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越城文创园区星烨动画部门。
江烨穿过开放式办公区，目光扫过一排排电脑屏幕——上面是各种动画角色的草图、分镜、建模。
年轻的动画师们专注工作，偶尔低声交流，空气中弥漫着创作的气息。
部门总监李振华迎了上来：“江总，您来了。”
“来看看进度。”江烨点头，“边走边说吧。”
两人走进制作区域，第一个项目组正在制作《小猪佩奇》。
屏幕上，那只粉红色的小猪正在泥坑里跳来跳去，动画师调整着每一个动作的流畅度。
“《小猪佩奇》在三大儿童频道播出后反响很好。”李振华汇报，“按计划，这个系列做三季共156集，目前开始做第四季。”
“市场反馈呢？”
“超出预期。”李振华调出数据，“在3-8岁儿童群体中收视率第一，周边产品销售额已经突破5000万。更重要的是，家长评价很高——他们认为这部动画有教育意义，教会孩子分享、友善、探索世界。”
江烨点头，在前世，《小猪佩奇》这部动画就是通过简单温暖的故事赢得了全球孩子的喜爱。
第二个项目组是《汪汪队立大功》，屏幕上，六只小狗组成的救援队正在进行模拟训练，动作设计和特效明显更加复杂。
“《汪汪队》的制作难度比《小猪佩奇》大。”李振华解释，“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能力和装备，动作场面需要精细的物理模拟。目前在制作第三季，进度要落后一些。”
“质量优先，进度可以适当调整。”江烨说，“这个系列的潜力很大，不要因为赶工影响品质。”
第三个项目组是《超级飞侠》，这个项目融合了航空知识和全球文化，制作团队也最大——需要同时处理飞机模型、世界各地的场景、复杂的飞行特效。
“这是最吃资源的项目。”李振华苦笑，“每集要去一个不同的国家或地区，光是场景设计就要花大量时间。目前第二季26集只完成了12集，按照这个速度，可能要年底才能完结第二季。”
江烨在一台电脑前停下，看着屏幕上正在渲染的巴黎埃菲尔铁塔场景。
动画师用了一天时间才完成这个地标的精细建模，而这一集的故事只在这个场景中出现五分钟。
这就是动画制作的现实——投入巨大，周期漫长。
即使有前世的成熟作品作为蓝本，即使有系统的帮助提供了完整设定，实际制作仍然需要大量时间和人力。
参观完制作部门，江烨和李振华来到会议室。
张哲已经在里面等候——他知道江烨今天要来，特意赶了过来。
“江总，动画部门的情况您看到了。”张哲开门见山，“问题很明确：我们有好作品，但制作不过来。”
江烨坐下，翻开手中的笔记本：“说说你的分析。”
“三个核心问题。”张哲竖起手指，“第一，产能瓶颈。星烨动画现在有三个主要项目组，每个组40-50人，总共不到150人的制作团队。按照现在的项目规划，光完成《小猪佩奇》《汪汪队》《超级飞侠》这三部就要到明年年底。”
他顿了顿：“听您说又有新想法，按目前的产能，全部做完可能需要三到五年。”
江烨点头，这正是他担忧的问题。
系统空间里还有更多作品，但动画制作的特性决定了它无法像小说或音乐那样快速产出。
“第二，人才短缺。”张哲继续说，“好的动画师需要长期培养。我们虽然从各大院校招聘了一批新人，也挖了一些资深人才，但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核心创作者还是太少。而且…”他看了李振华一眼，“动画行业人才流动很大，我们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可能被其他公司高薪挖走。”
李振华叹了口气：“上周刚走了一个高级原画师，被流光映画以双倍薪水挖走了。他虽然签了竞业协议，但对方公司愿意替他支付违约金。”
这是商业世界的残酷现实，优质人才永远是稀缺资源，而竞争对手不会手下留情。
“第三，”张哲的表情变得严肃，“平台依赖。我们的作品再好，播出渠道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和儿童频道的合作还算顺利，但如果有一天他们决定扶持自己的动画公司，或者竞争对手买通了平台，我们的作品就可能被边缘化。”
江烨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张哲身体前倾，“星烨如果要做大，不能只做内容提供商。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平台——音乐平台、视频平台、漫画平台…完整的发行渠道。”
这个建议让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建立平台，这可不是小事。
这意味着要从内容创作延伸到平台运营，从轻资产模式转向重资产投入，面临的挑战和风险都会呈几何级增长。
但江烨的眼睛亮了，张哲的话击中了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如何建立真正稳固的文娱帝国。
“详细说说。”江烨示意张哲继续。
张哲显然有备而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投影：“我做了初步调研。目前国内的内容平台格局是：长视频以腾龙、奇异果、优看三家为主；音乐以悦动音乐，海洋音乐、九天音乐为主；儿童内容以彩虹卫视、卡通卫视为主。以上的流量入口。”
他切换幻灯片：“我们的内容虽然优秀，但本质上是在为这些平台打工。《微微一笑很倾城》为腾龙带来了至少500万新会员，但我们只能拿到固定的版权费。《王者荣耀》在各大应用商店的流水，平台要抽成30。《小猪佩奇》在儿童频道的广告收入，我们只能分到一小部分。”
这些数据江烨其实都知道，但张哲系统地列出来，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平台…”张哲眼神坚定，“第一，内容收益可以最大化；第二，用户数据可以自己掌握；第三，可以形成内容到用户的完整闭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不会被人卡脖子。”
李振华忍不住插话：“但是张总，建立平台需要巨大的投入。技术开发、服务器、带宽、运营团队…这些成本可能比内容制作还要高。而且现有平台已经形成了用户习惯，我们要从零开始培养用户，难度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