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随着磁流体旋翼彻底停转，那架刚在天上羞辱了牛顿的黑色直升机，终于安静地趴在了沥青地上。
机身周围散发着一股高温金属冷却时的焦糊味，混合着洛杉矶特有的干燥尘土气息。
驾驶舱门弹开。
克格勃王牌飞行员弗拉基米尔（代号“沉默者”）顺着起落架滑了下来。
落地的一瞬间，他的双腿像面条一样软了一下——这是前庭神经在经历过载狂欢后的戒断反应。
但他没有吐，也没有瘫倒。
他靠在起落架旁，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一根被压扁的香烟，塞进嘴里。打火机打了三次都没打着，因为他的手抖出了残影。
“click”
一束火苗凑了过来。
cia特工杰克（兼职场务）阴沉着脸帮他点上了火，顺手塞给他一瓶电解质水：
“吸一口，压压惊。别猝死了，我可不想写尸检报告。”
弗拉基米尔深吸一口烟，尼古丁混着焦油冲进肺叶，稍微压制住了体内疯狂分泌的内啡肽。他抬起头，那双原本冷硬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红血丝和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
“jack i need that enge”
“用我的退休金换，用克格勃的黑料换……随便什么。我必须再飞一次。”
“行了，收收味儿。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刚从拉斯维加斯输光了底裤出来的赌鬼。”
杰克嫌弃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嫉妒。
该死的俄国佬，居然让他抢先体验了那架神机。
这时，杰克的耳麦里传来了总部急促的盲音提示。
【项目：好邻居（project good neighbor）】
【指令更新：清理周边。有三组商业间谍和两队狗仔正在尝试突破电子围栏。】
杰克瞬间挺直了腰杆。
刚才在林莫面前唯唯诺诺的“场务小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兰利总部的顶级清道夫。
他整理了一下用来伪装的摄影背心，按住喉麦，声音冷得掉渣：
“alpha tea, switch to pest ntrol ode (alpha组，切换至害虫防治模式。)”
“execute (执行。)”
……
这里是拍摄片场全景的死角，也是安保最难覆盖的区域。
几个满脸油光的好莱坞资深狗仔，正趴在枯草堆里，兴奋地调试着手里的设备。
“嘿嘿，这剧组越神秘，照片越值钱。”
领头的狗仔是个大胡子，他手里捧着一台改装过的大疆spire 3无人机，上面挂载了专业的长焦偷拍镜头，“起飞！哪怕拍到林莫的一个侧脸，这周的酒钱就有了！”
“嗡嗡嗡——”
四旋翼无人机急速升空，像一只贪婪的吸血蚊子，向着片场俯冲而去。
然而，就在它刚刚切入片场上空的一瞬间。
那个平时负责打扫卫生的摩萨德女特工（代号“黑寡妇”），正手里拿着一根看起来像是黑色拖把杆的东西，对着天空漫不经心地比划着。
那当然不是拖把。
那是以色列iai公司产的“droneguard”便携式反无人机枪（民用伪装版）。
女特工嚼着口香糖，眼神甚至没看天空，只是看着墨镜里的反射倒影。
“target locked (目标锁定。)”
手指轻轻扣动隐蔽扳机。
“滋——”
没有火光，没有声音。
只有一道58ghz定向微波束，像一把无形的锤子，瞬间砸烂了无人机的图传电路。
远处山坡上。
“fuck！”大胡子狗仔看着瞬间雪花的屏幕，惊得差点跳起来，“炸机了？！我刚换的主板啊！”
“别急，看我的！”
旁边的同伴不信邪，举起了一台装有800定焦巨炮的单反相机，对着片场就要按快门。
片场内。
杰克正站在高处，手里拿着一个小镜子（其实是高功率激光指示器），折射了一道阳光。
“fsh hi (闪瞎他。)”
角落里，另一个伪装成灯光师的特工，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一盏巨大的镝灯——灯芯里藏着激光炫目器。
“刷！”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红外强光瞬间扫过山坡。
“啊！我的眼睛！”
那个举着相机的狗仔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流泪不止。等他缓过来再看相机——
那块价值五万美金的全画幅os传感器上，正中间多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紫黑色死点，像是一颗难看的黑痣。
“撤！快撤！”
大胡子狗仔吓破了胆，拖着同伴就跑，“这特么哪是剧组？这是五角大楼的后院吧？！”
而在片场内。
林莫正拿着大喇叭，对身边的许初静感叹道：
“花姐，不得不说，这帮好莱坞的安保人员是真敬业。你看那边，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种注重环境卫生的精神，值得国内团队学习。”
许初静手里捧着保温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几个正把“高科技拖把”和“激光手电”藏回裤裆里的特工。
她默默喝了口水，没说话。
老板，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刚才烧掉的器材，够买咱们全剧组的盒饭了？
……
外面的“苍蝇”清理干净了，里面的戏却卡住了。
尼奥（neo）觉醒后，转身面对恐怖的特工史密斯（agent sith）。
这场戏的核心不是动作，是压迫感。
“cut! cut! cut!”
林莫把卷成筒的剧本往大腿上狠狠一拍，摘下耳机，一脸烦躁地冲着场中吼道：
“no! no! no!”
“我要的是agent！是系统杀毒软件！不是布鲁克林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看看你们那个眼神！飘忽不定！摇头晃脑！我要的是那种看着基努就像看着一行乱码的眼神！冷漠！空洞！甚至带着点程序的傲慢！”
场上那几个好莱坞特约群演（平时演惯了黑帮片）面面相觑，一脸委屈。
导演，这太抽象了啊！我们也没杀过人啊，怎么知道杀人机器长啥样？
林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在片场扫视，寻找灵感。
突然。
他的视线停在了那群正在角落里蹲着吃盒饭、顺便警惕地扫描四周动静的“真·特工”身上。
那一刻，林莫的脑海里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等等。
我特么不就是在一堆真特工窝里拍电影吗？
这帮人平时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活儿，还需要演？！
“jack! vd! and you, ossad dy! put down the chicken! (杰克！弗拉德！还有你，摩萨德女士！放下那个鸡腿！)”
林莫挥手招唤。
正准备把鸡骨头嚼碎咽下去（为了不留dna）的特工们浑身一僵。
完了，难道是刚才用激光烧狗仔相机被发现了？
“e here! change clothes! (过来！换衣服！)”
林莫指着一排挂着的黑西装、白衬衫和黑墨镜，眼睛发亮：
“今天的群演换人！你们几个，上去演‘史密斯的分身’！”
特工们：“？？？”
杰克愣住了，嘴角还沾着面包屑：“r l, we act as agents? (林先生，我们演……特工？)”
“对！本色出演就行！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把你们平时出任务那种死人脸摆出来！就当基努是你们那张通缉令上的目标！”
……
【半小时后】
全息投影生成的地铁站显得格外阴冷，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几十名来自cia、克格勃、摩萨德的顶级外勤特工，换上了统一的修身黑西装，戴上了墨镜，双手自然下垂，站在那里。
不需要走位指导。
不需要表情管理。
当这群手上真的沾过血的人站成一排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煞气（killg tent）瞬间弥漫开来。
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沉淀下来的冷漠。
他们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群等待指令的机械狼群。
他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背部肌肉瞬间绷紧——那是面对天敌时的生理性应激反应。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群演，而是一群随时可能拔枪把他干掉的死神。
“perfect”
监视器后，林莫看着画面中那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激动得声音都压低了：
“看这个微表情！看那个下颌线的肌肉紧张度！看那个眼神的聚焦点——直接锁定了喉结和心脏！这才是杀毒软件！”
“action!”
随着一声令下。
这群特工动了。
他们不需要表演“配合”。
cia负责侧翼包抄，克格勃负责正面突击，摩萨德负责封锁死角。
这是一场教科书级别的战术围猎（tactical encirclent）。
“砰！砰！啪！”
基努被逼出了极限。
他在林莫的“生物力学”指导下，用太极拳的“揽雀尾”和“云手”杀人机器的攻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每一次格挡，都是实打实的肌肉碰撞。
每一次闪避，都是在毫厘之间。
镜头里。
那个孤独的救世主，在一群黑色死神的围剿中，眼神从最初的本能恐惧，逐渐变得坚定、锐利，最后觉醒。
“cut! perfect! (卡！完美！)”
林莫喊停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画风突变。
刚才还想扭断基努脖子的克格勃特工弗拉基米尔，立刻伸手把基努拉了起来，还顺手帮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sorry, neo did i hurt you? rsian style, bit rough (抱歉，尼奥。弄疼你了吗？俄式风格，有点粗鲁。)”
杰克也凑过来，一脸讨好地递上一瓶水：
“刚才那个过肩摔真帅，基努！比我在匡提科训练营见过的教官还标准。回头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女儿特喜欢你。”
基努喘着粗气，看着这群刚才还想杀他、现在却像粉丝一样围着他的特工，露出了一抹懵逼而又释然的笑容：
“you guys are really good scary good (你们这帮家伙……真棒。棒得吓人。)”
只有站在旁边的许初静知道真相。
她看着这群正在互换联系方式的特工，默默在备忘录上记了一笔：
【提醒林莫：这帮人的盒饭必须加鸡腿。千万别欠他们工资。】
……
一天的拍摄结束，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散去。
放映室里，只有林莫、卡梅隆、许初静和几个核心主创。
屏幕上，正在播放今天那场地铁站激战的粗剪样片（rough cut）。
没有加任何bg，只有原始的打斗声、衣服摩擦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但那种压迫感，透着屏幕都要溢出来。
卡梅隆看着画面中那群黑衣人整齐划一的动作，那种仿佛是一个大脑控制无数身体的诡异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l”
卡梅隆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语气复杂：
“you are a devil where did you fd these extras? (你是个魔鬼。你从哪找的这些群演？)”
“they dont look like actors they look like they are suppressg the urge to kill (他们不像演员。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压抑杀人的冲动。)”
林莫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为了助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吉姆，这就是沉浸式选角。”
“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有时候真相才是最可怕的特效。”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行了，收工。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通知那帮‘群演’，明天的戏不用穿西装了。”
林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那是这一章最后的钩子：
“明天拍最后的大楼营救。让他们去领枪。”
“真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