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主任与秦淮如的对话,闫解旷便知秦淮如这是要搞出些动静了。
不过这与自己无关,自己只需看戏便是。
秦淮如沉默片刻,然后道:
“丁主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说!”
丁主任点了点头:
“好,你说吧!”
众人都像看戏一般,等着秦淮如开口。
秦淮如不负众望,开口道:
“大家也知道,我本是农村嫁过来的。
嫁过来之前,我婆婆,哦不,现在是前婆婆了。
她曾说会对我好,但等我怀孕后,我那已故的丈夫和前婆婆就变了脸。
让我怀着孕还要洗衣做饭,当然,这也没什么。
作为媳妇和儿媳,这些我都做了,毫无怨言,只是当时我前婆婆贾张氏和贾东旭欺骗了我。
我总觉得自己命苦,无可奈何。
生了孩子后,日子愈发艰难。家里但凡有好吃的,全进了贾张氏、贾东旭和棒梗的肚子。
我心疼两个女儿小当,只能偷偷把残羹剩饭留给小当。
后来我怀上槐花时,贾东旭离世了。
贾东旭一死,贾张氏便一口咬定是我克死了她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我依旧横眉冷对。
可我为贾家生儿育女,贾东旭走后,我还没出月子就得去干活。
我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干的还是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钳工活。
没办法,我只能没日没夜地干,回家还得做饭洗衣。
丁主任可以问问大院其他人,这么多年,我何时有过闲暇?
傻柱见我不易,曾接济过我。
后来贾张氏却造谣我和傻柱有染,可傻柱这人,实在仁义。
我和傻柱清清白白,最过分也就是抱抱我、拉拉手。
这还是在我答应和傻柱一起过日子之后才有的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其实我也自私,当时想着,傻柱赚得多,又单身一人。
他若结婚,我家人怎么办?
没了傻柱接济,我家人能否活下去?
为了家人,我牺牲了傻柱。不管傻柱和谁相亲,我都设法捣乱,让易忠海、许大茂去搅局,他们不在,我就自己上。
后来聋老太太看穿了我的心思,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后,她便撮合傻柱和娄晓娥。
娄晓娥在大院多年,哪那么好糊弄。
可没想到,天助我,起风了,娄晓娥家是资本家。
我和易忠海便威胁娄晓娥,若她不走,她和傻柱的孩子就别想保住。
娄晓娥和许大茂结婚多年未育,对这个孩子格外珍视,最终她跟父母离开了。
此事众人皆知,我确实做了,可如此行事,我实在愧对傻柱。不过,我敢发誓,
我对贾家每一个人都问心无愧。
贾张氏如何待我,不必多言,同处一个大院,大家有目共睹、有耳皆闻。
丁主任若想听,我便直说,在贾家,我活得连个人都不如。
日子苦不堪言,但为了贾家老小,我都咬牙忍了。
和易忠海结婚,实属无奈之举,毕竟棒梗还在乡下受苦。
我们这些工人,没本事给棒梗安排工作。
没工作,下乡的知青就回不来。
况且棒梗在那边还结了婚,这更是违反诸多政策。
如此一来,更找不到工作。为了能让棒梗回来,我打算把工作让给棒梗。
毕竟这是棒梗他爸的工作。
但如此一来,棒梗的工资只能是学徒工资。
当年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实习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一大家子。
傻柱也不要我了,我一个没工作的女人,总得活下去。
于是便说和易忠海结婚,他养我,我照顾他。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就搭伙过日子。可易忠海对生孩子有执念,
说只有我愿意给他生孩子,他才肯和我结婚。
我只得答应。原本按之前的意思,我嫁过去就不管贾家的事了。
但考虑到贾家实际情况,我和贾张氏商量,我先伺候她。
等棒梗回来,我就不再管她,而且棒梗也成年了。
工作我给了,结婚我也参加了,彩礼也给了。
成年、成家、立业,我都做到了。如今就算我死了,到下面也有脸面见贾家列祖列宗。
我没对不起贾家,可贾张氏现在却来要钱,不给钱就闹事。
后面的事,你也都清楚了!
丁主任颔首,秦淮如何等聪慧,将闫解旷先前抖搂出的问题与事情一股脑儿都坦白了。
这可不是上次那档子事,丁主任听秦淮如一说,便直接信了。
秦淮如机灵得很,深知如何博人同情,便大倒苦水,说自己在贾家过的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大院里的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可丁主任却不知情,他也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
“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几个字,远比秦淮如说千言万语都奏效。
贾张氏见秦淮如并未举例,便未插嘴。
但她哪里晓得,秦淮如此刻所言,更为狠辣。
丁主任也信了秦淮如的话,毕竟,一般人可不会将自己的不堪之事公之于众。
或许秦淮如之前行事有失妥当,但都是为了孩子,情有可原。其实,秦淮如把自己说得如此凄惨,无非是想为自己洗白。
否则,她才不会这般说辞。
(王的好)
贾张氏虽也精明,但比起秦淮如来,还是稍逊一筹。
丁主任开口道:
“好了,我都清楚了,听你们三人所言。
还有个叫傻柱的,此事也与他有关。
傻柱是哪位,在不在场?”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何雨柱与何大清,何大清声音沙哑道:
“你们看我作甚,我因成分问题才归来。
如今,我们已非雇农身份。
这些事发生时,我根本不在此地。”
何雨柱站了出来,语气冷淡:
“我就是傻柱,大名何雨柱,轧钢厂的厨子!
他们口中的傻柱,正是我!”
望着傻柱的模样,丁主任心中暗想:
“好一个冤大头!”
不过,丁主任还是问道:
“傻柱,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雨柱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的事旁人都替我说了。
此刻,我啥都不想再说了,他们两家的事,我也不想再掺和!”
何雨柱这话一出,易忠海满心失落。
若何雨柱肯开口,易忠海觉得自己还有转机。
可眼下,何雨柱显然是对他和秦淮如失望透顶。
这事儿,都怪闫解旷,若不是他,哪会闹成这样。
不过,易忠海如今把希望全寄托在秦淮如身上。
盼着秦淮如能给他生个孩子,往后有了自己的骨肉,便也罢了。
不像现在,算计一辈子,竟落得这般下场。
对何雨柱那番好,算是白费了。
丁主任听闻何雨柱的话,同情地看向他,随后问道:
“还有谁要发言?”
众人可不愿惹麻烦,这事儿与他们无关,无论是何家、贾家,还是易忠海,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没半点关系。
于是,大家都沉默不语。丁主任接着道:
“易忠海、秦淮如、贾张氏刚才都发表了看法,大家可有异议?”
众人沉默以对,有无异议,与他们何干。
丁主任又说:
“易忠海、秦淮如、贾张氏,方才都讲了话,现在给你们三人一个机会。
对于另外两人的发言,你们可有异议?”
易忠海摇摇头:
“没有,虽有些断章取义,但意思大致相同,我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缠。”
秦淮如也道:
“我也没有。”
贾张氏却道:
“我有!”
丁主任道:
“行,那你说说,有何异议?”
贾张氏道:
“我要和傻柱当面对质!”
丁主任点点头:
“好!”
贾张氏冲着何雨柱嚷道:
“傻柱,你之前是不是应了要娶秦淮如?”
何雨柱虽不真傻,听贾张氏这么一问,便回道:
“是答应过,可你们没应承啊!你们不答应,这事儿自然就作罢了。
再说,如今秦淮如和易忠海都领了结婚证,你还提这茬儿有啥用?”
贾张氏道:
“这你别管,我再问你,当初你是不是应承过,若和秦淮如成了亲,每月给我五块养老钱?”
何雨柱本想细说,可转念一想,这事儿跟自己已无瓜葛。
于是,何雨柱点了点头:
“没错!”
贾张氏转向丁主任:
“丁主任,您可听见了?秦淮如若嫁给傻柱,我每月就有五块养老钱。
她嫁给易忠海,凭啥就没有?”
易忠海道:
“傻柱是傻柱,我是我,他傻,我可不傻!”
易忠海见何雨柱与自己已无牵连,便也无所顾忌了。
何雨柱听了易忠海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自己在易忠海眼里,果真就是个傻子。
何雨柱自嘲地笑了笑。
他并未反驳,自打知晓事情真相后,他也觉得自己傻。
好人一个没珍惜,反倒把坏人当成了宝,舔了大半辈子。
老太太对他那么好,他带回来的吃食,全给了秦淮如。
自己的亲妹妹饿得皮包骨,婚后也不回家,他却不管不顾。
父亲教他厨艺,给他安排工作,还留了房子给他。
他竟不知感恩,反而怨恨了何大清这么多年。
娄晓娥跟他好过一场,还给他生了孩子,为了孩子远走他乡。
他却还怪罪娄晓娥不告而别。
傻柱虽常被视作“舔狗”,可他并不愚笨,真要是个傻子,怕是早就遭人算计致死了。
除了易忠海和秦淮如,旁人还真难让何雨柱吃亏。
对闫解旷,何雨柱满心感激。
若非闫解旷,他这一生怕是还浑浑噩噩度日。
所以,何雨柱并不记恨闫解旷。
贾张氏话音刚落,丁主任便摆了摆手:
“你这要求不现实,全凭自愿,何雨柱同志若愿意给你养老,那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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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忠海同志不愿意,国家也无法强制他为你养老,你们私下商量便是。
但切勿闹事!”
贾张氏一听,顿时愣住,随即说道:
“丁主任,您瞧我这老婆子,如今瘫了。
唯一的儿子也走了,儿媳也改嫁了。
若无人照料,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丁主任眉头紧锁,说道:
“如此,等你孙子回来,看他怎么说。
秦淮如在你孙子回来前,还会照顾你。
待你孙子回来,他若愿意养你,便养;若不愿,便送你去养老院。
此事无奈,你同意与否,皆无法改变。
毕竟你孙子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却无赡养你的义务。
不过,若你孙子不管你,那只是道德问题。
依我国道德标准,若你孙子品德高尚,自会养你;若不然,也不违法!”
棒梗的品性,贾张氏岂会不知?她问道:
“那丁主任,养老院是何地?”
丁主任思索片刻,说道:
“与福利院相似,福利院收养孤儿,养老院则收养孤寡老人。”
丁主任话音一落,贾张氏悲声骤起:
“呜呜呜,老了老了,反倒成了没人疼的孤儿!”
秦淮如听闻丁主任之言,内心暗喜,几乎要为其鼓掌。
这丁主任,真是个得力的帮手,若无他,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让这老妇人掏出钱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别说奶奶,就是自己,也未必能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