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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成为替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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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之庭,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压迫着空间的每一寸角落。霜河的身影在七道至高意志的投影下显得渺小而脆弱。他垂首肃立,恭敬的姿态无可挑剔,但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以及制服下紧绷的肌肉,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全景光幕上,那刺眼的【99】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烙印,而灼息峡谷中那个刚刚消失的冰蓝色身影,则是引发这一切的“异常”。

力量神使赛勒克恩低沉的声音率先响起,如同滚动的熔岩:“霜河,你的解释是?” 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裁判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平稳:“回禀诸位神使大人。系统检测到岩石山谷核心区灼息峡谷发生高能反应,同时伴随元力种子回收信号。编号‘幻影’的参赛者确认淘汰。

其淘汰时间与选拔赛结束时间几乎重叠,导致系统在最终统计瞬间出现短暂逻辑冲突,未能及时更新存活者数据。此乃系统偶发性延迟故障,现已修复,存活者确认为99人。” 他避重就轻,将原因归结为技术故障。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精确、仿佛能洞悉灵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故障?”

裁决神使的投影如同一座由法典堆砌的冰山,声音毫无波澜,却让男人的心脏如坠冰窟骤然冻结,“你的心跳在刚才陈述‘故障’时,加速了17,血液流速异常升高。你在隐瞒什么?霜河裁判长。”

裁决神使庞大投影落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中央纯白的身躯,直视他灵魂深处翻涌的担忧、愤怒和对那个“异常”的深切保护欲。读心的能力,在神使面前,裁判长的一切掩饰都苍白无力。

男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喉咙发紧,几乎无法呼吸。

被看穿了——他最大的秘密,对“小伊”身份的猜测和保护欲,在裁决神使面前无所遁形。

就在霜河感到灭顶之灾降临,几乎要脱口而出为“小伊”辩解时,裁决神使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仿佛刚刚想到的、解决麻烦的“折中”意味:

“既然系统出错,导致人数统计不符,而那个孩子又确实拥有进入下一轮的实力……”裁决神使的投影转向其他神使,声音平静无波,“不如,就让这个意外出现的‘变数’,名正言顺地成为第100名晋级者。填补空缺,规则亦可自洽。”

“什么?!”男人猛地抬头,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让“小伊”成为参赛者?进入那血腥残酷、步步杀机的下一轮?还要暴露在观战团的目光下?这无异于将“她”推入火坑!他下意识地就要开口拒绝:“神使大人、这万万不……”

“哦?这个提议倒是有趣。”黑暗神使厄瑞丝的投影如同翻涌的墨汁,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玩味的轻笑,打断了男人的反对。阴影凝聚的“视线”投向光幕上雷蛰消失的位置,带着一种奇异的、若有所思的探究,“我同意了。”

“填补空缺,维持规则表面的完整,倒是个省事的办法。”智慧神使的声音如同流淌的星河,带着估量后的认可。

“拥有光属性的冰系元力,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或许能带来一些额外的‘观测价值’。”光明神使风燧的声音温和,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

“只要最终能回收,并无不可。”死亡神使的声音干涩而漠然。

“一个有趣的变量。”生命神使的声音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

力量神使赛勒克恩的目光环视众神使后,最终落在裁决身上:“裁决神使的提议,可行。”

眼看七位神使就要就此拍板定案,将“小伊”的命运如同棋子般随意安置,霜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滔天的怒火直冲头顶。

他双拳在宽大的袖袍中死死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他不能!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血脉,被这样推进深渊!

就在这决定性的瞬间——

“呵。”

一声慵懒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冷意的嗤笑,突兀地在神使之庭中响起。这笑声并非来自任何一位神使的投影。

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撕开一道缝隙,赤红如血的身影如同撕裂画布般,闲庭信步地踏入了这至高的殿堂。

派厄斯单手搭在腰间,猩红的眼瞳扫过七位神使的投影,嘴角勾起一抹狂放不羁、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弧度。他无视了那足以碾碎凡灵的恐怖威压,目光最终定格在裁决神使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殿堂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

“什么时候,我派厄斯养的宠物,成了你们嘴里可以随意支配的东西?”

空气瞬间凝固。

裁决神使投影的光芒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其他神使的意志也投来或审视、或玩味、或淡漠的目光。

力量神使赛勒克恩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或者说,是对派厄斯出现后对该事件筹码变化后的估量:“派厄斯。不过是个凑数的名额,确保大赛流程完整而已。我们承诺,不会让这个孩子在比赛中轻易死掉。”

裁决神使冰冷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漠然:“既然是你捡来打发时间的玩具,何必如此认真?况且,即便他最终在比赛中被‘回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派厄斯,“我们承诺,会将他的元力种子和躯壳,完好无损地归还于你。一个玩具,无论完整还是破碎,终究是你的所有物,不是吗?”

神使们的讨论高高在上,冰冷而功利。他们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的裁判长。更无人注意到,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这位裁判长低垂的眼帘下,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愤怒与刻骨的仇恨。

他们谈论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件物品,一件属于派厄斯的、可以随意处置的玩物!

霜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握的双拳在袖中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在他黑色的靴面上。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声音泄出。

然而,让霜河心脏彻底沉入冰窟的是派厄斯接下来的反应。

只见派厄斯听完裁决神使的话,猩红的眼瞳微微眯起,似乎在权衡。他慵懒地歪了歪头,目光扫过光幕上那代表“小伊”的标记,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

“行吧。”派厄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仿佛在打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诸位神使大人都这么‘体贴’地替我考虑了,那就这么办吧。让那小家伙进去玩玩也好,省得她闲着没事总想着还债,怪没意思的。”他故意加重了“玩玩”和“还债”的语气。

【他同意了。】

霜河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派厄斯。那双猩红的眼眸里,只有漫不经心和一种对宠物所有权的维护,丝毫没有对“小伊”处境的担忧。他以为……他以为派厄斯至少会……原来,在派厄斯眼里,“小伊”真的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他之前的维护,仅仅是出于对“所有物”的占有欲!

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恨意瞬间淹没了霜河。他最后一丝指望彻底破灭。

“那么,此事就此定下。”裁决神使的声音一锤定音,“霜河,将编号……嗯,就暂定‘小伊’吧,录入系统,作为第100名晋级者。选拔赛结果即刻公示。”

“是……”霜河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深深地低下头,掩藏住眼中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与绝望。

派厄斯似乎觉得无趣了,随意地挥了挥手,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诡异地消失在空间裂隙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完全没有向裁判长解释自己真实想法的打算。误会?愤怒?那又如何?他派厄斯做事,何须向一个裁判长解释?

神使之庭恢复了死寂的威严。七道意志投影的光芒渐渐隐去。

空旷的殿堂里,只剩下霜河一人。

他依旧保持着垂首肃立的姿势,但身体却因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里,鲜血已经浸透了袖袍的布料,无声滴落,绽开一朵朵刺目的暗红之花。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女孩”影像最后消失的方向,眼中再无丝毫犹豫,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

【小伊……】

【我绝不会……让你成为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他望向凹凸大赛核心区的方向,那双被深深掩埋的眸子里,再无半分裁判长的恭谨与克制,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冰冷火焰。

——————

【(派厄斯内心)啧,麻烦。不过……硬拦着不让玩,反而会让这些老东西起疑心,盯着不放。

既然他们承诺不会让她死……那就让她玩玩好了。反正下一轮是迷宫赛和竞速赛,观战团里总有那么几个识相的,我打声招呼,保她顺利晋级第三轮问题不大。

到时候再找个由头把她拎出来,省得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把自己弄得半死,还得我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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