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乔清的一番话，凌向泽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将视线转到了舒书身上。
舒书长了张娃娃脸，长相本来就比同龄人年轻，看起来确实年纪偏小。
或许是因为被一群油头粉面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围在中间劝酒，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写满了不高兴。
凌向泽似乎终于觉得这场闹剧有些过分了，扫了一眼曹总和彭总，
“你们喝你们的，别为难小朋友。”
凌向泽开口，这两人才尴尬一笑。
“凌总，我们跟乔总的小助理开个玩笑而已。”
“小朋友不爱喝酒，很正常，小助理喝点果汁吧。”
这个话题终于结束。
乔清显然松了一口气。
跟乔清的老练圆滑不同，舒书的情绪完全不加掩饰，不高兴这几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第一次接触酒桌文化，真是给她上了一课。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震撼。
乔清提起了凌希希之后，算是打开了凌向泽的话题。
彭总显然是一个非常懂得把握时机的人，他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哎哟，瞧我这记性！”
“凌总，我这回其实也不光是来跟您谈合作的。”
“我听说希希小姐很喜欢画画，我特地给希希小姐准备了个小礼物，希望希希小姐能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将礼盒递了过去。
听到是送给自己女儿的礼物，凌向泽果然伸手接过。
打开一看，是一套儿童画板。
画板由顶级的樱桃木制成，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上面还配着一整套从意大利进口的儿童专用无毒颜料。
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定制货。
凌向泽之前也给女儿定制过一套类似的，希希确实对画画很感兴趣。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谄媚的彭总，毫无波澜的眼神终于松动了些，淡淡开口道：“彭总有心了。”
见凌向泽收下了礼物，彭总顿时高兴得满面红光，趁机给自己打了个gg，
“凌总客气了，其实这份礼物，也是希望能给凌总传达一下我们公司的理念，精益求精，深挖用户须求……”
彭总借机在凌向泽面前侃侃而谈。
曹总和乔清只能望洋兴叹了。
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挖出凌向泽女儿的喜好，看来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凌向泽的话不多，只是彭总说话的时候，他不时点头。
但舒书能看出来，凌向泽有点松口的意思了。
她瞬间失望至极。
乔清看出了她的异样，低声跟她打趣，“干嘛？不开心啊？”
舒书心里本来就郁闷，话也直接，“我只是觉得，我们的项目白做了，乔姐的酒白喝了，到头来还不如人家会投其所好。”
乔清拍了拍她的脑袋，“是这样的啦，人情世故嘛。”
乔清竟然比她还看得开。
舒书更郁闷了。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再一次被猛地推开。
门刚一开，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怀里正抱着一个不断哭闹的小女孩，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这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是凌向泽的助理常宇。
“不好意思，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常宇径直走到凌向泽面前，“凌总，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打您电话一直没人接，希希小姐她……”
凌向泽听见这哭声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直接从常宇的手里接过了凌希希，刚才的冷漠疏离不再，脸上交杂心疼，着急，慌乱的神色。
他熟练地将凌希希抱在怀里，轻拍轻哄，但依旧无济于事。
凌希希还在哭。
曹总和彭总这时也都站了起来，两人同时想着上前献献殷勤。
“希希小姐长得真可爱啊，怎么一会儿见不着凌总就哭成这样了？看来希希小姐和凌总很亲近啊。”
“希希小姐别哭了，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被几个散发着酒气的陌生男人围着，原本就受了惊吓的希希哭得更大声了。
看见希希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凌向泽不耐烦开口，
“希希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
那几个老总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尴尬地后退。
“抱歉啊凌总，都怪我们太唐突了，惹希希小姐哭了。”
“对对对，是叔叔们不好，希希小姐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凌向泽没理他们，依旧自顾自在原地转圈，拍着凌希希的后背轻哄。
这时，舒书看到了趴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正脸。
没想到……
她刚才从人贩子手里抢回来的那个小女孩，竟然就是凌向泽的女儿凌希希！
这也太巧了吧！
与此同时，小女孩显然也看到了舒书，往她的方向伸出了双手，在抽泣的间隙说出了脆生生的几个字。
“抱抱……要姐姐抱抱！”
一时间，包括凌向泽在内的所有人，都顺着凌希希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最终停留在舒书身上。
舒书也懵了。
这孩子竟然还认得她？
常宇很快认出了舒书，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激动，脱口而出，“是你呀！”
舒书只好笑着回应，“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常助理，怎么回事？”凌向泽终于开口了。
他眉头紧蹙，从希希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希希身上粉色的裙子明显脏了好几处，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惶和疲惫。
他刚才也看了一眼手机，确实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常宇的。
他的手机在谈合约时会习惯性静音，作为贴身助理的常宇不可能不知道，却还一反常态地夺命连环call，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更何况……
凌向泽的目光在舒书和在他怀里还拼命伸手求她抱抱的女儿身上来回看，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希希有很严重的社交障碍，极度抗拒和家人以外的人接触，别说是主动拥抱了，就是陌生人碰一下都会哭闹不止。
可眼前这个女生，他女儿竟然主动求抱抱！
这个女生是怎么认识希希的？
包间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相互交换着眼神，心思各异。
常宇一听凌向泽那冰冷的声音，就知道不妙。
他硬着头皮，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因为一个疏忽没看住，导致希希小姐跑丢，被人贩子盯上，幸好被这位小姐不顾自身安危救下，甚至为此还受了伤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