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恍然,方渊伸手:“你一姑娘留着不合适,还是交给我来保管吧。”
夫人这么温婉多情的,万一哪天把持不住,对别的男子霸王硬上弓怎么办?他可哭都没地儿哭了。
“宗主留着就合适了?”沈安离笑着打趣道:“我记得春江楼许多姑娘想养你做面首,若她们知晓你整日揣着这药,会不会以为你有什么隐疾?”
说着她目光渐渐下移,而后倒吸一口凉气:
“哂——”
“宗主不会真的掏不出来吧?”
方渊: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夫人啊?想死的心都有了。
“诶诶诶唔唔唔……”
“你给我闭嘴!”
方渊不顾沈安离挣扎,捂着她的嘴巴,朝码头走去。
“住手!”
忽然一道人影闯入视线,方渊眸光微动,下意识击出一记凌波掌。
看清此人后,他眉心一凛,硬生生将掌风收在方寸之内,但男子依旧被击退,跌倒在一摊贩前。
他爬起来朝着那白衣男子大喊:“放开沈洛!”
“唔唔唔”听到声音,沈安离挣扎着推开方渊的手:“颜贞你没事吧?!”
“无妨,沈兄弟,真的是你!”颜贞惊诧道:“是在下眼拙,未能认出救命恩人,请沈兄弟恕罪!”
虽是女子,但他心中拿她当兄弟,说着颜贞躬身作揖,沈安离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都说了不需要报答。”
她朝方渊摊了摊手:“这位是我朋友方渊,方才玩闹呢,并非歹人,多谢颜兄弟好意。”
与沈兄弟的大恩相比,他所作的又算得了什么,想起此事,颜贞神色又低落下去,说什么飞黄腾达了报答恩情,都是空话。
“在下再无脸面见沈兄弟。”
高考失利嘛,沈安离十分理解,劝解道:“不必放在心上,横竖你还年轻,再读几年书也不迟,更何况世上道路千千万,不只有读书一条路。”
颜贞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按理说他不可能考不中,榜上十二名张叶丞是县令侄儿,他的文章还是自己指点的,怎么可能自己考不中?
想起几年前一事,他拳头一紧,此事若不讨个说法,他决不罢休,哪怕上京告御状,也要为颜家讨回公道。
见他神色异样,沈安离关切道:“颜兄弟怎么了?”
“没什么。”颜贞神色恢复沉稳,淡笑着拱手:“沈兄弟大恩无以为报,可否请二位到陋室做客?”
沈安离总觉得他有事隐瞒,便答应了,去探探情况。
破旧的茅草屋中,妇人笑着在厨房忙活,时不时地瞅一眼门前玩耍的两位孩童。
“你们两个当心,别跑远了。”
虽大儿子未能中榜,却遇上了此前施舍的贵人,也是天大的喜事,没想到那小公子竟是个风姿卓然的姑娘。
若非她的资助,颜家只怕早已面目全非,颜贞也未必再姓颜。
思及此,她更感激沈洛,否则怎么对得起夫君,以及颜家列祖列宗?
“这是今秋新酿的桂花酒。”颜母捧着一坛酒,热情笑道:“姑娘快尝尝,若喜欢,以后路过庙坛常来坐坐。”
“哎,多谢伯母。”沈安离就着坛子闻了闻,眼睛一亮:“好香啊!我最喜欢喝酒了!”
“”颜母愣了愣,而后笑道:“姑娘是个侠义心肠的,性情直爽,令人佩服。”
沈安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伯母谬赞。”
一张方桌,两坛浊酒,三位友人,四盘小菜。
颜贞举杯:“承蒙二位贵人不弃,令寒舍蓬荜生辉。”
“颜兄弟不要妄自菲薄,”沈安离一拍桌子,鼓励道:“相信我,你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
“”方渊眉心跳了跳,举杯:“颜兄弟年纪轻轻胸有丘壑,墨藏锦绣,他日必成大器。”
“对,方大哥说得不错。”
沈安离点头,是个会翻译的,可授予他中译中专业优秀毕业生名号。
沈兄弟不拘小节,颜贞无奈一笑,三人举杯共饮。
放下酒杯后,颜贞方有功夫细细打量方渊。
朗目疏眉,气宇轩昂,身份定不简单,尤其那双墨眸,如不见底的深潭,瞧不出任何底细。
不过只凭他看向沈兄弟时的眼神,便知不是居心叵测之人,颜贞渐渐放下心来。
门外两位孩童穿着厚厚的冬衣,正在跳格子,几个月的光景长大些许。
女孩梳着两个丸子头,回头看了眼庭院里的女子,容貌衣着都不是普通人,内心十分艳羡。
“那个姐姐好漂亮。”
身旁敦实的男孩低声道:“她就是几个月前给你吃肉包,又给兄长钱财的小公子。”
“啊?”小姑娘惊地大张嘴巴,难怪娘让他们乖一点,千万不要冲撞了贵人:“真的假的呀!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子!”
“听娘亲说村里有姑娘想嫁大哥哥。”小女孩戳了戳身旁男孩,古灵精怪道:“二哥哥,你说让她做我们嫂嫂怎么样?”
“噗——”
刚喝下一杯酒,沈安离险些喷出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当着贵人面被妹妹编排,颜贞羞愧地面红耳赤,起身奔至门外,沈安离与方渊也跟着起身,瞧热闹。
颜贞揪着妹妹的耳朵道:“别胡说八道!沈兄弟是贵客。”
“哎呀呀!”小女孩疼得龇牙咧嘴:“大哥哥,芙儿知错了!”
“妹妹颜芙不懂事,方兄莫怪。”见方渊脸色阴沉地走来,颜贞拽着妹妹严厉道:“向方大哥道歉。”
颜芙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大姐姐明明说二人是朋友,那大姐姐做不做她的嫂嫂,与方大哥哥有什么关系?
“”颜贞也噎了噎,看向方渊有些局促:“童言无忌,方大哥莫放在心上。”
沈安离瞥了眼方渊,果真脸色十分难看,她抿嘴笑了笑,将颜芙从颜贞手下救出来护在身后。
“芙儿说得没错,为何要向他道歉?”
本以为二人昨日唇齿厮磨,虽未成鸳鸯,也算互相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