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陆斯年拖着因为久站而生疼的腿往病床上去。
“对象？”
陪了全程的陆大哥出言询问。
“你想多了。”
陆闻年短促嗤笑一声没说话。
对女人从不假辞色的人，拖着病体给女孩打电话，大老远寄什么学习资料，还专门叮嘱人家考京市来。
询问他是不是对象，他又不正面回答。
这要还没问题，他闻年的头卸下来当尿壶。
陆斯年听到他大哥这刺耳的笑声，再联想到他的碎嘴，忙警告。
“你别乱说哈，对任何人，尤其家里人。”
“怕了，我偏要说呢。”
“呵呵，那我就告诉他们，你喜欢一个离婚带娃的女人。”
说完，陆斯年甚至还挑衅的对他露出一个， 来啊，互相伤害啊的眼神。
气得陆闻年咬牙，这货要不是他亲弟，他指定一脚踹他这条瘸腿上。
陆家兄弟俩的官司，戴雨燕并不知道，她此时趴在桌子上，制定明天的出游计划。
林珊口中的山 ，是靠近市里的小雾山，山上有座寺庙，听说曾经香火很旺盛。
但经历过战乱，寺庙现在已经荒废，也很少有人去。
戴雨燕不想去那边，虽然现在是77年，但还没有开放。
逢年过节连鞭炮都没有，她不想临近考试再节外生枝。
所以最后她决定，跟着王峰，陈亮他们一起去捡山货。
就算考上大学，戴雨燕也不会放弃山。
当一身崭新运动服，一双白色运动鞋的林珊站在戴雨燕眼前时。
她面无表情的拿出自己的旧衣旧鞋，“换上吧。”
“干嘛？”为了这次爬山，她今早搭配了好久。
咱去城外哪座山上捡山货。
“戴雨燕！！”
可经过戴雨燕的一番劝说。
林珊又开心了，“真的？有蘑菇？还有野葡萄？板栗是什么，松子又是什么，好吃吗？”
这得去，必须去。
蘑菇？野葡萄？
戴雨燕抬头四十五度望天空，现在十一月初，应该有。吧？
陈亮看到戴雨燕忽然带人来鬼屋吓了一跳，“你，你她她这是”
“我们今天跟你们一起上山看看。”
原来是这样，陈亮提起的心放下不少。
一向傻大胆的林珊，此时则哆哆嗦嗦藏在戴雨燕身后。
“不是说爬山吗，燕子，这是鬼屋，鬼屋，死了好多人的鬼屋。”
很吓人的好不。
“放心吧，心中多默念几遍，社会主义新华夏，妖魔鬼怪快离开，指定没事。”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骗。”
“怎么可能，你问问他，他们经常来这里，是不是用的这个方法。”
自己大老板的话，自然不可能不对。
陈亮连连点头附和。
等了几分钟，王峰和另一个沉默的男人来了之后，一行人才出发。
这期间，林珊偷偷和她咬耳朵。
“三个男人和我们同行，会不会太危险。”
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去的还是荒无人烟的山上
“你忘了我的本事。”
别说三个男人，再来三个她也能对付。
再说，他们只负责把两人带上山，又不会全程陪同。
“也是哈。”
林珊放心多了。
和陈亮他们分开后，戴雨燕和林珊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个小时，别说自己心心念念的蘑菇，葡萄没遇到，就连戴雨燕口中的板栗，松子也没见几个。
林珊累了，不想动了。
“歇会吧，爬山，这什么破主意，我宁可睡在床上。”
这个方向的东西，早被陈亮他们搜刮完 ，戴雨燕心里门儿清。
“再往前走走，肯定有好东西，信我的没错。”
又一个小时过去，林珊彻底瘫痪，“不行了，你也告诉我进山这么累啊，以前买你老些山货，我忽然觉得钱给少了。”
牛。
这大小姐思想。
不理会坐在大石头的林珊，戴雨燕找了一棵高点的树，哧溜哧溜几下就爬到顶端。
她眺望了好一会才滑下来。
整个过程，看得林珊羡慕不已。
“再往前走走，前面肯定有好东西。”
“三小时，已经走了三小时，戴雨燕，你不能再骗我了。还有，我饿了。”
她出门前只吃了个包子，带了水壶。
压根没想到中午会在山上过，说饿绝对不是躲懒的借口。
哪知戴雨燕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馅饼，“吃吧，早上国营饭店买的，还有些温度。”
吃完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越走林子越密，林珊也开始害怕。
“燕子，真没有危险吗？真有东西吗？”
她的小腿好疼。
戴雨燕抬起胳膊指向不远处，“看。”
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半山腰有棵树上的红彤彤，在一众光秃秃的林子间极其醒目。
“那是？”
花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柿子。”
林珊是典型的水果脑袋，有了前面的柿子树吊着，她后面硬生生又走了半个小时。
等到那棵挂满红灯笼的野柿子树下，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真是柿子，燕子，我的好朋友 ，真是柿子哎。”
林珊吃过柿子，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而且那时也不是时常能吃到。
偶尔吃一个已经奢侈。
树上这么多柿子，却不能全带回去，林珊瞅了一眼自己的挎包，忧伤道。
“早知道如此，我背个背篓来得了。”
“不慌，我早有准备。”
戴雨燕从挎包里拿出两个麻袋，给了她一个，“给，只要你能背回去，想摘多少摘多少。”
这些柿子还没熟透，不怕被压坏。回去捂一捂就能吃。
捏了捏手里的麻袋，林珊人麻了，“我现在知道你挎包为什么做那么大，合着是个百宝箱。”
挎包不做大，怎么能当掩饰呢。
“快些动手吧，我进山的经验比你多，自然提前准备好了东西。”
林珊是个干活废，也是个马大哈。
她站在树下艰难够着摘，戴雨燕在树上摘。
戴雨燕摘三个，她一个都摘不到，话还多，摘着 摘着就说累了，要休息。
因此，戴雨燕给空间里偷渡了不知多少柿子，袋子里的量依旧比林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