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明星周末的夜晚，夏洛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欢。
推特崩了。
脸书崩了。
就连大洋彼岸的微博服务器也冒了烟。
所有的头条都挂着两个名字：陈方，巴克利。
还有一个醒目的数字：0。
更衣室的走廊里，工作人员看着陈方的眼神都变了。
那不是看新秀的眼神。
那是看行走的印钞机的眼神。
陈方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摸那个还没吃完的甜甜圈。
门就被敲响了。
这位头发花白的犹太老头，此刻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他身后没有跟着那些平日里形影不离的保镖和助理。
只有他一个人。
“总统套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斯特恩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看着陈方，就象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
“另外，巴克利的医药费，联盟全包。”
陈方咧嘴笑了笑。
“那我是不是还得去医院看望一下他？”
“送个果篮什么的？”
斯特恩摇了摇头。
他走到陈方身边，压低了声音。
“不用。”
“现在全世界都觉得你们是死敌。”
“保持这种仇恨度，这才是大家爱看的戏码。”
老头子拍了拍陈方的肩膀。
那只手很有力。
“陈，你知道吗？”
“今晚之前，我只把你当成一个能卖票的吉祥物。”
“或者是一个能帮湖人过度几年的肉盾。”
斯特恩顿了顿。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给了那个0分。”
“你甚至逼着巴克利完成了那个不可思议的扣篮。”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但你打破了规则。”
“在这个联盟里，能打破规则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蠢货，很快就会被淘汰。”
“另一种，是规则制定者。”
斯特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门卡。
那是通往球馆最顶层私人包厢的电梯卡。
“迈克尔在等你。”
“别让他等太久。”
斯特恩把卡塞进陈方的手里，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他说给你留了一瓶好酒。”
“但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可乐。”
陈方看着手里的金卡。
上面没有印名字。
只有一个飞人的标志。
那是神的图腾。
……
电梯直达顶层。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下面要昂贵一些。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半掩着。
门口没有保镖。
陈方推门进去。
包厢很大。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夏洛特璀灿的夜景。
手里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雪茄。
他没有回头。
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已经填满了整个房间。
即使退役了。
神依然是神。
“坐。”
乔丹的声音很沉。
象是低音炮在胸腔里共鸣。
陈方也没客气。
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沙发发出“吱嘎”一声惨叫，陷下去一大块。
桌上果然放着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红酒。
还有一瓶冒着气泡的可乐。
陈方伸手拿起了可乐。
“滋——”
拉环被扯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乔丹终于转过头。
那双泛黄的眼珠盯着陈方。
没有任何情绪。
“那个0分，给得好。”
乔丹吐出一口烟圈。
“内特那小子，除了跳得高，脑子里全是浆糊。”
“现在的年轻人，都以为扣篮就是比谁跳得高。”
“肤浅。”
陈方喝了一口可乐。
“我也觉得。”
“所以我给了他个零蛋，让他清醒清醒。”
乔丹笑了。
那是很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他把手里的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本子很旧。
封皮都有些磨损了。
他把本子推到陈方面前。
“看看。”
陈方放下可乐。
翻开第一页。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钢笔写的。
字迹潦草，力透纸背。
【力量的极致，是控制。】
陈方皱了皱眉。
他不解地看着乔丹。
“什么意思？”
乔丹指了指陈方的手。
刚才那个被他捏过的可乐罐，已经严重变形了。
铝合金的罐体上，深深地印着五个指印。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可乐正顺着裂缝往外渗。
“你没发现吗？”
乔丹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力量，在失控。”
陈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罐子。
心里咯噔一下。
确实。
他总感觉体内有一股狂暴的热流在乱窜。
刚才给那个0分的时候。
他其实只是想把牌子举起来。
结果差点把牌子的手柄给捏碎。
还有巴克利那个扣篮。
系统的惩罚虽然是主因。
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当时的愤怒，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那个“诅咒”的效果。
“你是一头猛兽。”
乔丹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这很好。”
“nba是个斗兽场，只有猛兽才能活下来。”
“但是。”
“如果这头猛兽连自己的爪子都收不回去。”
“那它迟早会伤到自己。”
“或者，把整个斗兽场都拆了。”
乔丹的眼神象两把刀子，直刺陈方的心底。
“你现在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你的身体能够承载的极限。”
“就象给一辆拖拉机装上了f1的引擎。”
“如果不学会控制。”
“下一场比赛，或者下下场。”
“你的膝盖，你的脚踝，甚至是你的脊椎。”
“就会象这个可乐罐一样。”
“砰。”
乔丹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陈方沉默了。
他知道乔丹说得对。
系统给了他变态的力量和体重。
却没有给他匹配的控制力。
最近几次训练，他已经踩坏了两双球鞋，坐塌了一张理疗床。
“那我该怎么办？”
陈方问得很直接。
既然大神看出了问题，那肯定有解决办法。
乔丹没有说话。
他拿回那个笔记本。
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写着一个地址。
和一个名字。
名字被大拇指按住了一半。
只露出后面两个字母。
“……拉朱。”
“去找这个人。”
乔丹把这一页撕下来，递给陈方。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教你如何驾驭这身肥肉的人。”
“也是唯一能让你那身蛮力，变成真正杀人技的人。”
陈方接过纸条。
上面的地址很偏僻。
不在美国。
而是在……
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一个不知名村落？
“去吧。”
乔丹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
挥了挥手。
“全明星赛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随便玩玩就行了。”
“别真把自己玩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