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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蛰师兄的日常(1 / 1)

时光如同骑士星后山石缝间悄然流淌的溪涧,无声无息,却已奔流了一个月的光阴。雷蛰,以化名“蛰”的身份——已完全融入了圣殿骑士团后山这片清冷而坚韧的土地。训练场粗糙的石板地面,印刻着他日复一日的足迹;林间带着草木清冽气息的薄雾,浸染过他每一次吐纳的气息。

天穹尚未完全褪去夜色的深蓝,几颗倔强的星辰还缀在铅灰色的云絮边缘。石屋内,雷蛰已悄然起身。冰凉的泉水掬在脸上,驱散最后一丝睡意。他束起那标志性的冰蓝色长发,动作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清冽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带着晨露和未融的霜意。他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晨练——挥剑。

沉甸甸的训练剑在他手中破开空气,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呼啸。汗水很快浸湿了他训练服的背脊,在初冬微寒的空气里蒸腾起薄薄的白气。每一剑都凝聚着全身的力量与意志,精准、稳定,仿佛在雕刻无形的磐石。等基础的挥剑计数完成,他掌心微凝,一缕冰寒的雾气悄然弥漫,缠绕上剑身又迅速消散,几经反复,作为元力控制的精细练习,无声无息。

炎焱斜倚在训练场边缘一株虬结的老树下,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场中那道挥汗如雨的身影。晨光熹微,勾勒出少年流畅漂亮的身形线条,也照亮了他面具下紧抿的唇线。

一个月,足以让炎焱看清许多东西。心性沉稳如渊,自律近乎苛刻,天赋更是惊才绝艳。无论是体术的打磨,还是对元力那份远超同龄人的精微掌控,都让炎焱这位见惯了天才的烈焰骑士也不得不暗自赞叹。按此下去,即便没有骑士团的名号,他也注定会成为星海中一颗耀眼的新星。

然而,一丝疑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炎焱心底悄然荡开涟漪。他满意于雷蛰的成长,却无法理解那份深植于少年内心深处的、对“更强力量”近乎偏执的渴求。

那并非少年人常见的争强好胜,更像是一种……沉甸甸的、背负着什么的使命感,或是一种对某种巨大缺憾的填补。这执着,让炎焱在欣慰之余,隐隐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当正午的阳光终于驱散了林间的寒气,食物的香气也从圣殿简陋的食堂里飘散出来。菲利斯的手艺说不上多好,但量大管饱,带着一种朴实的烟火气。长长的木桌旁围坐着几人。

安迷修坐在雷蛰斜对面,年仅三岁多的孩子坐得端端正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两侧,赫然别着两柄尺寸缩小的、但样式异常精美的训练短匕——正是雷蛰所赠。那是安迷修最珍视的宝贝,连吃饭时也舍不得取下。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身边的雷蛰,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有时训练间隙,安迷修会抱着雷蛰送给他的那本《骑士道精神溯源》,迈着小短腿跑到雷蛰身边,指着书页上某个古老的骑士徽记或拗口的术语,仰着小脸,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认真请教:“蛰师兄,这个……是什么意思?”雷蛰总会停下手中的事,耐心地蹲下身,用简洁明晰的语言为他解释。

菲利斯和炎焱在一旁看着,眼底都掠过一丝惊讶——这小子不仅实力强悍,涉猎的知识面竟也如此广博,那些冷僻的典故和理论,他竟能信手拈来,解释得深入浅出。

“喂,蛰师兄,”赞德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炖菜,碧绿色的发辫垂在肩头,他面前摊开着一本《落海星奇闻异事录》——同样来自雷蛰的匿名书单。“你书上写的那个落海星的‘愿望之树’,”他指尖点了点书页上的插图,那是一片笼罩在迷雾中的巨大树影,“真的存在?只要对着它许愿就能实现?” 他看似在问故事细节,目光却像黏在了雷蛰身上。从雷蛰坐下开始,他的视线就很少真正离开过。

雷蛰咽下口中的食物,动作斯文而优雅,即使穿着粗糙的训练服,也难掩那份刻入骨子里的清贵。他放下餐具,声音平静无波:“传说如此。我曾花了一周时间,踏遍落海星传说的所有海域与岛屿,最终也未能寻到其踪迹。”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安心的韵律,“因此,它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灵验,无从验证。”

雷蛰在说什么,赞德听是听着,但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描摹着雷蛰说话时面具边缘露出的精致下颌线条,以及那微微开合的、颜色浅淡的唇。他觉得雷蛰讲故事时那种慢条斯理、条理清晰的声音,像冰泉滴落在石上,清冽又带着奇异的磁性,很好听……又或者,吸引他的是雷蛰在讲述这些遥远奇观时,那副沉静专注、仿佛置身其中的模样?

赞德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每次雷蛰开始讲述,他就克制不住地将目光投注过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雷蛰偶然抬眼,对上赞德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金红色眼眸,不由得微微一顿。

赞德被抓包也不尴尬,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点痞气,眼神却亮晶晶的。

雷蛰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赞德看着他这副样子,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觉得有趣极了,连带着盘子里寡淡的炖菜似乎都顺眼了几分。

“哎呀,可惜了。”赞德撇撇嘴,金色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跃跃欲试的光,“要是能找到,还真想去试试看……” 他后半句像是自言自语,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雷蛰,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菲利斯嗤笑一声,尾巴尖不耐烦地甩了甩:“做什么白日梦!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练两遍剑!愿望是靠自己手里的剑斩出来的!”

说着他没好气地瞪了赞德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听故事就听,眼睛都快粘人家脸上了!” 他金色的竖瞳在雷蛰身上扫过,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探究。这小子身上的谜团,似乎比后山的雾还浓。

炎焱则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难得有些热闹的景象,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有这小子在,连菲利斯这老猫炸毛的次数都多了起来,倒添了几分生气。

午饭过后,雷蛰并未立刻返回后山训练。他戴上那副冷硬的黑色面具,独自一人走下了通往山脚小镇的石阶。一个月的时光,足以让这个气质卓绝、实力深不可测的“外来者”成为小镇居民熟悉又敬畏的存在。

午后的“石锤镇”褪去了夜晚酒馆的喧嚣,显得宁静而安逸。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铁匠铺传来的炭火气息。镇民们看到那道修长挺拔、冰蓝长发束在脑后、脸上覆着面具的身影走过,无论男女老少,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投去尊敬而友善的目光,低声问候着“蛰先生”。孩子们则躲在大人身后,既好奇又带着点怯意地偷瞄着他。他步伐沉稳,清冷的气质如同山巅融化的雪水,带着疏离,却又因他偶尔对镇上老人微微颔首的举动,而显得不那么遥不可及。

他的目的地明确——镇中心那间名为“橡木桶与麦穗”的老酒馆。白天的酒馆门可罗雀,只有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吧台后,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低头擦拭着酒杯,听到推门的风铃声抬起头,看到来人,脸上立刻绽开热情又带着几分熟稔的笑容。

“哟,是蛰先生啊,今天这么早?”老板娘放下酒杯,笑眯眯地迎上来。

雷蛰走到吧台前,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依旧清冷,却少了平日的疏离感:“老板娘,打扰。我来问问,家师炎焱这一周的饮酒情况。” 他开门见山。

老板娘闻言,笑容里多了几分揶揄,压低了声音道:“放心,蛰先生!我可是严格按照你的‘最高额度’执行的!炎焱大人每次想多要一杯,我都拿你的话堵他呢!” 她模仿着炎焱当时无奈又遗憾的表情,咯咯笑起来,“你是没看见,炎焱大人那眼神,盯着酒桶,啧啧,简直像丢了心爱的玩具似的,可舍不得了!”

雷蛰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他从随身的小袋里取出几枚色泽沉郁的骑士星通用银币,轻轻放在光洁的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家师上一周的酒钱,结清。”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他在这里的消费,都记在我账上,我会定期来结算。”

老板娘看着那几枚足额的银币,又看看眼前这个气质清贵、却为自家师父默默付账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和欣赏,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哎哟,炎焱大人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放心,账我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离开酒馆,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雷蛰没有耽搁,转身踏上了返回后山的石阶。下午的训练还在等着他。

————————

下午的训练依旧严苛。等夕阳的余晖将训练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宣告着一天的修行结束。

雷蛰并未立刻休息 他习惯性地走向后山一处视野开阔的石崖——这里是骑士星通讯信号相对稳定的地方。

他激活了个人终端,淡蓝色的光屏在暮色中亮起,他熟练操作着,避开任何可能暴露来源的路径,向雷王星王室图书馆的特殊匿名渠道发送了一份长长的加密书单。

书名、作者、内容摘要……他罗列得极其详尽,雷王星王室图书馆浩瀚如海,而其中大部分书籍的内容,早已镌刻在他少年时期无数个独自阅读的日夜里。

这一个月里,他给安迷修和赞德换过几轮书了,现在都摆放在菲利斯特意打造的木制书架上。

其实雷蛰本人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这么做,但内心既然认为是必要的,那他就履行。

做完这一切,他指尖在通讯录上几个熟悉的名字上短暂停留——雷震、雷霆、雷伊……雷狮。

父亲雷霆和伯父雷震日理万机,国事繁重如山,他不能,也不愿以这副“蛰”的面貌,去打扰他们分秒必争的时光。来自雷王星的回信,也只会是没有任何标识的、厚实的匿名信封,静静躺在飞船停泊港的保管箱里。那里面装载着远方故土的思念,是他孤独求索路上无声的慰藉。

他的指尖在“雷伊”的名字上悬停了片刻。这位妹妹……很忙。军队严苛的训练日程几乎填满了她所有的时间。然而,她的消息却总是见缝插针地传来。一条条,清晰地记录着她的成长轨迹——新掌握的格斗技巧,突破的元力阈值,在模拟战中击败了哪位有名的教习官……字里行间是毫不掩饰的锐气与自信,如同她日益锋利的剑。但雷蛰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在这些“战报”的间隙,那丝丝缕缕、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思念。它们被精心包裹在对战斗细节的狂热描述之下,却因过于直白而无所遁形。

‘哥哥,今日习得的新式雷闪步法,如果你在,一定能一眼看出破绽。’

‘感觉离追上哥哥的背影,又近了一步。’

‘……很想念哥哥。’

自从那次公证大殿上她以决绝姿态发起挑战又落败,被他在额间印下承诺后,雷蛰便清晰地感觉到,她那份深沉执着的守护与依恋,似乎从压抑的暗流,汹涌成了明面上奔淌的江河。

她找到了一个近乎“冠冕堂皇”的理由——变强,追上兄长的脚步,成为他最强的盾与剑。这理由如此正当,如此契合她的身份与誓言,让雷蛰即使隐隐感到某种“不对劲”,一种被炽热目光牢牢锁定的粘稠感,却也难以指摘分毫。他只能在她每一次分享“进步”时,简短回复一句“很好,继续努力”,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试图冷却那份过度的灼热。

手指最终移开,落在那个标注着“布伦达”的名字上。一丝无奈如同薄锦,悄然缠绕上雷蛰的心头。

这个小家伙……雷蛰几乎能想象出,一旦接通通讯,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会如何从最初的兴奋分享日常——吃了什么点心、学会了哪个新词、又偷偷溜去哪里探险了,说着说着,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眼睛里,便会迅速蓄满水汽,然后毫无预兆地啪嗒啪嗒掉下泪来。委屈得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父亲雷霆曾私下提醒过他,布伦达似乎很懂得利用这份委屈。在成功博得兄长的心软和关注后,小家伙便会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提出他想要的“补偿”。

有一些尚在雷蛰可以接受的“兄长职责”范围内。比如:“哥哥回来教我个帅气的动作好不好,就是录像里的那个!” 或者 “等哥哥回来了,得陪我一整天,不准走!” 这类关于体术教导或纯粹陪伴的要求,雷蛰会应允。

但另一些请求……则让雷蛰感到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

它们似乎越过了某种模糊的、属于兄弟亲情的界限。某次,布伦达在通讯里抽抽噎噎地“控诉”哥哥离开太久后,突然小声问:“哥哥……等我长大了,变得比哥哥还高还强……哥哥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吗?只陪着我一个人?” 那语气里带着孩童的天真,却又混杂着一种让雷蛰本能感到不适的独占欲。又或者更早一次,他撒娇着问:“哥哥的手好凉,像玉石一样……晚上能握着哥哥的手睡觉吗,就像以前哥哥哄我睡那样。” 尽管布伦达很是期待,但雷蛰清晰地记得自己几乎是立刻、带着近乎冷漠的平静态度拒绝了:“布伦达,你长大了,我记得玛利亚莎和我提过你已经能独立睡觉了。”

每一次被拒绝,通讯那头便会陷入一阵沉默,然后传来小家伙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浓浓失落和遗憾的细小鼻音:“……哦,知道了,哥哥。”

那声音,总让雷蛰在切断通讯后,对着冰冷的终端屏幕,陷入片刻的怔忡与无声的叹息。他无法理解那些要求背后的深意,只能将其归咎于孩童因过度依赖而产生的、尚未明晰界限的占有欲。而他所能做的,便是用兄长温和却坚定的态度,一次次划下那条无形的线。

哥哥是,也仅仅只能是兄长。而布伦达,也早该将他从“母亲”这一朦胧的概念中区分出来了。

另一个终端传来通讯请求,在他准备照常返回时,准时地跳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格瑞。

雷蛰指尖微顿,接通了信号。

这个孩子倒是没布伦达黏人,总是有很好保持分寸感,所以几次下来,雷蛰并不排斥与他构建长期交流的关系。

“蛰哥哥!” 幼年格瑞清亮的嗓音立刻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守望星此刻似乎是午后,明媚的光线透过终端投影,映出格瑞那头标志性的银白色短发和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眸。他端坐在一张小书桌前,背景能看到窗外郁郁葱葱的守望星特有植物。

“格瑞。” 雷蛰的声音透过终端传来,比平时似乎柔和了一分,像初冬午后微暖的阳光,“今天过得如何?”

“嗯,很顺利!父亲教了我新的冥想姿势,他说人冷静反省自己的时候,应该像守望星最高的山峰一样稳重。” 格瑞挺起小胸膛,努力模仿着父亲格林沉稳的样子,但那双紫眸里闪烁的兴奋出卖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蛰哥哥,上次你说你要去骑士星,现在已经到了吗?骑士星……是什么样子的?那里的天空也和守望星一样蓝吗?你训练的地方有很高很高的树吗?那里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蹦豆子似的从格瑞嘴里冒出来,他小小的身体前倾,恨不得穿过屏幕凑到雷蛰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对雷蛰一切事物的好奇与向往。

他真的,非常非常想了解这个来自未知、强大又神秘的哥哥。每一次短暂的通讯,他都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填满。

听着雷蛰用那种平静无波、却总能描绘出清晰画面的语调讲述骑士星的薄雾、训练场的石砾、甚至菲利斯师父偶尔炸毛的样子,格瑞都听得入了迷,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想象。

雷蛰耐心地回答着,尽量用格瑞能理解的词汇描述着骑士星的景致和日常。看着投影里男孩专注而明亮的眼睛,他面具下的唇角似乎也柔和了几分。这跨越时空的联系,是命运齿轮间,意外嵌入的一枚温暖碎片。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当通讯时间即将耗尽,格瑞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像即将熄灭的小星星。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雷蛰:“蛰哥哥……你下次……还会给我讲骑士星的故事吗?” 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浓浓的挽留。

“嗯,如果有时间。” 雷蛰给出了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

“那……再见了,蛰哥哥。” 格瑞的声音闷闷的,努力维持着懂事的样子,挥手道别。投影消失,留下通讯结束的微弱光点。

守望星上,格瑞对着暗下去的终端屏幕,小脸垮了下来,闷闷不乐地把脸埋进了摊开的书页里,银发蔫蔫地耷拉着。

“怎么了,格瑞?” 温和的声音响起,格林族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宽厚的手掌轻轻放在儿子头上。他有着和格瑞如出一辙的银发紫眸,气质却更加沉稳如山岳。

格瑞抬起头,紫眸里盛满了困惑和一丝委屈:“父亲……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的注意力……长长久久地停留在我身上呢?” 他问得认真,小小的眉头紧锁着,仿佛在思考一个宇宙级的难题。

格林微微一怔,看着儿子眼中纯粹的渴望和烦恼,心中了然。他并未点破格瑞所指何人,只是慈爱地笑了笑,将儿子抱到膝上,用讲述道理的口吻轻声开导:“小瑞啊,有时候,想要留住别人的目光,并非要时刻呼唤。你可以像探索星辰的秘密一样,提出有趣的问题,分享你的发现,真诚地表达你的关心……就像你守望星空的星辰,它不言不语,却因自身的璀璨,吸引着无数仰望的目光。关键在于,做你自己,真诚地交流,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心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要尊重对方的边界,就像我们守望星空的法则,保持恰当的距离,也是一种守护。”

格瑞依偎在父亲怀里,紫水晶般的眼睛眨啊眨,将父亲的话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记在了心里,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骑士星石崖上,最后一点暮光也被深蓝的夜幕吞噬。凛冽的寒风刮过崖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雷蛰独自伫立在崖边,冰蓝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拂动。他仰望着骑士星格外清晰的、仿佛缀满碎钻的墨蓝天幕,巨大的星云漩涡在遥远的天际缓缓旋转,壮丽而冰冷。

他摊开手掌,一丝极淡的、带着寒意的元力在掌心无声流转,如同星屑般明灭不定。炎焱的疑问无声地回荡在耳边:【为何执着于更强的力量?】

面具覆盖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在夜色中更显深邃的蓝紫色眼瞳,倒映着无垠的星海,里面沉淀着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重量……变强,从来不是选择,而是唯一的路。

他缓缓收拢手指,将那缕微弱的元力光芒攥入掌心。寒风卷起他训练服的衣角,身影在辽阔的星空下显得格外孤峭,却又像一柄正在淬火的利刃,沉默地积蓄着足以劈开一切阻碍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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