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国家会议中心，一号主会场。
这座曾经见证过无数大国博弈的宏伟建筑，此刻被一种近乎疯狂、甚至带着血腥味的躁动所笼罩。
台下，来自全球的五百多家媒体架起了长枪短炮，闪光灯的频率快得让人眩晕，快门声连成一片，像是一群饥饿的蝗虫在啃食庄稼。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汗味、电子设备过热的塑料味，以及一种名为“落井下石”的恶意。
这些记者不是来报道新闻的，他们是来“吃席”在陆凡团队不计成本的水军攻势下，今天的发布会被渲染成了林莫的“退圈谢罪会”。每个人都想拍到林莫痛哭流涕、鞠躬道歉的那一帧画面，那是明天的头条，是他们的年终奖。
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五千万，弹幕密密麻麻，快到看不清字，全是被人带节奏后的情绪宣泄：
【滚出娱乐圈！洗钱男！】 【利用残障儿童洗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别洗了，越洗越黑！快点道歉退圈！】 【看看他那身衣服，银灰色的？这是要演科幻片吗？作秀！】
后台，停车场。
星皇娱乐的当家小生陆凡，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保姆车的真皮航空座椅上，手里摇晃着一杯昂贵的红酒，看着平板里的直播画面。
“哼，垂死挣扎。”
陆凡看着屏幕里那个还没上台的空荡荡的主席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那是胜利者对败者的俯视，“就算你把嘴皮子磨破，只要那几张‘诈捐’和‘私生活’的照片还在，你就永远别想翻身。舆论，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而我现在握着刀柄。”
“凡哥，公关稿已经准备好了。”旁边的经纪人谄媚地递过来平板，“只要发布会一结束，我们就立刻发通稿，标题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热搜位都买好了，全网推送。”
“好！很好！”陆凡大笑，抿了一口酒，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味蕾，“今晚，就是林莫的死期！我看他以后还怎么跟我狂！跟我抢资源？下辈子吧！”
……
“来了！来了！”
现场突然一阵骚动，快门声如暴雨般响起，甚至盖过了现场的嘈杂声。
舞台侧面的灯光亮起。
林莫穿着那身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银灰色西装，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出来。他没有化妆，甚至连头发都没怎么打理，显出一丝疲态，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这套西装是老张特批的，采用最新的碳纳米管纤维编织，在聚光灯下呈现出一种流动的液态金属质感，既是礼服，也是战甲。
在他身后，跟着一脸严肃、气场全开的许初静，以及腿还在抖、死死抱着一堆文件、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扯林莫衣角的张赫。
林莫走到舞台中央，单手扶住麦克风。
他没有鞠躬，没有道歉，甚至没有一丝讨好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台下那些充满恶意的镜头，眼神像是在看一群闹剧的小丑。
“各位，久等了。”
林莫的声音通过顶级音响传遍全场，平静得像是一潭深水，“今天把大家叫来，不为别的。有人说我特效造假，有人说我诈捐洗钱，还有人说我人品有问题。”
“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那我就一样一样地……喂给你们看。”
“哗——”
台下一片哗然。喂给你们看？这口气也太狂了吧！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这分明是宣战！
一名早已收了陆凡黑钱的资深娱乐记者立刻跳了起来，举着话筒大喊，咄咄逼人，唾沫星子横飞：
“林莫先生！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需要解释！关于那家孤儿院的巨额流水，以及你在航母上骚扰女兵的传闻，你有证据自证清白吗？如果没有，请你立刻退圈！不要占用公共资源！给青少年一个交代！”
“对！退圈！给公众一个交代！”其他水军记者也跟着起哄，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林莫。
林莫看着那个记者，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怜悯。
“证据？”
林莫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脑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至于交代……”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会场回荡。
“啪！”
全场的灯光瞬间熄灭。
陷入一片黑暗的会场里，惊呼声四起，手机屏幕的微光乱晃，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搞什么？停电了？” “想趁黑逃跑吗？” “保安！保安呢？！”
就在这时，林莫身后那个巨大的、如同黑色方尖碑一样的机器，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如同电流过载般的嗡鸣。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刺鼻的臭氧味道，那是高压电离空气的特征。
“滋——”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飞秒激光束射入舞台上方的空气中。
紧接着，令所有人终生难忘、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现实的一幕发生了。
在舞台上方的虚空中，无数蓝色的光点凭空亮起。它们不是投影在屏幕上的像素，而是空气被高能激光电离后形成的等离子体光点！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体素（voxel），它们在量子算法的控制下，疯狂地汇聚、旋转、凝结。
没有屏幕！没有幕布！没有全息风扇！
就是在纯净的空气中！
一架长度超过20米、细节清晰到连蒙皮铆钉、起落架油污都可见的深灰色重型战机，就这样硬生生“长”了出来！
它悬浮在林莫的头顶，尾喷口喷射着幽蓝色的马赫环（高能等离子体发光），引擎的轰鸣声（定向声波模拟）震得人心脏发颤，地面的灰尘都被声波激起。
“轰——！！！”
伴随着一声模拟的音爆，战机仿佛要冲出舞台，冲向观众席。热浪扑面而来，前排的人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灼烧的微痛感。
“啊！！！”
前排的记者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相机摔了一地，有人甚至直接尿了裤子，本能地抱住头，“飞机！飞机撞进来了！救命啊！”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消失了。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打字，手机都吓掉了。
停车场里。
陆凡手里的红酒杯“啪”地一声掉在车里，红酒泼了一裤裆，湿冷的感觉顺着大腿蔓延，但他毫无知觉。他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被冻结了。
“这……这是什么？！这是魔法吗？！这是哪家公司的全息技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舞台上，林莫站在那架巨大的全息战机下方，沐浴在蓝色的光辉中，宛如掌控未来的神明。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由光构成的机翼。指尖穿过光影，并没有穿透空气，而是因为等离子体的热量和辐射压，产生了一圈圈真实的涟漪，甚至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你们不是说我的特效假吗？”
林莫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身为理工男的傲慢：
“给各位科普一下。这是飞秒激光诱导空气等离子体全息技术。它利用超短脉冲激光在千万亿分之一秒内电离空气，产生发光等离子体。”
“这不是光影的魔术，这是物理学的奇迹。它的刷新率是每秒1000帧，分辨率达到了视网膜极限。”
“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假的，那欢迎上来摸一摸。不过小心烫手，因为那可是几千度的高温等离子体，虽然只是毫克级，但也够烫个泡了。”
就在全场死寂、所有人世界观崩塌的时候。
“砰！”
会场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队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刑警大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整齐划一。领头的正是帝都刑侦支队的赵队长。他一脸肃杀，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赵队径直走上舞台，站在林莫身边，拿过另一只麦克风。
“我是市刑侦支队赵刚。”
赵队的声音冷硬如铁，他举起手里的文件，那是盖着鲜红公章的调查报告，在全息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关于网上对林莫先生‘诈捐洗钱’的指控，经经侦大队、税务局及军方联合调查，纯属捏造！”
“林莫先生的所有捐款，全部用于星星特殊儿童福利院的医疗与康复。他是这里一百零三名残障儿童的‘父亲’。他的每一分钱，都清清白白，带着功德！谁敢污蔑这样的好人，法律绝不答应！”
赵队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台下的镜头，仿佛透过了屏幕，直刺陆凡的心脏：
“反倒是某些人。”
赵队拿出了一张拘捕令，对着镜头展示：
“星皇娱乐艺人陆凡，涉嫌重大偷税漏税、洗钱，以及……勾结境外势力恶意抹黑国家功勋人员！”
“陆凡，我知道你在看直播。”
赵队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让罪犯胆寒的冷笑：
“别跑了。我的同事已经到了你的车门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
直播画面突然切了一个小窗口（这是张赫刚才偷偷连线的场外机位）。
只见陆凡所在的保姆车车门被猛地拉开。
几个便衣警察冲了进去，一把将还在发呆、裤裆湿了一片、满脸惊恐的陆凡按在全是红酒渍的真皮座椅上。
“陆凡！你被捕了！”
“不！我是冤枉的！我要见律师！林莫！你害我！这是假的！都是特效！都是假的！”陆凡凄厉的惨叫声通过直播传遍了全世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咔嚓。”
银手铐锁死，冰冷的声音终结了一切。
画面切回发布会现场。
林莫站在全息战机的光辉下，看着大屏幕上被带走的陆凡，轻轻弹了弹衣领上的灰尘，仿佛弹走了一只苍蝇。
“害你？”
林莫摇了摇头，对着全场目瞪口呆的记者，说出了那句注定要上历史书的台词：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
“在这个国家，有些东西是不能黑的。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至于特效？”
林莫打了个响指，头顶的战机瞬间化作漫天星光消散，变成了一行巨大的、悬浮在空中的金光大字，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大国重工，不容亵渎。】
“这才叫——降维打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