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哥哥们的意思，写好木牌，已经过了七点半。
刘小芬的早餐好了，“小妹，过来吃早餐去学校。”
“来不及了，我边走边吃。”
抓了两个大包子，戴雨燕骑车出门。
临到门口，她又扭头跟大哥说，“吃完早饭，如果时间还早，买一串鞭炮在巷子口放一放。”
一是图个吉利，再一个是闹出点动静。
总有人好奇会过来问。
五南巷距离学校比槐花巷远点，她打算以后骑自行车上下学。
“雨燕，你买自行车啦？”
下午没课，戴雨燕打算骑车去图书馆后直接回家，被罗小娟看到， 稀罕的不行。
这是一架小巧的女士自行车，比那些高高大大的二八大杠好看轻便太多。
“前天陪奶奶去废品站淘东西，没想到阴差阳错淘到一辆二手车。”
“真羡慕，我从上高中就想要一辆这种车，可一直没几乎。家里离开学校就是十来分钟路程，我妈死活不让买。
现在上大学，直接住校，更没机会。”
她是真的很爱，嘴巴在说话，可眼睛从没从车子上挪下来。
“要不要试试？”
反正都要去图书馆，教学楼到图书馆这段路，倒是可以让她过过瘾。
“ 我不敢，怕摔。”
说起来惭愧， 罗小娟家两辆自行车，可她到现在都不会骑车。
简直耻辱。
何美玲嘲笑，“自行车还需要学，需要会吗？直接骑上去就能走，我来。”
然而， 耍帅不到三分钟，她骑上走了不到两米，差点摔倒。
要不是身后的戴雨燕力气大， 一把把车子扶正， 她这会肯定在人来人往的校园摔个狗吃屎。
“你大小姐别告诉我，你家没一辆女士自行车。”
“没有又不犯。”
何美玲家当然有，比戴雨燕这辆好看又贵，可她也确实不会骑自行车。
因为那个时候， 不管是上学，还是逛街，有个总会陪着她，载着她的人一起。
那个时候她天真极了，为什么要学骑车，多累。
反正自己不管去哪儿， 都有他载着。
可后来
嘿， 不说也罢。
三人嘻嘻哈哈一路往图书馆去。
她们没看到身后不远处，胡春霞和田学英看着这一幕。
田学英啃着大拇指，她心里有团火在烧。
尽管已经在全力压制，依旧烧得她焦灼。
同是农村出生的戴雨燕， 哪里那么多钱，她怎么挣的？
她哥哥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这些问题跟虫子似的， 一点点蚕食她的内心。
拉拔一个哥哥不说，现在连爷爷奶奶，嫂子侄女都来了。
吃穿，住宿，那样不要钱。
胡春霞大概能懂田学英的心思，“学英，你不能把心思都用来关注别人。”
世上优秀的人那么多，越在意只会越痛苦。
田学英也不想，可忍不住。
她已经是他们大队， 他们公社，甚至他们县城响当当的人。
她觉得自己成功了，很成功。
可来到大学发现，自己真平庸，平庸到恨不得她没考上大学。
“霞姐，我忍不住，你帮帮我吧，帮我想个办法。”
胡春霞叹气，那样耀眼优秀的人，谁都会忍不住关注。
“学习，小田， 疯狂学习， 疯狂赚钱， 和我一起，别给自己留出胡思乱想的时间的。”
不求像戴雨燕那样次次第一和赚大钱。
但是保持中上，养活自己，她们总能做到。
田学英抹眼泪，带着哭腔。“嗯。”
她这样子，她也讨厌，很讨厌。
戴雨燕三人在图书馆遇到了程爱党。
“你怎么比我们还快？”何美玲低声问。
而且周围还没有胡春霞和田学英。
她们三人不是一直一起的吗，怎么回事。
“我没吃饭直接过来了。”
图书馆不好聊天，何美玲也没多问，点点头回到座位上。
看起来假装在看书，其实心里早好奇死了。
罗小娟的好奇心不比她少，只能强忍着，打算回寝室再说。
戴雨燕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本，她隔着老远跟她们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今天开业，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应付客户，家里人肯定没问题。
戴雨燕担心的是没顾客他们心里不好受。
一路飞奔到门口，刚好和纺织厂的蔡阿姨对了个正着。
“小戴同志回来了。”
戴家兄妹对她帮助，让亲家对她儿子和自家很满意后， 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自那以后，她就成了戴家的忠实顾客。
上次听他们说，如果走街串巷没到他们家属院，就可以到家里买菜。
蔡琴今天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给了她一个惊喜。
活鱼，咸鱼，海带。
她来的晚了，品相好的都被挑差不多，但却不影响吃，足够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
“是，放学了。”
蔡阿姨骑车走后，戴雨燕才进门，塑料棚下， 和早上的干净整洁相比。
稍微有些乱，架子上的蔬菜少了一大半。
绕过影壁，戴雨全和戴雨梁正往院子里石桌上摆饭。
“站那儿做什么，赶紧洗手吃饭。”
一条蒸鱼，两道炒青菜，一盘粉条炒肉，配上大米饭。
两荤两素，比大多人家的餐桌丰盛。
自从上次戴雨燕说过不想委屈嘴巴之后，刘小芬彻底放飞。
家里有什么做什么，就算同事有牛羊肉，鸡肉一起，她也不会放到次日去。
一天三顿饭总会想方设法把东西做完。
戴雨燕很满意。
“刚进来看了一眼，早上生意好像不错。”
“何止不错。”
刘小芬笑着说，“刚开始是昨天来的几位老人，后面你大哥在巷子口放了一串鞭炮，引来附近不少人询问。
那家伙，爷奶和你两个哥哥差点忙不过来。”
她也想上去帮忙来着，不过人太多，到底顾及肚里的孩子，只敢站在旁边收收钱。
任凭别人怎么劝解，都不如让她亲身经历一次。
就早上这几个小时时间，刘小芬肉眼可见的有了变化。
她看到了一张张钱进账 ，看到了丈夫招呼客人时的侃侃而谈。
戴雨全塞了一口饭，口齿不清的说，“你是没看到，两边隔壁都来人了，尤其那个鼻孔看人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