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说给你发了信息,下午要订一束花,送给一位客户,寓意要好,大气一点的。看你一直没回,就亲自过来了一趟。”
小新指了指收银台计算机旁贴着的便签纸,“喏,我都记下了。”
“我刚才在骑车,手机在包里,应该是没听见。”
宋南秋擦擦手,走到收银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未读微信,来自墨川。
点开,内容和小新说的差不多。
她回复:【收到,墨律师。下午三点前准备好。】
很快,对方就回了:【好的,不急,客户四点才到。】
小新在一旁补充:“对了,姐,墨律师还给我们带了咖啡呢!你的我放在冰箱了。说起来,墨律师这人不仅长得帅,性格也好,能处。”
宋南秋闻言,又打字:【谢谢你的咖啡。】
墨川:【我想你应该没时间去喝我推荐的那家,就顺路给你带了一杯,你尝尝。】
宋南秋:【好,谢谢。】
宋南秋放下手机,转身去打开冰箱,拿出那杯冰美式。
她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酸苦度刚好,确实是她偏好的口味。
“小新,你把墨律师要的花材先准备出来,按他要求的色系和预算。”
“好嘞!”小新干劲十足地应道。
下午三点,日头正烈。
花店玻璃门被推开,墨川走了进来,一身浅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妗贵得体。
“宋老板,打扰了。”
宋南秋正在给琴叶榕擦拭叶片,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软布,直起身:“墨律师来了,花已经准备好了。”
她从工作台上拿起那束包扎精美的花束,以白色郁金香和浅紫色绣球为主,搭配银叶菊和绿灵草,大气雅致。
墨川接过,点头赞道:“你的眼光一如既往。”
随即放到一边,闲聊道:“对了,上次给你的那包咖啡豆,尝了吗?味道怎么样?”
提起那包咖啡豆,宋南秋微微一顿,很快点头:“恩,好喝。”
墨川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起:“你喜欢就好。那个庄园的豆子产量很少,我朋友过两天可能还会寄一些过来,到时候我再给你拿些过来。”
“谢谢墨律师。”宋南秋客气道谢。
“还有件事想麻烦你。”墨川拿出手机,“我们律所最近打算把公共局域和几个会议室重新简装一下,想换一批绿植,增添点生机。你是专家,帮我看看,放什么样的比较合适?要好打理,寓意也好一点的。”
他说着,调出手机里拍好的律所内部照片,将屏幕转向宋南秋。
宋南秋闻言,往前走近两步,微微低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照片拍得很清淅,是律所前台、走廊和会议室的各个角度。
“这里光线不错,可以放大一些的幸福树或者平安树。”
她指着前台旁边的位置,手指虚点在屏幕上,“走廊尽头这里比较暗,适合放绿萝或者龟背竹,耐阴。会议室的话,可以放两盆小一点的金钱树或者白掌,寓意好,也清爽”
她专注地分析着,没注意到墨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目光微移,落在了她低垂的眼睫上,以及因为说话而开合的唇瓣。
她的发丝松松挽着,几缕碎发落在白淅的颈侧,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想起第一次走进这家花店的那天。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夏日,他来取助理订的花束。
他推门入内,满室清凉与馥郁中,她穿着素雅的棉麻长裙,正背对着门,踮着脚,用一支喷壶给高处悬挂的蕨类植物叶片喷水。
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头发也是这般随意挽在脑后,额角有细密的汗,脸颊因为动作泛红,眼神清澈。
“您好。”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温柔恬静。
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或精致张扬,或干练强势。
但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一种内敛的沉静,象她店里那些历经修剪却依然蓬勃生长的植物,不争不抢,令人赏心悦目。
后来他知道她叫宋南秋,是这家花店的老板,话不多,但说起花草来眼神会发光,搭配的花束也有独特的韵味,不流俗套。
“墨律师?”
宋南秋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走神中拉回。
“啊?哦,都行。”墨川收回思绪,推了推眼镜,掩饰方才的失态,“就按你说的来,等我这边确定好装修细节和具体数量,再来麻烦你。”
“不麻烦。”宋南秋浅浅一笑,“还要谢谢墨律师照顾生意。”
墨川笑着收起手机。
从休息间出来的小新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了,刚才墨川的眼神宋南秋没看见,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咯噔”一声。
这墨律师看南秋姐的眼神不对劲啊!
虽然礼貌克制,但那种欣赏完了完了,又一个不长眼啊不对,又一个来撬墙角的!
小新正内心疯狂刷弹幕,忽然看见玻璃外面似乎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她走近一点,只见凌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店外。
小新眉头一皱,直接推开花店的门:“你怎么狗狗祟祟的?干什么呢?
凌安是来找宋南秋聊聊江衍之的事情,结果刚来就看见宋南秋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还离得那么近。
这好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索性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衍之。
她不慌不忙的收起手机,没理小新,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小新翻了个白眼,也跟着进去。
进门后,凌安的目光先是冷冷地扫过墨川,然后直直看向宋南秋。
“宋南秋,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宋南秋看到凌安,并不奇怪:“你想聊什么?”
凌安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墨川。
心底掠过一丝轻嗤。倒是挺会装。
这个男人,她一来就注意到了。
身高腿长,戴着副细边眼镜,看着倒是有几分斯文清俊的书卷气,安安静静杵在那儿。
长得还行,就是心思不纯。
一个男人,明知道人家结婚了,还离得那么近,要说没点别的心思,谁信?
这种人看似无害,实则最会钻营。
仗着有副好皮囊,就以为能撬动别人的墙角?
比衍之哥差远了。
凌安这般想着,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评判里,象一面扭曲的镜子,恰恰照出了她此刻最真实的意图。
她对自己的行为浑然不觉,转向宋南秋:“我要和你单独聊聊。”
墨川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和凌安隐隐的敌意。
不明所以,却也识趣:“你们先聊,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他拿起工作台上那束已经包装好的花,点开手机准备付钱。
宋南秋拦了一下:“墨律师,上次不是说好,今天这束花,就当感谢你上次送的咖啡豆,不用付了。”
墨川动作一顿,看向宋南秋。
她一直都是这样,将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认识她一年了,他就是想有点什么,好象都没机会。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也不坚持,收起手机:“好,那就谢谢宋老板了。”
他拿起那束花,路过凌安时,出于礼貌,对她颔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推开玻璃门。
花店里,只剩下宋南秋、小新,和凌安。
宋南秋抬眼看向凌安,语气平淡:“现在可以说了,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