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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金盏暗影藏深诡,故友踪迹引迷踪(1 / 1)

黄侍郎在天牢里的疯言,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张不晚心头漾开层层涟漪。

他回到王大人府邸时,雨丝已连成了线,将京城的飞檐斗拱都笼在一片朦胧里。

院中的玉兰花瓣被打落不少,散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雪。

“回来了?” 其其格正坐在廊下,借着廊灯的光缝补念汉的小袄,银线在布面上穿梭,留下细密的针脚。

念汉趴在她膝头,手里攥着块桂花糕,已经睡得口水直流。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关切,“天牢那边,有眉目?”

张不晚在她身边坐下,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黄侍郎疯疯癫癫的,只说玄武阁大当家就在我们身边,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他脱下湿透的外袍,露出里面的劲装,腰间的唐刀还在微微发烫 —— 那是方才在雨中疾行时,内力暗自运转留下的余温。

其其格放下针线,将念汉抱进里屋,回来时手里多了碗姜茶,递到他面前:“顾山长生前说过,玄武阁的大当家从不露面,连核心成员都只听过他的声音。

有人说他是京中权贵,有人说他是江湖草莽,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张不晚接过姜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黄侍郎说‘他就在我们身边’,这话太瘆人了。周侍郎、陈评事,甚至……”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 连王大人身边,都可能藏着隐患。

廊外的雨突然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

苏文清披着蓑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卷宗,脸色凝重:“我在整理顾山长留下的书信时,发现了这个。”

他将卷宗摊在桌上,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 像是一朵扭曲的金盏花,花瓣边缘带着尖刺。

“这是……” 张不晚瞳孔微缩。

“红刀会的暗号。” 其其格的声音沉了下去,指尖轻轻拂过那符号,“但比普通的金盏花多了三道尖刺,应该是核心成员才会用的标记。顾山长在旁边注了一行字:‘玄武藏刀,金盏泣血’。”

苏文清推了推眼镜:“我查过了,红刀会当年的大当家叫厉苍,是厉虎、厉豹的叔父。

传闻他二十年前就死在乱军里了,但顾山长怀疑他还活着,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怀疑他就是玄武阁的大当家。”

张不晚猛地站起身,姜茶在碗里晃出涟漪。

厉苍?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魔头?

若他真的活着,还成了玄武阁的幕后主使,那之前的种种就都说得通了 —— 红刀会与玄武阁的勾结,厉家兄弟的嚣张跋扈,甚至黄侍郎那阴狠的铁砂掌,都可能与他有关。

“得找到厉苍的踪迹。” 张不晚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既然在京城,总会留下破绽。”

苏文清点头:“我已经让清风堂的弟兄去查了,重点查二十年前与红刀会有牵扯的人。

另外,陈评事那边传来消息,天牢里的几个玄武阁小喽啰,今早突然全都自尽了。”

“灭口。” 张不晚攥紧了拳头,“动手的人很清楚他们知道什么,这更说明厉苍就在暗处盯着我们。”

雨势渐歇时,钱武也来了,浑身湿透,手里提着个湿漉漉的包裹:“在城南的乱葬岗找到的,是看守天牢的一个狱卒,被人拧断了脖子,怀里揣着这个。”

包裹打开,里面是块染血的令牌,令牌上刻着 “玄武” 二字,背面却刻着那朵带刺的金盏花。

“是厉苍的人干的。” 张不晚拿起令牌,指尖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杀气,“他在向我们示威。”

众人沉默下来,廊下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一群潜伏的鬼魅。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清风堂的弟兄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查遍了所有与红刀会、玄武阁有关的旧人,却连厉苍的影子都没摸到。

倒是发现了几个隐藏的玄武阁余党,抓起来审问,也只知道大当家声音嘶哑,喜欢在夜里出行,别的一概不知。

这日午后,张不晚正在吏部衙门外等周侍郎,想问问漕运案的后续,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着个旧包袱,身形佝偻,正是当年桂花坞的老猎户,陈老爹。

“陈老爹?” 张不晚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去,“您怎么来京城了?”

陈老爹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声音含糊:“来…… 来给儿子送点东西。”

张不晚觉得奇怪。陈老爹的儿子五年前就死在破山军了,这事谷里的人都知道。

他刚想追问,却见陈老爹往吏部里瞥了一眼,眼神复杂,然后匆匆道:“不晚啊,我先走了,家里还等着呢。”

说完,转身就往巷子里钻,脚步踉跄,却透着股急于脱身的慌张。

张不晚心头疑窦丛生,悄悄跟了上去。陈老爹没往客栈走,反而绕到吏部后街的一处小院,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谁?”

“是我,老陈。” 陈老爹的声音压得很低。

门开了条缝,张不晚借着墙角的阴影,看到院里站着个穿黑衣的人,背对着他,身形高大,手里把玩着一枚令牌 —— 正是那刻着带刺金盏花的令牌!

张不晚的心脏猛地一缩。陈老爹怎么会和厉苍的人有牵扯?难道桂花坞……

他正想再靠近些,却听到院里传来黑衣人的声音:“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陈老爹的声音带着颤抖,“影老的那本《桂香诀》,我找了半天才从他坟里挖出来……”

《桂香诀》?张不晚如遭雷击。

那是影老毕生武学精华,他一直以为早就随着影老下葬了,没想到…… 陈老爹竟然掘了影老的坟?

“做得好。” 黑衣人冷笑一声,“告诉张不晚,想要这书,就来西郊的废弃窑厂,孤身一人。”

陈老爹还想说什么,黑衣人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不晚悄悄退开,躲进巷口的茶馆。

看着陈老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他心里五味杂陈 —— 是愤怒,是不解,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陈老爹在桂花坞待了一辈子,老实巴交,怎么会突然背叛影老,投靠厉苍?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回到府邸,张不晚把事情一说,其其格立刻站起身:“我去杀了那个叛徒!”

“别冲动。” 张不晚拉住她,“陈老爹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么做,说不定是被胁迫了。

厉苍要我孤身去窑厂,就是想引我上钩,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王大人得知消息,立刻调了一队亲信,换上便装,提前去西郊埋伏。

苏文清则留在府里,以防厉苍声东击西,对念汉和其其格下手。

入夜后,张不晚换上夜行衣,独自往西郊赶去。

月色被乌云遮了大半,官道两旁的树林黑黢黢的,像张着嘴的怪兽。

废弃窑厂坐落在山坳里,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风穿过窑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

“张不晚,你果然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窑厂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张不晚握紧唐刀,一步步走进去。

窑厂中央的空地上,点着几堆篝火,火光映着十几个黑衣人的脸,个个面无表情,手里握着兵器。

陈老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布,看到张不晚,眼里流露出焦急和愧疚。

篝火旁的阴影里,坐着个穿黑袍的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张不晚。

“《桂香诀》呢?” 张不晚的声音在窑厂回荡。

黑袍人轻笑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影老的得意门生,果然有胆识。

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救得了他,拿得走书?” 他拍了拍手,窑厂两侧的断墙后,突然涌出更多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弓弩,箭头对准了张不晚。

“厉苍,别装神弄鬼了。” 张不晚的唐刀微微出鞘,刀光映着他冰冷的眼神,“红刀会的账,玄武阁的债,今天该一起算了。”

黑袍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狂笑:“好小子,竟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不错,我就是厉苍。当年影老坏我好事,今日我就用他的徒孙,来祭我红刀会的弟兄!”

他猛地站起身,黑袍下露出一双带着铁砂掌老茧的手,指甲泛着乌黑的光:“把《桂香诀》给他看看。”

一个黑衣人上前,将一本泛黄的册子扔到张不晚面前。

册子封面上写着 “桂香诀” 三个字,是影老的笔迹没错。张不晚捡起册子,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却陌生得很,显然是伪造的。

“你骗我!” 张不晚眼神一凛。

“不骗你,怎么引你进来?” 厉苍狞笑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扣动了扳机,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张不晚!

张不晚早有准备,身形一闪,躲到一根石柱后,唐刀挥舞,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开。

同时,他吹了声呼哨 —— 这是给埋伏在外的王大人发信号。

然而,呼哨声在窑厂回荡,外面却毫无动静。

厉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得更得意了:“别等了,你的人,现在恐怕已经被我的弟兄解决了。王大人?周侍郎?他们自顾不暇呢!”

张不晚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厉苍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是谁泄的密?

就在这时,陈老爹突然挣扎起来,猛地用头撞向身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陈老爹趁机捡起刀,割断了绳子,朝着张不晚大喊:“不晚,快走!他们抓了我闺女,我没办法啊!”

原来如此!张不晚心里一阵发酸,刚想上前接应,厉苍却如鬼魅般出现在陈老爹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陈老爹!” 张不晚目眦欲裂。

陈老爹转过身,看着厉苍,嘴角溢出鲜血,却突然笑了:“影老说…… 你迟早会遭报应……”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的刀掷向厉苍,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找死!” 厉苍避开刀,眼神变得更加凶狠,“给我上!杀了他!”

黑衣人蜂拥而上,张不晚将唐刀横在胸前,看着倒在地上的陈老爹,看着那些狰狞的面孔,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从心底涌起。

影老的教诲,李青的牺牲,顾山长的托付,还有陈老爹这迟来的血性……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化作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唐刀。

刀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仿佛有无数片桂花在刀刃上流转。

他想起影老教他的最后一招 “桂落惊鸿”,却在此刻生出了新的变化 —— 金光越来越盛,刀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形成一道旋转的气流,将冲上来的黑衣人纷纷卷飞!

“这…… 这是什么功夫?” 厉苍脸上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不晚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他,唐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桂花的清冽,也带着雷霆的震怒。

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信念和愤怒,是为了所有逝去的人,也是为了那些还在等待光明的人。

厉苍不敢大意,双掌齐出,漆黑的铁砂掌带着毒风,迎向唐刀。

“铛!”

刀掌相交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金光与黑气碰撞,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篝火都震得熄灭了。

张不晚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却咬牙没有后退。

厉苍的铁砂掌果然厉害,掌风里的毒性甚至顺着刀身往上蔓延,让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厉苍也被震得后退三步,看着张不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忌惮:“《桂香诀》的功力,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还是要死!”

他再次扑上来,掌法变得更加阴狠,招招都往要害招呼。

张不晚沉着应对,唐刀如行云流水,时而刚猛如惊雷,时而轻柔如桂雨,将厉苍的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在黑暗的窑厂里缠斗,身影快得只剩下残影。断壁被掌风劈得粉碎,石柱被刀光削得光滑,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血腥和淡淡的桂花香。

张不晚渐渐发现,厉苍的掌法虽然凶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像是旧伤未愈。他想起影老说过,厉苍当年和他交手时,被打断过右臂。

就是现在!张不晚抓住一个破绽,唐刀突然变招,放弃攻击厉苍的前胸,转而劈向他的右臂!

厉苍果然慌了,仓促间回臂格挡,露出了胸前的空当。

张不晚眼神一凛,左手成拳,凝聚内力,狠狠砸向厉苍的胸口!

“噗!” 厉苍喷出一口黑血,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窑壁上,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 左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正是厉苍!

“你……” 厉苍指着张不晚,眼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我不甘心……”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突然身子一僵,头歪向一边,没了气息。张不晚上前查看,发现他嘴角溢出的血带着苦杏仁味 —— 是服毒自尽了。

窑厂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王大人带着官差冲了进来:“不晚,你没事吧?我们被玄武阁的余党缠住了,来晚了!”

张不晚看着厉苍的尸体,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老爹,心里五味杂陈。

厉苍死了,玄武阁的大当家伏诛,这场持续了多年的恩怨,似乎终于画上了句号。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是谁泄的密?王大人遇到的埋伏,真的只是玄武阁的余党吗?厉苍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又意味着什么?

风穿过窑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吹起地上的《桂香诀》伪册,书页哗哗作响,像在诉说着未完的秘密。

张不晚握紧唐刀,刀身上的桂花虚影渐渐散去,只留下冰冷的锋芒。

他知道,厉苍虽然死了,但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影,或许还未散去。

那个泄密的人,那个隐藏在更深暗处的鬼魅,还在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而他,必须继续握紧刀,走下去。

为了影老,为了李青,为了顾山长,为了陈老爹,也为了桂花坞那片永远等着他回去的土地。

夜色依旧深沉,窑厂外的月光却亮了些,照亮了官差们忙碌的身影,也照亮了张不晚眼中那不曾熄灭的锋芒。

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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