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回到镇武王府时,啾的一下爬了起来。他不是真晕,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知如何面对阴寿。
在他印象中,大王一直是整天笑嘻嘻,一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从未像今天这么严厉过。
一直以来,他总以为大王没长大,最多也就是自己的妹夫。忽略了大王除了是他妹夫之外,还是他的大王。
面对之前大王的诛心之言,他无言以对,心中憋屈至极。
“来人!去把黄天化叫来!”
“不,把他们三个一起叫过来!”
心中憋闷无处发泄,说什么钓鱼执法,收网之时发现特么自己才是那条鱼。
此时黄天化三兄弟呆在房间激动难耐:大师兄已经回去很久了,爹也带兵出发了,什么时候才轮到自己人前显圣?
黄天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秀他爹一脸了,平时瞧不起我是吧?你的仔也是有智慧的。
满朝文武,只有你的仔,看出了大王的谋划。
就问你服不服!
“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将军唤你们去正堂。”
就在黄天化畅想未来的时候,有家丁过来传唤。
“知道了,马上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人前显圣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黄天化带着两小弟,兴冲冲来到大堂,看着脸色阴沉的黄飞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好啊,不正需要智慧无双的我人前显圣吗?
“咳!”黄天化轻咳一声,来到黄飞虎面前,“爹,是不是钓鱼执法出了问题?”
“没有。”黄飞虎冷笑一声:“钓鱼执法很成功。”一想到自己成了那条最大的鱼,黄飞虎血压疯狂上飙。
“来人,把这仨给老子吊起来!”
家丁们一脸畏惧地看着黄飞虎,大王要打小王,他们这种小鬼最难当。
“还不动手!”
黄飞虎见家丁们不敢动,怒气值再度拉升。
“是!”
“对不住了,三位公子。”
立即有几位家丁上手。
黄天化几人被吊好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爹,你这是干嘛?”
黄天化有点急了,尤其是看见黄飞虎抄起手臂粗的棍子,更急了。
“爹,有话好好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邦邦邦!
黄飞虎一人来了三棍子,才有了说话的想法。
“钓鱼执法是吧,老子让你钓鱼执法!”
他不能把大王怎么样,打儿子却不犯法。
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镇武王府。
“说,谁告诉你钓鱼执法的!”
打了半天,黄飞虎才想起还有正事没问。以这几个蠢货的智慧,还够不着钓鱼执法这种高度。
“大师兄,是大师兄!”
棍棒之下,黄天化立即出卖了大师兄。此时他哪里不明白,钓鱼执法就是一个天坑,把自己装进去了,甚至还连累了老爹。
这个坑,还特么是自己刨的。
“哪个大师兄?”
黄飞虎又是一棒子砸下去。
“苏叶,苏全孝。”
卖了苏叶没关系,反正老爹又不会把苏叶怎么样,如果不卖,老爹肯定会打死自己。
“你特么不早说!”
“叫你特么不早说!”
邦邦邦——
黄天化:逆父,你倒是早点问啊!
比干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黄天化惨叫声,看了看天:也没下雨啊,不过黄将军好得倒是挺快。
“黄将军,住手。”
比干快步上前,拦下了黄飞虎,“你是要打死你儿子吗。”
说完黄飞虎,回头又对家丁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家公子放下来?”
家丁见黄飞虎没有反对,这才手忙脚乱地将黄天化几人放下来送回房间。
可怜的黄天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黄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比干奇道:“怎么好端端的打儿子?”
“好端端?”黄飞虎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鼻子,“我特么这叫好端端?”
黄飞虎是越想越气,非但没弄死尤浑,反而彻底得罪死了那小人,更让他难安的是,恶了自家大王。
“要不是这三个逆子说大王要钓鱼执法,我特么能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黄飞虎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又想打人。
“若非这几个逆子听信苏叶谗言,怎会发生这档子事?”
比干听黄飞虎提到苏叶,赶紧制止道:“将军慎言,莫非将军忘了苏叶身份?”
“我当然记得。”黄飞虎愤恨道:“不就是前几年拒了苏家婚事嘛,没想到苏家如此小肚鸡肠。”
呃?
比干微微一愣,他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苦笑道:“我说的是现在的身份,苏叶乃大王的学生。将军刚刚恶了大王,还不知悔改吗?”
说着靠近黄飞虎,轻声道:“难道将军真以为是苏叶设的局?他区区一质子,连朝堂都没见过,何德何能搅动风云?”
黄飞虎听着眼睛逐渐有了光彩:“亚相是说做局者,另有其人?”
比干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猜,不可测。”暗叹一声,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军,你我都忘了一件事。大王长大了啊,大王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大王。”
说着看了一眼王宫方向,又道:“自从大王拿出《三字经》《千字文》造纸术开始,大王已经成了真正的大王。”
长吁口气,又道:“而我们还在以从前的目光看待大王,对大王缺乏敬畏之心。”
比干说着露出苦笑之色,有欣慰、有洒脱、还有一丝释然,总之五味杂陈。
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现在开始,大商不再是他和微子独自负重前行。
大王终于可以肩挑社稷,头顶宗庙了!
比干见黄飞虎一副如丧?妣的样子,又道:“将军切记,从今往后,大王无论是在后宫,在朝堂,又或者在市井中在任何地方,大王永远是大王。否则就不仅仅是喝骂几句,落
黄飞虎只是性格火爆,并不是脑子不好使。“亚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我懂。”比干打断了黄飞虎的话,“大王也懂。”
略作沉默后,比干又道:“大王借将军之手惩戒了尤浑,又以尤浑之事震慑了将军。从此大王的威名,谁敢质疑?”
“哎。”黄飞虎叹息一声:“这种事大王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我黄飞虎又不是不顾大局之人。别说拿我脸面立威,就算拿我脑袋立威,我黄飞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大王从未怀疑过将军的忠诚,否则之前那些功业,岂能落到你我头上?”比干笑道:“只是演的永远是演的,他不是真的。”
“哎。”
怒气发泄后,黄飞虎冷静下来,整件事他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单纯的落了面皮。终究有种畅然若失之感,大王变了!
比干见黄飞虎陷入沉思之中,又道:“或许大王另有深意呢。”
“什么意思?”黄飞虎抬头看向比干,“莫非亚相还知道些什么?”
比干摇了摇头,“大王深不可测,岂可以常理度之?”
军制改革之事,事关重大,他还得与商容微子几人通个气,再探探闻太师口风,此时自然不会告诉黄飞虎。
黄飞虎再怎么忠诚,他姓黄,并不是成汤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