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怀的是承远的孩子!”
方氏这话一出口,堪比宗祠里炸了个二踢脚,“轰隆”一声把所有人都震懵了。之前还围着账本、血书吵得唾沫横飞的族人,瞬间集体噤声,连供桌上香灰飘下来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成了钢针,血先往头顶冲得头晕,又“哐当”一下沉到脚底板,手脚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这毒妇前一秒还被证据怼得像条疯狗乱咬,怎么转头就掏出这么个王炸?还敢说是承远的种?
鲍承远的脸“唰”地白成了宣纸,黑眼珠都快缩成芝麻粒了。他“噌”地往前蹿了一大步,腰间佩刀的穗子甩得跟风车似的,怒吼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尾音都在抖,显然这盆从天而降的脏水,把他泼得彻底乱了阵脚。
方氏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收住疯态,双手死死捂着平坦得能当镜子的肚子,指节都捏白了。她挤出两滴比墨还浑浊的眼泪,顺着花掉的脂粉往下淌,“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膝盖磕得震天响,对着族长连连磕头:“族长!老祖宗在上!我真没撒谎啊!三个月前中秋夜,承远陪叔伯们喝大了,脚步虚浮闯错了我的院子,才有了这孩子!我本来想等胎稳了再说,可现在都被逼到这份上了,总不能让鲍家的根苗跟着我受委屈吧!”
她一边嚎一边用帕子摩挲空肚子,那副母慈子孝的模样,不知情的能被骗得当场掉眼泪。我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指节捏得“嘎嘣”响——这毒妇算盘打得也太精了!明知道账本血书是铁证,翻不了盘,居然搬出“鲍家血脉”当免死金牌,既泼承远脏水,又拿宗族最宝贝的子嗣当筹码,这招釜底抽薪简直阴到家了!
果然,族里几个白胡子老头脸色“唰”地就变了。三爷爷捻着山羊胡的手猛地僵住,眉头皱成了死结,声音都飘了:“这……这可咋整?终究是鲍家的种啊,总不能连孩子一起收拾了吧?”五爷爷也跟着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桌子,眼神躲着鲍承远:“方氏坏是真坏,但‘虎毒不食子’,真杀了她,咱们鲍家在徽州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还得背个‘杀婴’的黑锅!”
族人们瞬间炸了锅,之前一边倒骂方氏的阵仗直接分裂。年轻小伙子们骂得凶:“这毒妇纯纯装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凉了才抛出来,就是想苟命!”可几个老族叔却唉声叹气,拽着自家后辈劝:“话不能这么说,子嗣是宗族的根!真要是鲍家的种,哪能说断就断?”祠堂里的烛火被穿堂风吹得乱晃,光影把每个人的影子扯得歪歪扭扭,跟此刻摇摆的人心一模一样。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疼让我瞬间清醒——慌个屁!方氏就是吃准了这些老叔伯重子嗣、爱面子,才敢出这招。我要是乱了,不仅搞不定她,承远的清白得被泼成黑炭,我娘被朱砂慢慢毒死的冤屈,更是永无出头之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扫了方氏一眼,好家伙,她正用眼角偷瞄族老们,嘴角那点窃喜藏都藏不住,简直欠揍。
鲍承远也被这波操作逼冷静了,他胸口起伏两下,脸色从惨白硬憋成铁青色。他大步走到方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中秋夜我陪二叔公在前院喝酒,后半夜全在书房整军务卷宗,家丁来福、丫鬟春桃都能作证。你说我闯你院子,谁看见了?有目击证人吗?拿出来啊!”
方氏眼神闪了闪,跟偷油被抓的老鼠似的,但立马又硬气起来,梗着脖子喊:“三更半夜的,下人早睡死了,谁能看见?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说谎!族长,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请镇上的王稳婆!三个月的胎象,一摸一个准,骗不了人!”她赌定“女子验胎”这事私密,短时间掰扯不清,居然主动要验,倒显得挺有“底气”。
族长的脸越皱越紧,穿着藏青绸缎马褂的身子来回踱步,青石板被踩得“咚咚”响,每一步都像砸在我心上。大爷爷站在旁边,脸黑得能滴出墨,手里的旱烟袋攥得死紧,烟杆都快被捏断了,却硬是没吭声——他是族里最公正的,这会儿也被“子嗣”俩字捆住了手脚。我心里门儿清,再耗下去,老叔伯们的同情心迟早被方氏勾出来,必须我来掀桌子!
我“噌”地往前一步,鞋底踩在青石板上脆生生的,声音亮得像淬了钢:“验胎没问题,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请稳婆之前,我得先跟方夫人掰扯清楚几个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钉我身上,有惊讶的,有质疑的,还有几个老族叔皱着眉,那意思明显是“外姓丫头别瞎掺和鲍家的事”。方氏更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恨不得把我戳出洞来:“林晚秋,这里是鲍家宗祠,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赶紧滚!”
“外人?”我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她面前,故意拔高嗓门,让祠堂角落的人都听得见,“我娘被你用朱砂熬毒害死,我来替娘讨公道,怎么就成外人了?倒是你,”我突然指着她的肚子,声音直接飙高八度,“你日记里明明白白写着‘光绪二十四年春,我怀孕了’,现在是光绪二十五年秋,算下来孩子都该抱在怀里喂奶了,可你这肚子平坦得跟刚碾过的麦田似的,哪有半分三个月身孕的样子?方夫人,你当我们全是睁眼瞎吗!”
这话跟一盆冰水浇下来,瞬间把祠堂里的骚动浇灭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黏在方氏肚子上,连几个老族叔都探着脖子使劲瞅。方氏的脸“唰”地白过宣纸,慌忙把宽大的黑衣往肚子上拢,越拢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声音都开始打颤:“我……我体质特殊,怀得靠后,显怀晚!村里还有怀到生都看不出来的呢,这有啥稀奇!”
“稀奇的事儿多了去了!”我步步紧逼,从怀里掏出那本染着她脂粉味的日记,“哗啦”一声翻到折角页,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看,“你自己写的‘我的孩子快出生了,到时候我就是鲍家女主人’,既然早怀了,怎么藏得比地下党还严实?连你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偏偏等你阴谋败露、要被收拾的时候跳出来说,你不是想用这子虚乌有的孩子当挡箭牌保命,是啥?”
方氏嘴唇哆嗦着,像被抽了筋的蚂蚱,眼神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下意识地往后缩。我立马转向族长和老叔伯们,语气诚恳但字字戳心:“各位长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话我懂,你们把鲍家子嗣当宝贝,我能理解。可这孩子是不是鲍家的种,现在还是薛定谔的猫!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鲍家的骨血,就能因为他放过大仇人?就能让枉死的人白死?”
我指着瘫在地上的方氏,声音激动得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她把朱砂掺进参汤,一天不落喂我娘喝,把我娘熬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娘是条人命?她跟她哥方振武勾结,在祠堂棺材底刻兵符暗纹,想栽赃鲍家通匪、满门抄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鲍家子嗣?现在掏出个假孩子当护身符,就要大家饶她死罪,我娘的冤屈找谁报?承远他爹被泼的脏水谁来擦?方振武害死的那些老百姓,难道就白死了?”
一提到我娘,积压多年的委屈直接破防,眼泪“唰”地掉下来——不是怂,是心疼我娘到死都被蒙在鼓里:“我娘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以后多跟你亲近,说你是她最好的姐妹!方氏,你的心是黑的吗?被狗叼走了?”我抹掉眼泪,嗓门更亮了,“这种毒妇,就算怀的是龙太子,也不能饶!饶了她,就是打所有枉死人的脸!”
鲍承远立马走到我身边,温热的手扶住我的肩膀,手心带汗却稳得很,给我吃了颗定心丸。他转向族老们,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比钢铁还硬:“各位长辈,我鲍承远对天发誓,跟方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鲍家世代忠良,不能因为这毒妇的鬼话,包庇罪人、脏了门风!要延续香火,我光明正大娶媳妇生,绝不可能放害死我爹、害惨晚秋她娘的凶手逍遥法外!”
“说得好!”大爷爷突然“啪”地一拍八仙桌,震得茶杯都跳起来,茶水洒了一桌子,“晚秋这丫头说到点子上了!这毒妇纯纯狡辩!真怀了鲍家的种,早就在村里敲锣打鼓炫耀了,哪会等到走投无路才说?这里面的猫腻,傻子都能看明白!”
三爷爷也缓缓点头,捻着胡须的手终于动了,脸色严肃起来:“大兄说得对,这里面太蹊跷。方氏的日记前后矛盾,肚子更是一眼假,不能听她瞎忽悠。咱们鲍家讲‘法理人情’,人情不能压过法理,更不能护着坏人。”其他几个族老也跟着点头,明显被说动了。
方氏见形势又崩了,刚才那副柔弱样瞬间消失,跟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指甲尖尖的跟爪子似的扑向我,尖叫道:“林晚秋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坏我好事!我今天非撕烂你的脸不可,跟你同归于尽!”
我早有准备,脚下跟抹了油似的往旁边一滑,轻松躲开。方氏扑了个空,“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青石板上,疼得“嗷”一嗓子,额头都磕红了。这一摔直接把她的伪装摔碎了——哪有孕妇这么疯跑乱撞的?族人们看她的眼神瞬间从怀疑变成了嫌弃,差点没啐她一口。
族长终于拍板,“啪”地一拍桌子,声音跟打雷似的:“都给我安静!方氏的话漏洞百出,根本不能信!来人,立马去请镇上的王稳婆,再把中秋夜值守的下人都叫来对质!没查清楚之前,把方氏关柴房,严加看管,不准送吃的,不准任何人接触!”
“我不要验胎!我不要被关!”方氏尖叫着乱蹬,跟耍无赖的泼妇似的。两个家丁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跟拖死狗似的往外拉。她一边挣扎一边骂脏话,污言秽语听得人耳朵疼,最后声音越来越远,终于从宗祠里消失了。
祠堂里的气氛终于松快下来,族人们纷纷围过来,对着我和鲍承远竖大拇指。三爷爷快步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感叹:“晚秋啊,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反应快、敢说真话,我们这些老糊涂蛋,差点就被这毒妇的花言巧语骗了,那可就酿成大错了!”其他族人也跟着附和,看我的眼神全是佩服。
我赶紧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三爷爷您太客气了,我就是说句实话而已。”心里却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刚才那半个时辰的掰扯,比在军营里跟十几个兵痞打架还累——拼的不是力气,是脑子,是能不能在乱局里抓住要害,把对方的谎言撕得稀碎。
鲍承远握紧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瞬间把我指尖的凉意驱散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感激和心疼,声音放得很轻:“晚秋,今天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烂摊子,指不定真要被这毒妇泼一身洗不掉的脏水。”
“咱们俩还说这个?”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他笑了笑,“自从在祠堂后面跟你搭伙,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了——不是难过,是松了口气的舒坦,是看到希望的激动。
没等多久,请稳婆的和查岗的就一起回来了。王稳婆是镇上的老行家,头发都白了但精神头很足,对着族长福了福身,嗓门亮得很:“回族长的话,我在柴房仔细查过了,方氏脉象稳得很,肚子软塌塌的,连半点胎气都没有!她就是故意勒紧腰带,装怀孕骗你们呢!”
紧接着,去内院查证的家丁也回来了,“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大声禀报:“族长,中秋夜值守的五个下人都带来了,来福、春桃他们都能作证,鲍少爷喝完酒就回书房了,一直在整卷宗,中途就叫春桃送过一次茶水,压根没出过书房门,更不可能去方夫人院子!”说着就把五个下人领进来,几人连连点头,说得斩钉截铁。
真相一砸出来,祠堂里直接炸了,族老们气得直拍桌子,骂方氏“丧心病狂”“脸皮比城墙还厚”。族长的脸黑得像铁块,“啪”地一拍桌子怒吼:“把方氏给我带上来!我倒要问问她,编这么恶毒的瞎话污蔑自家人,她安的什么心!”
方氏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彻底蔫了,跟一摊烂泥似的被家丁拖进来,瘫在地上眼神空洞,跟丢了魂儿一样。听到稳婆和家丁的话,她浑身猛地一抽,像是被抽了最后一口气,知道自己彻底没救了,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哭声又尖又凄厉,跟夜猫子叫似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说!你为啥装怀孕?为啥污蔑承远!今天不说清楚,我饶不了你!”族长一拍桌子,怒火都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方氏沉默了半天,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又尖又怪:“我为啥?我想活啊!我要报仇!当年我爹被人杀了,方振武告诉我,是鲍承远他爹干的!我忍辱负重嫁进鲍家,天天对着仇人笑,就是为了等今天!我好不容易等到报仇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你放屁!”鲍承远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指着她怒吼,“我爹当年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搞方家,立马派快马去报信,结果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方家已经被烧光了!我爹为这事儿内疚了一辈子,到死都在查真相,你居然反过来泼他脏水!你的心是不是烂透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方氏尖叫着摇头,头发乱得像疯子,“方振武是我亲哥,他怎么会骗我?他亲口说的,是你爹派人放的火,是你爹吞了方家的钱!”
“他就是把你当傻子骗!”我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方振武贪墨绿营军饷,被你爹发现了,他怕你爹揭发他,就勾结土匪杀了方家满门,还放火烧宅子毁尸灭迹!他故意编瞎话骗你,就是想利用你的仇恨搞垮鲍家,好趁机抢兵权、接着贪!你从头到尾,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用完就扔的那种!”
方氏呆呆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棋子……我就是个棋子……”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哭声里全是绝望和后悔,听得人心里发堵,可谁都同情不起来——路是她自己选的,坑是她自己跳的,怨不得别人。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踏得地面“咚咚”响,还夹杂着捕头的大喝:“奉徽州知府大人命令,捉拿要犯方振武!闲杂人等闪开,敢拦着的,以同罪处理!”
众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门口。鲍承远眼睛一亮,立马笑了:“是我让人报的官!方振武贪军饷、勾土匪、杀百姓,证据确凿,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我早安排人盯着他了,只要他踏进鲍家地界,立马报官抓人!”
话音刚落,几个穿青官服、腰佩长刀的捕快就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徽州府出了名的“铁面李捕头”,他对着族长拱拱手,公事公办地说:“鲍族长,打扰了。我们接到线报,要犯方振武就在贵府偏房,麻烦配合一下。”
族长连忙点头,对着家丁喊:“快,带李捕头去偏房!必须帮捕头大人把人抓住!”他早就看方振武不顺眼了,只是碍于方氏的面子没发作,现在官府来了,正好借坡下驴。
捕快们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押着方振武进来了。他双手被粗铁链锁着,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啦”响,绿营把总的官服皱巴巴的,沾满了泥,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往日的威风全没了。看到地上瘫着的方氏,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砸,还把自己搭进来了,真是蠢透了!”
“方振武你个骗子!你个杀人凶手!”方氏看到他,突然跟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被捕快死死拦住,“你说我爹是鲍承远他爹杀的,骗了我这么多年!我爹是你杀的,方家是你烧的,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方振武不屑地啐了一口,眼神阴狠:“骗你又咋样?要不是你蠢,能被我耍得团团转?你爹那个老东西,非要多管闲事揭发我,断我的财路,我不杀他杀谁?方家满门都是我灭的,烧了宅子干净,省得留下尾巴!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活该被我当枪使!”
真相彻底爆出来,祠堂里的人都惊呆了,看方振武的眼神全是怒火和厌恶。李捕头脸一沉,冷声道:“案情很清楚了!把这两个犯人都带走,带回府衙严加审问,等知府大人发落!”
捕快们上前,“咔嚓”一声给方氏也戴上了铁链。方振武被押走的时候,头耷拉着跟丧家犬似的;方氏彻底疯了,一边哭一边骂,嘴里胡言乱语,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端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浑身都轻了好几斤。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透过宗祠的大窗户洒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鲍承远握紧我的手,手心温暖又有力,轻声说:“晚秋,都结束了。那些坏人,终于要遭报应了。”
我用力点头,脸上笑开了花。是啊,都结束了。我娘的冤屈能洗清了,承远他爹的清白能昭雪了,鲍家的危机也解除了。虽然我的绣春刀被方振武的人毁了,但我心里的正义之刀,永远都不会钝。它会陪着我,继续走下去,替那些枉死的人,讨回所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