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着个马头头套，头套材质难辨，黑沉沉泛着冷光，眼眶处开了两个窟窿，里面两点猩红光芒忽明忽暗。
马嘴咧着，露出森白獠牙，看着就凶。
他手里提着杆丈二长枪，枪身乌黑，枪尖一抹寒芒吞吐不定。
往这一站，煞气扑面而来，岭内残余的阴风都绕着他绕行。马三枪转了转脖子，头套发出皮革摩擦的“咯吱”声。
“憋了好几年。”他开口时，头套滤出的嗓音又闷又哑，像砂纸反复蹭过朽木。
“总算熬过去了。”
牛萌萌“嗯”了一声，五指收拢，掌心的土黄色光球“噗”地散作点点光屑。
她抬眼看向岭外方向，圆溜溜的眼睛里映着天光。
“时候不早，该去交泰宫复命了。”
“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靴子踏过碎骨遍布的泥地，踩出深深脚印。经过狗群往日聚集的背风坡时，牛萌萌脚步停了下来。
空地空荡荡的，草窝积着层薄灰，半块磨牙骨还丢在原地。
她扫了眼，未发一言，抬脚继续前行。
马三枪枪尖往地上一拖，划出一道细长痕迹，嘴里嘀咕：“狗大这帮家伙又溜号了？连点踪迹都无，到底跑哪儿闲逛去？”
牛萌萌点了点腰间的令牌，瞬间便知晓缘由，随口应：“去后勤部了，这会儿正忙着搬运建材。”
马三枪头套下的猩红光芒跳了跳，低笑出声：“该！那帮懒骨头，早该拉去多干点重活练练。”
出了恶狗岭，酆都城轮廓在远处浮现。
两人未用法术赶路，就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破后的神力在经脉里奔腾涌动。
沿途碰到的鬼差纷纷避让，躬身行礼，话音里充满敬畏:“牛帅！马将军！恭贺出关。”
“我的天，这气势……绝对是七阶阴神！！！”
“嘿，咱们地府又有两位大佬坐镇。”
“牛帅这张脸还是这么有欺骗性，但今天这气场两米八，姐姐好飒！”
“马将军的头套好像更亮了？这红光，隔着三条街我魂体都在抖，帅炸天！”
有刚考入地府的年轻鬼差，偷偷抬眼打量，看见牛萌萌那张精致少女脸配着压迫感十足的金刚身板，脸上表情瞬间失控，喃喃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啊不，是牛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反差……啊不，这般威猛英姿！”
旁边同伴死死拽住他，急道：“你不要工资啦！还敢提“芭比”？牛帅的女朋友最厌旁人说这话。”
年轻鬼差吓得一哆嗦，正好对上马三枪头套下扫来的猩红目光，那红光冷飕飕的，他赶紧缩起脖子，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膛，心里直哀嚎。
【完了完了，业绩考核要扣分！】
更多的鬼差则是满脸自豪，聚在道路两旁，窃窃私语间全是喜悦：“太好了，牛帅和马将军可是鬼域的定海神针。”
“他们突破，阴兵腰杆子都硬三分。”
“就是，以后去其他司办公，说起咱们鬼域有双七阶，看谁还敢说咱们是只会操练的肌肉疙瘩。”
“何止啊！你感觉这能量波动没？沉稳厚重里透着锐气，绝不是刚入七阶虚浮的样子，牛马二位大人根基太扎实了。”
“牛帅，看这边！后勤部新到一批建材……” 一名明显相熟的鬼差壮着胆子喊。
牛萌萌闻言，只微微侧头，圆眼睛瞥了那名鬼差一眼，嘴角向上弯了弯，继续前行。
马三枪倒是“嘿”了一声，枪尖在地上轻轻一顿：“建材？先紧着练兵场的煞气砖，阵法操练是头等大事。” 语气虽硬，倒也没有责怪之意。
“得令，马将军放心，冥萱部长早就吩咐，优先保障鬼域的供货。” 那名鬼差挺起胸膛，大声应和，脸上笑开了花。
还有鬼差在远处兴奋地比划：“录下来没？刚才牛帅捏碎能量球那一下！这控制力，真强！”
“回头剪个‘地府大佬出关混剪’，点击率肯定大爆！！！”
“录了录了。”
“不过马将军这杆枪……我镜头刚对上，煞气都快把留影石冲失灵，这威慑力，属实是物理层面的‘亮瞎眼’。”
“你说牛帅这身材，是咋保持？闭关数年不饮不食，居然一点没缩水？”
“这肌肉线条，慕了慕了。”
“你关注点歪了啊兄弟！不过……确实顶。我宣布，从今天起，牛帅就是我地府公务员体能训练的目标模板。”
“马将军这头套到底是何材质？”
“研究院出品吗？看着又凶又酷，还带红光特效，可否申请同款？执勤的时候戴上，保证恶灵看直接放弃抵抗。”
“想啥呢？这是马将军的本命法器之一，跟你闹呢？不过……‘冷面马头战神’这称号是越来越贴切。”
沿途的商铺老板也探出头，满脸堆笑：“牛帅，出关大喜！小铺新进一批特酿，给二位大人留两坛？”
“二位大人有空来尝尝新到的冥界灵果，携亲眷到店享七五折。”
喜悦气氛在酆都城街道上漫开，鬼差发自内心为地府顶尖战力的提升而感到振奋。
牛萌萌与马三枪的突破，不仅意味着个人实力的飞跃，更让整个地府面对未来可能的风波时，多添几分底气。
虽然两位当事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头套遮脸，但无形中透出的威压，已然是最好的回应。
牛萌萌依旧目不斜视，步伐稳定，周身冷硬的气场似乎柔和那么一丝丝。马三枪拖着的枪尖与石板摩擦的“刺啦”声，仿佛也带着一丝轻快节奏。
交泰宫就在眼前。
廊下值守的侍女瞧见两人，快步迎了上来，福身行礼：“两位大人，陛下在内殿静候。容奴婢入内通传一声。”
“有劳。”
牛萌萌语气平和地回应。
侍女进去片刻，便掀帘而出：“陛下请两位大人入内。”
牛萌萌率先迈步踏入。
马三枪收了长枪，紧随其后。
商晚柠坐在书案后，手里正翻看一卷玉简。听见脚步声，她抬眼看来，目光在两人身上略作停留，尤其扫过马三枪的马头头套时，眼底掠过一丝浅笑。
“此次突破仓促，二位可曾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