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运和海将军出发了。
他们没坐船。
海将军叫来两头海兽。
像大海马，但更大，背上有鞍。
“骑这个快。”海将军说。
周运爬上海兽背，坐稳。
海兽的皮肤滑滑的，凉凉的。
阿涟在宫殿门口送他们。
她看着周运，眼睛里有担心。
“小心。”她说。
“嗯。”周运点头。
“三天。”
“三天没回来，你就走。”
阿涟没说话，只是点头。
海将军吹了声口哨。
两头海兽动了，游向深海。
速度很快，像箭一样。
周运抓紧鞍子，稳住身体。
周围的海水向后流去。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
海将军拿出颗发光的珠子。
拳头大，亮亮的，照亮一片。
“避水珠。”它说。
“能隔开水，也能照亮。”
周运接过珠子，握在手里。
珠子周围出现个气泡。
把他包在里面，衣服都不湿。
很方便。
游了大概两个时辰。
周围完全黑了。
只有珠子在发光。
照亮几丈范围。
海水变得浑浊。
有黑色的丝状物，飘来飘去。
“魔气。”海将军说。
“越近裂缝，越多。”
周运看着那些黑丝。
确实，和终焉死气很像。
但更杂乱，更原始。
又游了一个时辰。
海将军停下。
“到了。”它说。
周运往前看。
前面是海底的悬崖。
深不见底，黑漆漆的。
悬崖中间，有条裂缝。
很大，像大地张开的嘴。
裂缝里冒出黑气。
一股一股，往上涌。
魔气的源头。
“我只能到这。”海将军说。
“再往前，魔气太浓。”
“我会被再次控制。”
周运点头。
“你在这等我。”
“我下去看看。”
海将军看着他。
“小心。”
“如果感觉不对，马上回来。”
“好。”
周运拍了拍海兽。
海兽往下游，游向裂缝。
越靠近，魔气越浓。
黑色的丝状物变成雾状。
包裹过来。
周运运转医气。
绿色的光从身上发出。
驱散周围的魔气。
像火把照进黑暗。
海兽游到裂缝边缘。
停住了。
它不敢再往前。
周运下来，站在裂缝边上。
往下看，深不见底。
黑气从下面涌上来，很浓。
他深吸一口气。
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往下坠。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其实不是风，是水流。
魔气和水混在一起，快速上升。
他控制身体，慢慢下降。
医气在体外形成护罩。
挡住魔气的侵蚀。
下降了几十丈。
终于看到底了。
裂缝底部，有东西在发光。
不是自然的光。
是人工的，有规律地闪烁。
周运落到底部。
站稳，看向发光处。
那是个装置。
金属的，很大，像座小房子。
表面有复杂的纹路。
纹路在发光，蓝紫色。
装置中间有个核心。
在旋转，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魔气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一股一股，像呼吸。
周运走近看。
装置表面有符号。
他认识这些符号。
在碎星界，在终焉教团的祭坛上。
见过一样的符号。
这是终焉教团的东西。
“改造此界的装置……”
周运低声说。
他想起了苏半夏的话。
终焉教团的目标，不是毁灭。
是改造。
把世界改造成适合死气生存的环境。
看来，他们来过碧波界。
在这里安装了装置。
让魔气（死气）从裂缝涌出。
污染整个世界。
装置还在运转。
不知道运转了多久。
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
海族的变异，只是开始。
等整个世界被污染。
碧波界就会变成死界。
周运围着装置走了一圈。
寻找关闭的方法。
在装置背面，他找到了控制面板。
是块石板，上面有凹槽。
凹槽的形状很特别。
像钥匙孔。
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关闭。
周运试着用手按。
没反应。
注入医气，也没反应。
看来，强行关闭不行。
他看向装置核心。
核心在旋转，散发魔气。
如果能破坏核心……
他抬起手，凝聚医气。
绿色的光团在掌心成型。
对准核心，发射。
光团击中核心，炸开。
魔气波动了一下。
但核心没停，继续旋转。
只是慢了一点。
有用，但破坏力不够。
他的医气太弱。
需要更强的力量。
或者，找到钥匙。
周运停下来，思考。
钥匙会在哪？
终焉教团留下的东西。
可能藏在别处。
可能在海族那里。
可能……在更危险的地方。
他记下装置的样子。
记下符号的形状。
记下控制面板的细节。
然后，他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装置突然震动。
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核心旋转加快。
魔气喷涌而出，更浓了。
周运感觉不对。
转身就跑。
往上游，快速上浮。
下面的魔气追上来。
像黑色的触手，要抓住他。
他全力运转医气。
速度更快了。
终于，冲出了裂缝。
海将军在上面等着。
看到他出来，松了口气。
“快走！”周运喊。
海将军吹口哨，海兽游过来。
两人骑上海兽，快速离开。
后面的魔气追了一段。
没追上，慢慢缩回去了。
游出很远，才停下。
周运回头，看着裂缝方向。
脸色凝重。
“怎么了？”海将军问。
“看到了什么？”
“一个装置。”周运说。
“终焉教团的装置。”
“在制造魔气，污染这个世界。”
海将军愣了。
“终焉教团？”
“是什么？”
“一群疯子。”周运说。
“想用死气改造所有世界。”
“碧波界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海将军沉默。
它没想到，灾难是人为的。
“能关掉吗？”它问。
“需要钥匙。”周运说。
“我关不掉。”
“但可以想办法破坏。”
“需要更强的力量。”
海将军想了想。
“海族有宝物。”
“祖传的，威力很大。”
“也许能帮上忙。”
周运眼睛一亮。
“什么宝物？”
“海神三叉戟。”
海将军说。
“是我族的圣物。”
“一直藏在禁地。”
“从没动用过。”
“但如果是为拯救大海……”
它没说完，但意思清楚。
周运点头。
“带我去看看。”
“好。”
他们调转方向。
游向海族禁地。
路上，周运想着装置。
想着终焉教团。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选择碧波界？
这里有什么特殊？
问题很多，没有答案。
但至少，找到了源头。
接下来，就是解决它。
为了海族。
也为了望潮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