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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放进别人口袋(1 / 1)

苏砚的指尖在桌脚的小字上轻轻蹭过,墨迹未干,带着新刻的毛刺感。

她直起身时,白大褂口袋里的焊锡丝硌得大腿生疼,像根细针在提醒什么。

办公桌上的绿笔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笔帽掉漆的地方,七年前苏棠用修正液补过的蝴蝶图案已经斑驳,倒像只褪了色的茧。

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物证陈列馆,那盏老灯管毫无征兆地亮了——监控显示当时总闸是拉下来的,可暖黄的光就那么漫出来,把“名字墙”上那些模糊的姓名照得清晰可辨。

“姐,有些人的光,是藏在暗处的。”苏棠的纸条从笔管里滑出来,被风掀起一角。

苏砚突然伸手攥住笔杆,金属笔身还带着抽屉里的阴凉,却比七年前解剖刀的冷意多了丝温度。

她想起周远从通风口爬进来时,脊背挺得像根标枪;想起小刘放大监控时,墙角“通了”二字泛着的淡绿光。

原来光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是许多人把火种藏在暗处,等风来。

天刚蒙蒙亮,她就抱着个牛皮纸袋站在警校联络处门口。

值班的小姑娘正啃着包子,见她来,手忙脚乱抹了抹嘴:“苏法医?

今天不是送实训物资的日子“

“临时加件东西。”苏砚把绿笔塞进装着解剖教材的纸箱最上层,又抽了张便签纸。

笔尖悬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只写了七个字:“给写不忘记的人。”她盖上箱盖时,指腹擦过箱缝里露出的笔帽,像在和什么郑重告别。

警校实训基地的物资发放处闹哄哄的。

陈默排在队伍最后,军靴尖蹭着地面,目光却黏在最上层那支绿笔上——上周跟队参观市局陈列馆时,他在展柜里见过这支笔。

当时讲解员说,这是首席法医苏砚从警以来唯一没换过的私人物品,“她总说笔比解剖刀暖”。

“陈默!”教官敲了敲铁桌,“发什么呆?”

他赶紧上前接过箱子,指尖在笔杆上轻轻一勾,笔就滑进掌心。

教官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注意纪律,私人物品一概不许带进训练区。”陈默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这不是私人物品”咽回去。

他转身时,战术背心内侧夹层的魔术贴发出轻响,绿笔被稳妥地粘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夜间障碍跑考核时,暴雨来得突然。

陈默在最后一道矮墙前打滑,整个人重重摔进泥里。

战术背心的搭扣崩开,绿笔骨碌碌滚进路灯底座的裂缝里。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去捡,却在缝隙深处看见三支点着的断笔——一支钢笔,一支中性笔,还有支沾着锈迹的铅笔。

笔杆上都刻着极小的字,他凑近辨认,钢笔上是“sy02”,中性笔是“守十三分”,铅笔最浅,勉强能看出“等光”。

考核结束时,他把绿笔重新塞进夹层,泥渍在笔帽上晕开,倒像只正在破茧的蝴蝶。

苏棠整理心理评估报告时,笔尖突然顿住。

第三页的压力测试画纸上,学员李航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守十三分”;第七页,王雨薇的情绪日记里夹着张便签,“sy05继电器残件”几个字被反复描粗;最底下那份,张昊的沙盘里埋着截焊锡丝,和苏砚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那截一模一样。

“这些代号需要纠正吗?”实习生小吴探过头,“可能是记混了旧案编号”

“不用。”苏棠把报告重新摞好,指腹抚过“守十三分”那行字——十三分,是周远在监控里站在“名字墙”前的时长;sy05,是七年前那起烧毁继电器的事故编号。

她想起昨夜苏砚发来的消息:“光,通了。”又想起解剖室里那盏老灯管,原来有些记忆,早就变成了血液里的刻度。

“把‘记忆认知’加到下周的心理韧性训练里。”她对小吴说,“不是记案子,是记”她顿了顿,“记有人曾在黑暗里等光亮起来。”

法院档案室的百叶窗漏进几缕夕阳,裴溯的指尖停在1998年的档案盒上。

灰尘在光束里跳舞,他忽然注意到盒底压着张泛黄的便签纸,字迹有些模糊,却能勉强认出“蝴蝶发卡”“焊锡丝”几个关键词。

更下方,有行小字被红笔圈着:“光,通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指节无意识地叩了叩档案盒。

窗外的风掀起一页案卷,纸页翻卷的声音里,隐约传来某个遥远的、焊枪打火的轻响。

法院档案室的老式挂钟敲响了五点,裴溯的指尖还停留在1998年的档案盒上。

灰尘在斜射的夕阳里像碎金一样舞动着,他正准备抽回手,隔壁档案架后面突然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小林?”他出声时并没有回头——这是法院最资深的书记员,总喜欢把钢笔别在领口,此刻那支笔却不在原来的位置。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女孩从b区档案架后面探出头来,手指慌乱地往怀里藏着什么。

裴溯用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绿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那抹绿色太像苏砚总是别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笔了,连掉漆的位置都有几分相似。

“裴律师。”小林的声音颤抖着,“我……我在整理新归档的sy系列旧案。”她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支绿色的笔,笔帽上沾着淡淡的蓝色痕迹,“这是……内部暗记,方便后续查阅时快速定位。”

裴溯的目光落在“sy”这两个字母上。

七年前苏棠失踪案的档案编号正是sy07,而更早的sy02是他母亲当年那起“故意杀人案”。

他向前迈了半步,阴影笼罩住小林攥着笔的手:“为什么用绿色的笔做暗记?”

“因为……因为苏法医的笔。”小林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上次市局来交接证物,我听他们说,苏法医那支笔能照见暗处的光。”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朵尖立刻红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学的!只是觉得……这些案子不该被埋在灰尘里。”

裴溯的指节抵在档案盒边缘,那里压着他刚刚发现的写有“光,通了”的便签。

他想起昨夜苏砚发来的消息截图——解剖室旧灯管亮起时的监控画面,暖黄色的光晕里“名字墙”上的姓名清晰得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此刻小林手心里的绿笔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像一颗被小心捧在手中的火种。

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半截笔杆。

那是上周整理母亲遗物时,从旧笔记本里抖落出来的,笔身上刻着极小的“ps98”——母亲入狱前在律所做文书时的编号。

“下次用这个。”他把半截笔递过去,金属笔身还带着体温,“颜色更深,显影更久。”

小林愣住了,指尖碰到笔杆时像被烫了一下。

裴溯已经转身朝档案室门口走去,西装下摆扫过积满灰尘的地面,留下半行清晰的鞋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小林才低下头看那半截笔——笔尾竟然沾着半枚蝴蝶状的修正液痕迹,像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同一时刻,市局物证科的玻璃展柜前,林溪的擦镜布突然停住了。

她凑近展柜第二层,玻璃夹层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蓝色痕迹,用绿笔写着:“笔在警校,光在跑。”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被雨水晕开后又重新描粗了。

“林姐?”实习生小周抱着新到的证物箱探出头来,“苏法医让把这批证物归档,说是警校实训要用的。”

林溪没有回答。

她想起三个月前苏砚抱着牛皮纸箱站在联络处的样子,想起陈默考核时滚进泥里的绿笔,此刻展柜夹层里的字突然有了温度。

她转身朝库房走去,在最里面的铁柜里翻出箱底的绿笔——都是物证科历年未归档的私人物品,笔帽上沾着血渍、锈迹,甚至还有干涸的修正液。

“申请单。”她把十支绿笔码进证物袋,在用途栏写下:“新警心理建设物资”。

审批人很快批注:“用途不明,不予通过。”林溪提笔在下方补了一行小字:“用于记住,不该被忘记的事。”墨迹还没干,她就抱着袋子朝局长办公室走去,高跟鞋叩在瓷砖上的声音,像某种坚定的鼓点。

几天后的市局走廊上,苏砚抱着解剖报告转过拐角,正好撞上立正敬礼的陈默。

少年肩章上的编号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眼神沉静得不像刚授衔的新警。

“苏法医。”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青涩的郑重,“上次考核,笔在泥里滚动的时候,我摸到了三支旧笔。”

苏砚的手指在报告封面上轻轻停了一下。

她想起陈默档案里写着“孤儿”,想起他战术背心里离心脏最近的夹层,突然明白了那些刻着“sy02”“守十三分”的断笔,为什么会在路灯缝隙里等着他。

“很好。”她点了点头,绕过他朝解剖室走去。

直到转过安全通道的拐角,才发觉白大褂内侧口袋空了——那支备用绿笔不见了。

监控室的小刘后来查看录像时,只捕捉到陈默离开时指尖轻轻触碰她背包侧袋的画面,快得像一片被风掀起的树叶。

当晚,警校水泵模拟间的紫外线灯亮起时,学员们正在收拾训练器材。

最角落的水管上,一行新字在紫光下缓缓浮现:“她放手了,我接住了。”字迹边缘还带着水痕,像刚被谁用指腹抹过,生怕被轻易擦掉。

裴溯是在深夜回到律师事务所的。

月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书桌上,母亲的遗物箱安静地立在角落里,箱盖没有完全合上,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他脱西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上前。

直到凌晨两点,当他整理完最后一份案卷,目光再次扫过那只箱子时,纸角上的字迹终于清晰起来——是“缴费单”三个字,墨迹被岁月浸得发灰,但仍能辨认出下方那个熟悉的日期:1998年5月17日。

窗外起风了,吹得箱盖轻轻晃动。

裴溯的指节抵在桌沿,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在他手心画的蝴蝶,想起苏砚解剖刀下从未说谎的伤痕,想起小林手心里那支沾着蝶印的半截笔。

风里有焊枪打火的轻微声响,很轻,但足以让他起身,走向那只尘封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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