剑,午间的食堂,训练场上的汗水,安迷修捧着书跑来的小身影,赞德总是试图搭话的嬉皮笑脸,菲利斯偶尔投来的审视目光,炎焱豪爽的大笑……他们确实存在于他生活的每一个间隙。

他似乎……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他们的靠近,从未主动踏出过一步。

难道,这种被动的、带着距离的相处,在他们看来,竟是如此冷漠,以至于让一个孩子伤心至此?

就在雷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控诉”弄得有些头脑风暴,不知该如何安抚眼前这一大一小两颗“受伤心灵”时,赞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动摇和无措。

“唉……” 赞德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牵着还在掉金豆豆的安迷修,慢慢走到雷蛰面前。然后在雷蛰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身形修长的雷蛰紧紧抱住!

“我们只是……不希望蛰离我们太远。”赞德的声音闷闷地响在雷蛰的肩头,脑袋也轻轻抵着他的肩膀,那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里,七分是演的,三分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真实的渴望“你是我们……唯一的师兄啊。”

安迷修被赞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一个趔趄,但他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抱上了,但身体的本能让他也立刻伸出小手,紧紧地、依赖地抱住了雷蛰的一条腿,小脸还顺势贴在了雷蛰的训练服上,把眼泪鼻涕都蹭了上去。

雷蛰彻底僵在了原地。月光下,他像一尊突然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一个高挑的少年挂在他身上,一个哭唧唧的小豆丁抱着他的腿,这情景……荒谬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温热感。

晚风吹过,带来山林的气息,也带来赞德身上淡淡的气息和安迷修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在那份僵硬和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雷蛰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仿佛认命般地,缓缓抬起一只手,有些生疏地、带着点试探性地,轻轻回抱住了靠在他肩头的赞德,另一只手则落在了安迷修柔软的发顶,带着安抚的意味,揉了揉。

“……知道了。”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依旧清冽,却似乎融化了一丝极细微的冰棱,带着一种无奈的妥协,“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注意在对待师兄弟的关系上,稍微……温和那么一点点?尽管他本质的性格,大概永远也无法像炎焱那样豪爽,像赞德那样跳脱。

埋在雷蛰肩头的赞德,感受到那虽然僵硬却真实的回抱,以及那句带着妥协意味的话语,藏在雷蛰颈侧阴影里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无声地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得意的弧度。

月光无声地流淌,将三人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在寂静的石地上。一个带着算计的拥抱,一个孩子纯粹的依赖,一个被迫敞开的、生涩的回应。

骑士星清冷的夜风,似乎也因这短暂的、奇异的温度,而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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