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低头看着那张被撕下来的纸条。
手指头粗的钢笔字迹，写着一个位于休斯顿郊外的地址。
陈方咧开嘴，把那半个名字补全了。
“迈克尔，你这是想让我去练梦幻舞步？”
他把纸条在手里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我想象一下，一个三百多斤的胖子在篮下跳芭蕾。”
“那画面太美，我怕把地板给扭断了。”
乔丹没有笑。
他只是安静地抽着雪茄，眼神通过烟雾，象在看一个不开窍的顽石。
“你以为那是舞步？”
乔丹反问了一句。
“那是对重心和力量最精密的计算。”
陈方耸了耸肩。
他把那个已经被捏爆的可乐罐扔进垃圾桶。
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迈克尔，我知道你是好意。”
陈方站起身，那一身横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但我不需要控制。”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那是野兽看到猎物时的光芒。
“如果我的力量大到连刹车都踩不住。”
“那我为什么还要踩刹车？”
“我只要把挡在前面的墙，全部撞烂不就行了？”
这就是陈方的逻辑。
简单。
粗暴。
不讲理。
系统给他的【超级重坦系统】，内核就是“力大砖飞”。
只要体重够大，力量够足。
什么技巧，什么控制，在绝对的吨位面前都是浮云。
那是纯粹的动能释放。
就象一颗出膛的炮弹。
你见过炮弹在空中还要考虑怎么优雅落地的吗？
乔丹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胖子。
就象看到了年轻时的巴克利，或者刚进联盟时的奥尼尔。
但他摇了摇头。
“翻开下一页。”
乔丹指了指桌上那个还没合上的笔记本。
陈方愣了一下。
难道还有后手？
他重新坐下，翻开被撕掉那一页的后面。
上面只有一句话。
依然是乔丹那潦草的字迹。
【当你撞烂了所有的墙，你会发现，你自己的骨头也碎了。】
陈方的手指僵住了。
这句话，象一根针，扎进了他心里最隐秘的担忧。
最近几场比赛。
每次发动【蛮王冲撞】把人撞飞之后。
他的膝盖确实会有一种酸麻感。
虽然系统有【脂肪护甲】这种变态的减伤技能。
但反作用力是客观存在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初中物理老师没骗人。
这几天训练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脊椎有点隐隐作痛。
“你的身体是一辆重型坦克。”
乔丹的声音适时响起。
“但坦克的履带也是有磨损极限的。”
“去找哈基姆。”
“他不会教你怎么跳舞。”
“但他会教你，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把力量全部卸在对手身上。”
“而不是卸在你自己的半月板上。”
陈方沉默了。
他看着那行字，久久没有说话。
卸力。
这确实是他目前的盲区。
他只会发力，只会硬碰硬。
但这就象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能学会奥拉朱旺那种借力打力的技巧……
再加之自己这身恐怖的肥肉和力量……
那画面。
好象比单纯的蛮牛冲撞，要可怕得多。
“谢了。”
陈方把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折好，揣进兜里。
这次，他是真心的。
“不过，这次全明星就算了。”
“等休赛期吧。”
陈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毕竟，我还得留着这身力气，去应付明天的正赛。”
乔丹挥了挥手。
象是在赶一只苍蝇。
“滚吧。”
“别让我在总决赛看见你。”
“不然我会忍不住复出打爆你。”
陈方嘿嘿一笑。
推门走了出去。
……
刚出电梯。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不是那种廉价的香水味。
而是一种混合着奶油和蜂蜜的甜香。
陈方吸了吸鼻子。
这味道，比刚才那个雪茄好闻多了。
“大英雄，忙完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湖人队卫衣。
下面是一条紧身牛仔裤。
这种随意的搭配，反而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特别是那双被牛仔裤包裹的大腿，圆润有力，透着一股让男人喉咙发干的野性美。
她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盒。
看起来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
陈方指了指那个盒子。
“你的燃料。”
斯嘉丽走过来，把盒子塞进陈方手里。
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陈方的手背。
带着一点凉意，还有一点触电般的酥麻。
“我知道你刚才肯定没吃饱。”
“这里面是特制的芝士牛肉汉堡，加了双倍的培根和花生酱。”
“听说这是你保持体重的秘诀？”
斯嘉丽眨了眨眼，那双碧绿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陈方感觉手里的盒子有点烫手。
这女人。
太懂怎么拿捏胖子了。
“谢了。”
陈方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盒子。
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填满了整个走廊。
他抓起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汉堡，狠狠咬了一口。
满足。
这一口的快乐，比刚才那个0分还要爽。
“对了。”
斯嘉丽看着陈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伸手帮陈方擦掉嘴角的酱汁。
动作自然得就象这事儿她干过很多次一样。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
“打不通，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陈方嘴里塞着汉堡，含糊不清地问：“谁啊？”
“你说呢？”
斯嘉丽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
备注全是同一个名字：黑曼巴。
“科比说，让你立刻、马上、滚回酒店。”
“战术会议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了。”
“他说如果你再不回去。”
“他就亲自过来，把你和你的汉堡一起扔回洛杉矶。”
陈方打了个哆嗦。
嘴里的汉堡突然就不香了。
完了。
光顾着和乔丹装逼，忘了还有个偏执狂在等着。
“那个……”
陈方把剩下的汉堡一股脑塞进嘴里。
“我先撤了。”
“这盒子我帮你拿着，明天我还你。”
说完。
这个三百多斤的胖子，展现出了惊人的敏捷度。
象个灵活的肉球一样，冲向了电梯。
斯嘉丽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逃命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空盒子。
那是她亲手做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汉堡。
但那是她第一次下厨。
“也不知道，这身肥肉抱着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