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37层隐蔽通道的入口，手中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切割出一道锐利的光束。光束沿着狭窄的维修通道向上延伸，在混凝土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空气循环正常。”老王检查着简易的气体检测仪，“氧气含量208，无有害气体。度，相对湿度35——这比楼道环境干燥得多。”
“独立的环境控制系统。”李工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通道是密封的，有自己的通风和温控。这进一步证实它是特殊设计的，不是施工遗留的维修通道。”
林墨点头，目光沿着通道向上。三天前发现的这条隐蔽通路，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探。38层的备用控制室，39层的二级样本库，还有顶楼陈远舟的骸骨和控制台每向上一步，谜团就加深一层。
但今天的目标不是向上，而是为向上做准备。在进入那些未知区域之前，他们必须确保退路安全，必须建立完整的支援体系。
“今天的主要任务：建立37层到38层之间的安全通道。”林墨对着通讯器说，“工程组，汇报设备到位情况。”
“滑轨系统已安装到37层入口。”工程组长回复，“载重200公斤，电力驱动，手动备用。可以运输人员和小型设备。”
“医疗组？”
“临时医疗点在36层楼梯间已建立。”陈博士的声音传来，“基本急救设备、隔离帐篷、防护服都已就位。如果遇到生物污染，我们有初步应对能力。”
“武装组？”
“37层入口已建立防御工事。”鬣狗回答，“两道防线，交叉火力覆盖。如果通道里出来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我们有把握拦住。”
林墨一一确认。攀登前的准备工作几乎完成，只剩最后一项：外墙状况的实时评估。
自从发现攀爬者以来，外墙的安全性一直是最大隐患。如果他们在通道中遭遇危险需要紧急撤退，外墙可能是唯一的逃生路线——前提是它没有被那些东西占据。
“苏沐晴，外墙观察组报告情况。”
短暂的沉默后，苏沐晴的声音响起，背景有风声：“观察点已就位，位于35层东侧窗户。目前视野良好，但有点不对劲。”
“详细说明。”
“攀爬者的活动模式改变了。”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困惑，“以往它们主要在夜间活动，白天只有零星个体。但今天从清晨开始，外墙上的活动就没有停止过。”
林墨皱眉：“数量？”
“难以精确统计，因为它们移动太快，而且经常重叠。”苏沐晴停顿了一下，“但保守估计，目前这面外墙上至少有二十只。而且它们似乎在巡逻。”
“巡逻？”这个词让林墨警觉起来。
“有规律的移动路径，相互之间保持距离，像是在守卫什么。”苏沐晴的语气越来越不确定，“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它们的行为确实不像无意识的丧尸。”
林墨立即做出决定：“推迟通道探索，优先观察外墙。我需要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明白。我会持续观察并记录轨迹。”
外墙观察点设在35层一个朝东的房间。苏沐晴和两名侦察员在这里已经守了四个小时，望远镜、摄像机、红外探测仪等各种设备对准了窗外。
林墨抵达时，苏沐晴正在纸上绘制轨迹图。纸上已经画满了交错复杂的线条，每一条线代表一只攀爬者的移动路径。
“看这个。”她将图纸推给林墨，“红色线是07号个体，从凌晨五点开始记录。它的移动有明确规律：从39层西南角出发，沿外墙爬行到东北角，停留约三分钟，然后返回。往返一次耗时二十二分钟，误差不超过三十秒。”
林墨仔细查看图纸。不止07号，几乎所有的轨迹都显示出类似的规律性。有些是横向巡逻，有些是纵向，有些是螺旋状上升下降。
“它们在学习。”他低声说，“或者说在进化。”
“更可怕的是这个。”苏沐晴调出红外摄像机的记录视频，“看09：42时刻，39层附近。”
画面显示，两只攀爬者在外墙上“相遇”。它们没有像丧尸那样无视彼此，也没有像野兽那样争斗，而是停下来，身体接触了几秒钟，然后分开，各自改变方向。
“信息交换？”林墨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我不敢确定。”苏沐晴的表情凝重，“但如果是真的，这意味着它们有基础的交流能力，甚至可能有简单的社会组织。”
这个推测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无意识的丧尸已经是致命威胁，但有组织的丧尸群体那是完全不同的灾难等级。
“它们集中在哪个区域？”林墨问。
“39层及以上。”苏沐晴指向图纸上的密度分布图，“低楼层只有零星几只，但越往上密度越高。39层到顶楼这段区域，几乎是它们的‘重点巡逻区’。”
林墨走到窗前，举起望远镜。下午的阳光斜照在外墙上，攀爬者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它们的手指和脚掌已经进化出类似吸盘的结构，可以在垂直表面稳定吸附。移动时，身体紧贴墙面，像巨大的壁虎。
他调整焦距，对准一只正在39层附近巡逻的个体。
这只攀爬者明显曾经是女性，残破的衣服碎片还挂在身上。她的头发已经脱落大半，裸露的头皮呈灰白色。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扩张到几乎占据整个眼白，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银灰色光泽。
她停在一扇窗户前，将脸贴在玻璃上，向室内窥视。这个动作持续了大约十秒，然后她继续爬行。
“它们在检查。”林墨放下望远镜，“不是无目的的游荡，是在检查每扇窗户，每个可能的入口。”
“为了什么？”一名侦察员小声问。
“为了狩猎。”鬣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刚到达，“我在血狼的时候，见过老猎人驯养的猎犬。它们巡逻领地时就是这样，检查每一个气味点，标记边界。”
“你认为这些攀爬者有领地意识？”苏沐晴转身。
“不一定是意识，可能是本能。”鬣狗走到窗前，眯眼看着外面，“动物会标记领地，丧尸原本不会。但如果它们进化出了某种集体本能”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如果他们面对的不是零散的怪物，而是一个有领地、有组织、甚至可能有简单战略的掠食者群体，那么天际公寓的处境将比预想的危险得多。
林墨迅速整合信息：“攀爬者集中在高层，有规律巡逻，可能具备基础交流能力。它们对39层及以上区域表现出特殊关注——这正好是我们准备探索的区域。”
“巧合？”苏沐晴问。
“我不相信巧合。”林墨摇头，“尤其是当我们知道39层有深蓝的二级样本库，顶楼有陈远舟的控制中心。攀爬者对那里感兴趣，可能是有原因的。”
“样本吸引它们？”陈博士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他一直在监听，“有可能。某些生化样本会释放特殊气味或能量信号，可能对变异生物有吸引力。”
“或者是陈远舟设置了什么吸引或控制它们的东西。”林墨推测，“别忘了，他是深蓝的cto，可能参与了病毒或催化剂的研究。如果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实验室，用变异生物作为‘守卫’并非不可能。”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感到寒意。如果攀爬者是陈远舟有意引导或制造的结果，那么顶楼就不仅仅是避难所，更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们还要上去吗？”老王小心翼翼地问。
林墨没有立即回答。他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那些在外墙上爬行的身影。阳光开始西斜，影子被拉长，攀爬者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诡异。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39层的一扇窗户上——那是二级样本库的位置。窗户紧闭，但窗帘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攀爬者，而是更模糊的影子。
“今晚，我要出去看看。”他突然说。
“什么？”苏沐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攀登，只是近距离观察。”林墨放下望远镜，眼神坚定，“我需要知道它们在夜间如何活动，需要确认它们是否真的有组织，需要评估外墙攀爬的实际风险。”
“太危险了！”老王反对，“如果被它们发现”
“所以才要在夜间。”林墨已经进入战术思考状态，“攀爬者主要在夜间活动，这是我们的常识。但如果它们真的有组织，那么夜间可能是它们‘活跃’的时间，而不一定是‘狩猎’时间。动物在夜间通常更倾向于休息或低强度活动。”
“你还是假设它们有动物性本能。”苏沐晴说。
“我需要验证这个假设。”林墨的态度不容置疑，“而且，如果我们要从外墙紧急撤退，必须知道夜间攀爬的可行性。通道探索万一出问题，外墙可能是唯一生路。”
争论持续了十分钟，但林墨的决心已定。作为社区领袖，他有责任在冒险前亲自评估风险。
夜幕降临后两小时，一切准备就绪。
林墨身穿特制的攀爬服——黑色，吸光材料，关节处有加固护具。背后是小型氧气瓶和过滤面罩，以防外墙有有害物质。腰间系着安全绳，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35层窗内的绞盘上。
武器只有两把：一把改装过的无声手枪，弹匣里是特制的高强度麻醉弹；一把军用匕首，刀刃涂了哑光涂层。
“通讯测试。”苏沐晴在控制台前，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林墨耳中。
“接收清晰。”林墨回应，“夜视仪正常，热成像正常，氧气供应正常。”
“记住，你的任务是观察，不是战斗。”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担忧，“有任何异常，立即撤退。安全绳最大长度五十米，不要超过这个范围。”
“明白。”
林墨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然后跨出窗户。
夜晚的外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白天的混凝土在月光下呈现冰冷的青灰色，风从楼宇之间穿过，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下方，城市废墟在夜色中延伸，偶尔有零星的火光闪烁，像大地溃烂的伤口。
他沿着预先规划的路线开始移动：首先水平向右十米，避开已知的攀爬者巡逻路径；然后向上五米，抵达一个装饰性的混凝土凸起——那里可以作为观察点。
攀爬比预想的困难。即使有安全绳和吸盘手套，垂直表面的每一次移动都需要全身协调。混凝土墙面并不光滑，有细微的裂缝和风化痕迹，这些都可能成为攀爬者的抓手，但对人类来说却是障碍。
五分钟后，林墨抵达第一个观察点。他蹲在凸起后方，调整夜视仪。
视野中，外墙的细节清晰起来：剥落的涂料、锈蚀的钢筋头、空调管道的固定支架还有，攀爬者留下的痕迹。
在墙面上，有许多暗色的污渍，呈喷射状或拖拽状。有些是干涸的体液，有些是别的什么东西。在一些位置，混凝土表面有深深的划痕，像是用金属反复刮擦留下的。
“发现痕迹。”林墨低声报告，“攀爬者频繁使用某些路径，留下了明显的标记。不是偶然的，是路径依赖。”
“能看出它们去哪里吗？”苏沐晴问。
林墨调整视角，沿着一条痕迹明显的路径向上追踪。痕迹从35层开始，呈螺旋状上升，最终消失在39层的一扇窗户附近。
那扇窗户，正是白天看到有影子晃动的窗户。
“目标指向39层样本库。”林墨汇报，“攀爬者对这个位置有明显偏好。”
“继续观察，但要小心。你距离那个窗户只有不到二十米垂直距离。”
林墨点头，开始向第二个观察点移动。这一次是向下五米，然后向左，抵达一个空调外机平台。平台已经锈蚀严重，但结构还算稳固。
就在他即将抵达平台时，耳机里传来急促的警告：
“三点钟方向，十五米，有热源接近！速度很快！”
林墨立即停止动作，身体紧贴墙面，关闭所有光源。夜视仪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屏幕上映出一个快速移动的红色轮廓。
那是一只攀爬者，正从下方沿着外墙爬上来。它的移动方式诡异而高效：四肢交替吸附，身体几乎贴着墙面，像一只巨大的蜊蛛。移动时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指尖与混凝土摩擦的细微嘶嘶声。
林墨屏住呼吸。他距离攀爬者的路径只有不到五米，如果它继续当前的轨迹，将会从他下方两米处经过。
攀爬者越来越近。热成像显示它的体温异常高，达到41度—这不符合常规生物的体温，更像是新陈代谢异常加速的结果。
它经过林墨下方时，突然停了下来。
林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的手指悄悄移向腰间的匕首，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发动攻击或切断安全绳坠落—后者是最后的逃生手段。
攀爬者抬起头，那张扭曲的脸转向林墨的方向。夜视仪中，它的眼睛反射着微弱的绿光，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几乎看不见眼白。
它静止了大约五秒，像是在感知什么。然后，它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不是咆哮，更像是…咕噜声，从喉咙深处发出。
接着，它继续向上爬行，消失在39层的方向。
林墨等了整整一分钟，确认它没有返回，才低声报告：“它发现我了。”
“但没攻击？”苏沐晴的声音充满困惑。
“没有。它停了一下，发出声音，然后离开了。”林墨回忆着那个咕噜声，“听起来不像威胁，更像通讯？”“先撤退。太危险了。”
“再等一下。”林墨拒绝，“它为什么没攻击？这是关键信息。”
他小心地移动到空调平台，在这里可以更清晰地观察39层附近的区域。热成像显示，那个区域聚集着至少八只攀爬者，它们没有像白天那样巡逻，而是围成一圈，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墨调整焦距，放大画面。
攀爬者围成的圈中央，是一个较小的热源。形状不规则，温度较低，不像生物。
当一只攀爬者靠近时，那个热源会短暂地亮起，温度上升几度。
“它们在…互动？”林墨难以置信地低声说。
画面中，一只攀爬者伸出变异的手掌，触碰那个热源。热源立即做出反应：发出微弱的光，同时温度上升。周围的攀爬者似乎被这个反应吸引，都向中心聚集。
这个过程重复了几次，每次都是不同的个体触碰热源，热源做出反应。这看起来不像随机的行为，更像某种?仪式，或者测试。
“那东西是什么？”苏沐晴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自然物体。”林墨记录着坐标，“位置在39层外墙，样本库窗户左侧约三米。我需要靠近观察。”“不行！太危险了！”
“我必须知道那是什么。”林墨的态度坚决，“如果那是吸引或控制攀爬者的东西，我们必须了解它。这可能关系到整个社区的安全。”
不等回应，他已经开始移动。沿着外墙向左平移，小心避开已知的攀爬者路径。空调平台到目标位置大约十米距离，他花了五分钟才抵达一个合适的观察点—一个废弃的卫星天线支架。
从这里，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热源。
那是一个金属装置，大约篮球大小，嵌在外墙里。表面有复杂的纹路，中心有一个发光的核心。装置周围连接着细小的管线，延伸到墙体内。
最诡异的是装置的外形：它像一个扭曲的神经节，或者一个微缩的大脑模型。表面有脉动般的微弱光芒，节奏稳定，约每秒一次。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墨喃喃自语。
就在他观察时，一只攀爬者再次靠近装置。这一次，它没有用手触碰，而是将头贴近装置，额头贴在发光核心的位置。
装置的光芒突然增强，变成刺目的蓝色。
攀爬者的身体开始颤抖，热成像显示它的体温急剧上升，从41度飙升到45度，然后慢慢回落。
过程持续了大约二十秒。当攀爬者离开时，它的动作似乎?更协调了。不像其他个体的僵硬，它的移动更加流畅，甚至有一种目的性。
“它在从装置获取什么。”林墨报告，“能量？信息？还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只刚离开装置的攀爬者，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林墨隐藏的位置。
这一次，它的眼神不同了。不再是空洞的掠食者凝视，而是?有意识的观察。它看到了他，理解了那里藏着东西。
更糟的是，它发出了声音—不是之前的咕噜声，而是一串短促尖锐的呜叫，像警报。
周围的攀爬者全部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林墨的方向。
八双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月光。
“撤退！立即撤退！”苏沐晴的喊声在耳机中炸响。
—不能留下牵引线，那会暴露撤退路径
—然后沿着外墙向下快速滑降。吸盘手套与墙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在生死关头，隐蔽已经不重要了。
攀爬者们开始移动。不是无序的扑击，而是有组织的包抄：三只从上方下降，两只从左右包夹，剩下的三只直接从正面逼近。
它们学会了协作狩猎。
林墨的大脑飞速运转。向下是绝路，攀爬者的速度远比他快。向左是开阔墙面，无处可藏。
他看向右侧，那里有一个突出的结构—旧式的消防逃生梯，但梯子已经锈蚀断裂，只剩下几截残骸。不过，梯子连接着一个平台，平台通向一扇窗户。
35层东侧，正是他们设立观察点的房间。
“苏沐晴，准备接应！我要从窗户进来！”
林墨大喊，同时改变方向，全力向右侧移动。
攀爬者紧追不舍。最近的一只距离他只有不到三米，变异的手掌在空中挥舞，指尖的利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林墨抵达消防梯残骸，纵身一跃，抓住了最上方的一截横杆。锈蚀的金属发出痛苦的呻吟，但撑住了他的体重。他借着惯性荡向平台，落地翻滚，然后冲向窗户。
窗户已经从内部打开，苏沐晴和鬣狗伸出手。林墨抓住他们的手，被猛地拉进房间，同时反手关上窗户。
就在窗户关闭的瞬间，一只手掌重重拍在玻璃上。
“砰！”
强化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但没有破碎。窗外，攀爬者扭曲的脸贴在玻璃上，那双非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室内的众人，然后缓缓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林墨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攀爬服。他的手臂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肾上腺素消退后的生理反应。
“它们…进化了。”他最终说，声音沙哑，“不只是身体，还有?智力。它们学会了协作，学会了使用工具，甚至可能有简单的语言。”
苏沐晴蹲下身，检查他是否有受伤：“那个装置是什么？”
“我不知道。”林墨摇头，“但它显然在影响它们，甚至可能在?引导它们的进化。”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黑暗的外墙。攀爬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但那种被凝视的感觉依然存在。
墙外的阴影，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邃，更加危险。
而他们要攀登的，正是这片阴影笼罩的区域。
天空的诱惑依然在那里，但通往天空的路上，已经布满了眼睛。
攀爬者的眼睛。
在黑暗中注视，等待，学习。
等待猎物踏入它们的领地，或者等待猎物自己爬上来，送到嘴边。
林墨知道，攀登计划必须重新评估了。因为现在他们要对抗的，可能不是无意识的怪物，而是一个正在苏醒的，有组织的掠食者文明。
在这个垂直的世界上，狩猎者和猎物的界限，正在变得模糊。
而他们，正站在那条界限上，向上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