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刚过，京城的夜色已彻底笼罩大地，金乌影业总部大楼的灯光如同繁星般璀璨，门口的led屏幕还在循环播放着旗下电影的宣传片。
杨幂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急匆匆地从旋转门里走出来，黑色修身连衣裙的裙摆有些褶皱，精致的妆容也添了几分狼狈。
鬓边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眼尾的睫毛膏微微晕染，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停车场里，一辆黑色保姆车安静地停在阴影处，赵若尧坐在里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目光紧紧盯着大楼门口。
看到杨幂的身影越来越近，她脸上的神色先是掠过一丝怪异。
凌乱的衣容、不自然的步态，任谁看了都能猜到几分内情，但很快便释然了。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赵若尧比谁都清楚“有付出才有回报”的道理。
金乌影业虽然是嘉行传媒的最大股东，这些年给的扶持也不少，但同样不可能一直无偿“养着”他们，嘉行要想站稳脚跟，终究得靠自己凭本事拿资源，而杨幂，显然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杨幂走到车旁，赵若尧连忙推开车门，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她看得更清楚了。
杨幂唇上的正红色口红涂得歪歪扭扭，嘴角还残留着一道淡淡的水痕，像是没擦干净的痕迹，穿在腿上的黑色丝袜不知去向，雪白的大腿在夜色中格外抢眼，只是膝盖处隐约透着一片泛红的印记。
迈步上车时，杨幂的动作明显有些趔趄的感觉，手还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腰，显然是身体还没缓过来。
可奇怪的是，看着杨幂这副狼狈又带着几分脆弱的模样，赵若尧竟然莫名觉得有一种“凌乱美”。
褪去了镜头前精致伪装后的真实，是为了目标拼尽全力后的痕迹，反而比平时的端庄大气多了几分鲜活。
“快上车，外面风大。”
赵若尧侧身让开位置，顺手从旁边拿起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先喝点水，缓一缓。”
杨幂几乎是跌坐在座椅上，接过矿泉水瓶时，手指都有些发颤。
拧开瓶盖，杨幂没有直接喝，而是猛地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仰头漱了好几下，像是要冲掉什么味道。
漱口时，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胸前饱满的曲线随着动作上下起伏，波涛翻滚，几滴矿泉水没控制好，顺着嘴角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裙上，很快洇开一圈圈深色的水痕，将原本就紧身的布料浸得有些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浅色痕迹。
赵若尧假装没看见，目光转向窗外，心里却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等杨幂将漱口水吐在旁边的纸杯里，放下矿泉水瓶，她立刻忍不住开口询问结果如何。
“怎么样？”
“苏总那边同意了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能不能上电视剧频道？元旦档能不能定下来？”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名义上是嘉行传媒独立运作的重点项目，从剧本筹备到演员选角，杨幂几乎倾注了所有心血，要是能借着电视剧频道的平台和元旦黄金档大爆，不仅能让嘉行传媒的估值再上一个台阶，上市的最后一步也能稳稳落地，对她们来说，这简直是关乎未来的大事。
提到苏君，杨幂原本就有些泛红的脸颊瞬间又热了几分，像是被火烤过一样，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咬了咬有些发肿的下唇，杨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羞涩，有不甘，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委屈。
沉默了几秒后，杨幂才咬牙切齿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苏君同意让金乌影业帮忙运作，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无论如何也上不了电视剧频道。”
声音顿了顿，杨幂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说，现在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跟当初的《诛仙》不一样。”
“《诛仙》是开创了仙侠剧的新范式，算是里程碑式的作品，而现在市场上同题材的仙侠剧一抓一大把，我们这部算不上特别突出，而且也不是金乌今年重磅推出的项目，想挤上电视剧频道的黄金档，几乎不可能。”
赵若尧听到这话，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苏君说的是实话。
这两年仙侠剧确实泛滥，观众的审美早就疲劳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虽然有原著ip加持，特效也做得好，但要说成为另一个“里程碑”，确实还差点意思。
“那苏总有没有说别的办法？”
赵若尧追问，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期待。
“他给了另一个方案。”
杨幂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发疼的腰，语气缓和了些。
“金乌影业跟芒果台的关系一直不错，芒果台的观众群体本来就喜欢偶像剧和仙侠剧，跟《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调性很搭。苏君说，他会出面协调，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推到芒果台的金鹰独播剧场，元旦档应该能定下来。”
“至于网上播放，就交给土豆视频独家播出，土豆那边会配合做全网宣传。”
赵若尧听完，心里的失落瞬间消散了大半，甚至有些惊喜。
“芒果台？那也很好啊！”
“芒果台的偶像剧号召力本来就强，之前《无方少年游》在芒果台播的时候，收视率破三，全网热度第一，《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要是能在芒果台播，再加上土豆视频的线上引流，爆的概率一点都不比放在电视剧频道上小！”
赵若尧越想越觉得可行，芒果台的年轻观众多，正好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目标受众，而且金鹰独播剧场的宣传资源也很给力，只要营销到位，说不定真能复制《花千骨》的成功。
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三生三世》宣传方案的细节，赵若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热切起来，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还有件事。”
“我听说土豆视频最近在筹备上市，乐视之前不是有明星参股的先例吗？”
“像范小胖、黄小明他们都持有乐视的股份，后来乐视上市，他们都赚了不少。你说，我们能不能也争取一下，让苏总给嘉行传媒一部分土豆视频的股份？”
“以你的咖位和热度，再加上嘉行现在的实力，应该有资格吧？”
土豆视频是金乌影业旗下的核心流媒体平台，这些年靠着独家版权和自制内容，用户量和营收额都增长得很快，要是能拿到股份，等土豆上市，嘉行传媒无疑又多了一笔重磅资产，甚至能进一步提升上市估值，这对赵若尧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迎着赵若尧满是期待的目光，杨幂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红了，像是要滴血一样，眼神也开始躲闪，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裙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没问”
其实杨幂心里早就炸开了锅，满是懊恼和尴尬，刚才在苏君办公室里，她的嘴就没闲着，哪里还有时间提土豆视频股份的事？现在被赵若尧问起，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若尧看着杨幂这副难为情的样子，愣了片刻，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拍了拍前面的车座，对司机说道。
“开车吧，回公寓。”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赵若尧没有再追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肯定是杨幂提股份时被苏君训斥了，甚至可能因为这件事，在苏君那里还“吃了苦头”，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想到这里，赵若尧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杨幂也不容易，为了嘉行，真是连面子都豁出去了。
杨幂不知道赵若尧的心思，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越来越远的金乌影业总部大楼上。
那栋大楼的灯光依旧明亮，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无数人飞蛾扑火，杨幂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的画面，脸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忍不住在心里低声轻啐了一句。
“狗男人，不得好死！”
话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怨怼，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恨意，反而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
保姆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微弱声响。
赵若尧靠在座椅上，开始盘算着《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在芒果台的宣传计划，想着怎么才能最大化热度。
杨幂则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一会儿是苏君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会儿是那种温度。
京城的夜色依旧繁华，霓虹闪烁，车流不息。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娱乐圈无数故事中的一个缩影，在名利场的漩涡里，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拼尽全力，有人得到，有人失去，有人清醒，有人沉沦，唯一不变的，是永不停歇的欲望与博弈。
与此同时，京城西北郊的独栋别墅内，夜色被隔绝在巨大的落地窗外，室内只亮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将空间晕染得柔和又静谧。
客厅中央的羊毛地毯上，李冰冰和李雪雪穿着同款藕粉色真丝睡衣，睡衣领口绣着精致的珍珠花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勾勒出姐妹二人相似却又各具韵味的身姿。
李冰冰气质温婉，眼角带着岁月沉淀的从容；李雪雪则更显干练，眼神锐利，透着职场女性的果决。
姐妹俩并肩坐在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真皮沙发上，手里各端着一杯勃艮第红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落，在托盘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窗外的庭院里，月光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远处的喷泉偶尔溅起水花，发出细碎的声响，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机。
“听说土豆视频最近在筹备上市，券商那边已经开始做尽调了。”
李雪雪轻轻晃动着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嘉行那边肯定也动了心思，杨幂今天去金乌影业，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事。”
李冰冰抿了一口红酒，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上，眼神平静。
“杨幂野心大，嘉行传媒上市在即，她肯定想趁着土豆视频的东风再添一把火。不过，她未必能如愿。”
“苏君那个人，看似很好说话，实则心思深沉，不会轻易的就把核心资源的股份让出去。”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始终围绕着土豆视频上市展开。
提到流媒体平台的股份布局，李雪雪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乐视。”
“乐视正在大规模的吸取明星资金，那阵仗真是不小。”
声音顿了顿，李雪雪回忆起她看到的场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乐视打着‘生态共享’的旗号，拉了一大批明星入股，从范小胖、黄小明这样的一线大咖，到邓朝这些中生代演员，甚至连徐客这样的大导演都被吸引了。”
“他们推出的‘明星股东计划’，门槛不低，最低投资额都要千万以上，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明星挤破头想加入。”
“乐视专门在京郊的温泉酒店开了一场招商会，布置得极其奢华，红酒、雪茄、顶级食材应有尽有，乐视的创始人站在台上，拿着ppt慷慨激昂地讲着‘生态梦想’，说要打造‘全球最好的流媒体平台’，还承诺上市后股价至少翻十倍。”
李雪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很多明星被那套说辞冲昏了头，不仅自己投钱，还拉着身边的朋友一起入股，把乐视当成了稳赚不赔的‘摇钱树’。”
李冰冰轻轻点头，补充道。
“当时我和其他人也收到了邀请，但苏君告诉我乐视的现金流很不稳定，所谓‘生态布局’其实漏洞百出，就没敢入局。”
李雪雪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拿起酒杯，与李冰冰轻轻碰了一下。
“土豆视频不一样，它背后有金乌影业和万达影业做靠山，金乌手里握着大量优质影视版权，万达又有线下影院和商业资源，两者强强联合，土豆的潜力比当初的乐视大太多了。”
李冰冰深以为然，她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语气带着几分决断。
“我打算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再从和颂传媒的流动资金里抽调一部分，在土豆视频上市时多买些股票。”
“虽然风险肯定有，但比起收益，这点风险值得冒。”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雪雪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神里满是信心。
“苏君做事向来稳妥，金乌影业这些年投资的项目，几乎没有失手过。跟着他的步伐，总不会错。”
“而且，土豆视频现在的用户量和营收都在稳步增长，再加上金乌影业手里的独家内容，上市后股价肯定会疯涨，我们现在入局，就是在押注未来。”
姐妹俩相视一笑，手中的红酒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醇厚的光泽。
窗外的月光依旧柔和，喷泉的水花还在飞溅，室内的氛围却多了几分坚定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