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上找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我都收，一斤一分钱。”
山上？吃的？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什么意思，山上有吃的吗？
瞅见一头雾水的三人，戴雨燕才想起。
虽然他们是混混，但也是城里人，估计不晓得山里的宝藏。
只好耐着性子给他们科普。
“十月份，山上好多山货都能吃了，松子，榛子，板栗，山楂，野葡萄，蕨菜，苦菜，野苋菜，菌子”
几人眨巴眼睛，“都要？”
“嗯，都要，不分种类，一分一斤，干不干。”
干，怎么不干。
“可是，姐，有些东西我们不认识，比如你说的那什么菌子，野苋菜，松子。”
呃
废废。
她揉了揉额角，“先捡能认识的。”
让他们找到东西后先藏好，她三天来一次，就在这里和他们见面。
几人欣喜的答应。
解决了这件事，戴雨燕心情不错的往回走。
苏源县为什么这么穷，就是因为山太多。
各个公社，大队周围都有山。
她从小混混手里收山货，储存在空间，冬日里物资缺的时候，卖给供销社。
中间商赚个差价，一举两得。
再次回到平坳大队，是一周后。
戴雨燕见到了他们村的酱油厂，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两间屋子。
这屋子戴雨燕知道，以前一个孤寡老太太的屋子，她去世之后就闲置了。
也许是为了让灰尘少点，院子奢侈的都铺上了旧砖，
他们已经进行到培养曲菌这一步，院子架子上的新竹匾里全是。
二奶奶吴氏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围裙，衣服干净整洁的穿梭在其中，不时的翻看。
看来她爸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卫生做的不错。
“二奶奶，什么时候可以下缸发酵？”
吴氏抬头看到微笑着站在门口的戴雨燕，兴奋迎出来。
“今天再晾一天，明天就可以下缸。回过家了吗？”
“没呢，想先来看看咱大队的厂子进度，没想到还挺快。”
“为了能快点开工，你爸和大队其他干部，天天盯着铺院子，修围墙。”吴氏说。“对于让谁进厂这件事，也出了不少幺蛾子。”
闹到最后，天天有人找他们家和妯娌家麻烦。
闹得她都烦了，想着不进就不进吧，但建国却坚持让她来。
她们的理由也很简单，不就是做酱油吗，谁不会做。
他们平坳大队的娘们，谁不会做，凭啥让戴老二家的酿。
不公平。
“他们是不是觉得你是走后门，因为二爷爷，我爸才让你来管的？”
戴雨燕用屁股想，就能想到他们为什么闹。
不等吴氏说话，戴雨燕又说，“那他们可想错了，是我坚持让你来的，上次从你家收的酱油，城里人都爱吃呢。”
“燕子，你没骗二奶奶吧？”
吴氏显得有些激动，用围裙把手擦了又擦。
“我骗你干嘛，以后厂子产量提升，还需要招人的话，二奶奶你永远是领头的那个。
怎么酿，温度多少，发酵多久，晒多久太阳，都以你为标准。”
这这她不成大师傅了？
想都不敢想的事，吴氏眼睛都瞪大了。
“所以，二奶奶，做工作的同时，有时间好好教教小辈。我觉得雨珠妹妹就不错，年轻，脑子灵活，学东西快。”
她隐晦的提醒，相信二奶奶能领会她的意思。
嘿，她就是这么任性。
优先考虑自己人咋了。
只要雨珠手艺能赶上二奶奶，谁敢不服气，
吴氏显然没想到，戴雨燕居然敢把 徇私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她站在原地愣神。
“啊哦哦好”
连侄孙女几时走的都不知道。
到家正好赶上吃饭，王桂芳忙放下碗筷。
“咋这个时间回来，先进去，妈给你煮碗面。”
刘小芬也起身，“妈，我来帮你。”
不等戴雨燕说话，婆媳俩已经钻进了灶房。
“回来看酱油厂的？”
戴建国吃好了，放下碗筷，开玩笑道，“这么不信你爹我啊。”
“不是信不过你，就怕你对付不了那些大叔大婶，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刚才去过厂房，发现我爹做的不错。”
戴建国被说得满脸红光。
“你爸我又不是瞎子，分不清好坏，各家的酱油虽说都差不多，但细品到底还是有差距的，我当然要挑技术好的人。”
这是他们大队以后的发展方向，他态度必须强硬。
“因为是大队企业，厂子也是新的，我们主任很不放心卫生。”
戴建国吓了 一跳，“那那”
戴雨燕握住他颤抖的手安慰。
“别怕啊，你女儿我是什么人，已经说服我们主任了，不过他可能会随时来厂里突击检查。
该怎么做，老爸你应该清楚，卫生这一块，一刻不能松懈。”
不是戴雨燕上纲上线，是村里有些人，也许是太忙，也许太穷，破罐子破摔。
他们对卫生很不讲究。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这种心态可太多了。
有些老年人更甚，几个月不洗衣服，他们觉得，这样衣服能穿很长时间。
“放心吧，我让去帮忙的人每天都要洗衣服，穿围裙，戴帽子口罩手套，指甲都让她们剪了。”
还有一个专门打扫卫生，洗涮各种工具的。
为了看起来更正规，他专门和公社主任跑了一趟市里，去食品厂打听，做吃食该注意哪些卫生条件。
听老爸这么说，戴雨燕竖起大拇指。
“老同志有觉悟。”
“啥觉悟不觉悟，快吃面，一会坨了。”
王桂芳端了一碗面进来，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煎蛋。
她吃了一口，“真香，多谢妈。”
“谢啥，你二奶奶进酱油厂后，偷偷送了下半篮子鸡蛋过来，说是给你和团团补身子。”
大家心里很清楚，要不是戴雨燕上次去他们家收购酱油。
谁会记得她。
“二奶奶的手艺很好，但她年纪大了，我今天提醒她，好好教教雨珠，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只要名气打出去，平坳大队酱油厂大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