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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谁在拍我们(1 / 1)

冰冷的电子荧光在苏砚布满血丝的眼中跳动,72小时不间断的监控录像在她面前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流光。

她的手指在快进键上悬停,如同捕食前屏息的猎豹。

就在滨海公路最偏僻的一段,一个几乎被忽略的镜头角落,一帧画面捕捉到了礁石后方转瞬即逝的金属反光。

苏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将时间轴拖回那个精确的午夜,一帧,一帧,如同在时间的沙砾中淘金。

终于,一辆通体漆黑的suv在放大后的像素格中显露轮廓。

它没有悬挂车牌,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强磁吸附的遮挡板,这种手法在七年前还算罕见。

苏砚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当她将画面清晰度调整到极限时,车门下方一道独特的、月牙形的划痕,像一道陈年旧疤,狠狠烙进了她的视网膜。

这道划痕,与七年前红桥灭门案发生当晚,出现在附近交通卡口的一辆嫌疑车辆的记录,分毫不差。

七年了,它又出现了。

一股夹杂着愤怒与兴奋的寒意从她脊椎升起。

她没有将这个发现录入系统,更没有向上级汇报。

那张薄薄的报告纸,在七年前就已经被她视作废纸。

她将图像打印出来,纸张的温度尚存,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穿过冰冷的走廊,她推开解剖室附属休息区的门。

墙上的白板已经泛黄,上面曾密密麻麻贴满了她妹妹苏棠案件的所有线索,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地点,都曾是她午夜梦回的呓语。

后来,案子“告破”,她亲手将它们一张张撕下,以为那场噩梦就此终结。

现在,她用图钉,将这张suv的照片,死死钉在白板的正中央。

照片上的黑色车身,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宣告着新的战争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裴溯坐在他那间可以俯瞰全城的律师事务所里,指尖轻点,一份措辞严谨的紧急调证申请通过加密通道,直接发送至市监察委员会的服务器。

申请的理由冠冕堂皇——“关于公民隐私权在城市监控系统升级过程中受侵害的紧急调查”,矛头直指近期在全市范围内部署的一批来源不明的高清监控设备。

他深知,这份申请会被繁琐的程序拖延,甚至石沉大海。

但这并非他的目的。

这封申请,是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它会触发特定关键词的系统警报,惊动那些藏在水面之下的巨鳄。

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反应。

果不其然,等待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短。

第二天清晨,当他打开加密邮箱时,一封匿名邮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标题,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附件。

邮件的标题触目惊心:“别碰红桥的事,你妈没死干净。”裴溯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点开附件,一张像素不高的旧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上,他的母亲穿着囚服,在执行前被强制拍下存档照。

她的脸苍白而平静,但左眼眼角,有一道干涸的血痕,像是被指甲或戒指划破。

裴溯的记忆瞬间被撕裂。

他清楚地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遗体时,她的脸很干净,没有任何伤痕。

这张照片,要么是伪造的,要么……就是有人在向他炫耀一个他从未触及的、更残忍的真相。

城市的另一端,苏棠把自己锁在画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她将七年前那个装满画具的木箱整个倒空,一张张速写、素描铺满了地板。

那些画,是她被囚禁期间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记得自己当时意识模糊,只是凭借本能,用画笔记录下黑暗中仅有的光影和线条。

紫外线灯管发出幽幽的紫光,扫过泛黄的画纸。

大多数画作在紫光下毫无变化,直到光束落在一幅描绘窗外铁锈管道的风景速写上。

在画纸的边缘,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现出用隐形墨水绘制的、如同蛛网般复杂的线条。

那是一幅简易的路线图。

起点是“红桥”,终点指向城郊一座废弃的化工厂。

沿途,几个潦草的标注刺痛了她的眼睛:“转移点”、“清洗区”、“抛弃点”。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记忆却被唤醒。

她认出来了,这是她被绑架后辗转的那条路线,那些标记点,是她噩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

她颤抖着,几乎是凭本能打开手机,搜索着那些标记点附近近年来的新闻。

一桩桩被定性为“意外坠河”、“施工事故”、“野外失足”的死亡案件,像拼图一样,精准地镶嵌在了地图上的每一个标注点上。

她不是唯一的一个。

那些死去的人,或许都和她一样,曾是这条黑暗生产线上的“产品”。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将她淹没,她几乎是窒息般地拨通了姐姐苏砚的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姐……我画里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不是唯一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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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沉默,是最残忍的回答。

裴溯和苏砚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碰头,两人的脸色都凝重如铁。

苏棠的发现,将一个独立的绑架案,升级成了一系列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

而裴溯收到的邮件,则证明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根植于体制内、能量巨大的黑手。

他们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逼蛇出洞。

几天后,裴溯以公益律师的身份,高调宣布将代理一起“七年前红桥区域意外死亡案”的复查公益诉讼。

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他看似无意地提及:“红桥周边地形复杂,存在执法盲区,导致许多案件的证据链存在先天性缺失。”这个信号被精准地释放了出去。

当晚,寒风凛冽。

两名便衣同事伪装成深夜垂钓的记者,在红桥桥洞下架设了高感光度的直播设备。

而真正的杀招,是一个针孔摄像头,被巧妙地安装在了裴溯提及的“执法盲区”的一块警示牌背面。

诱饵已经撒下,剩下的只有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凌晨两点,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精悍的男人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那块警示牌,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工具,试图拆除什么。

早已布控在四周的警员一拥而上,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然而,审讯的结果却令人失望。

男子的身份信息在系统里一片空白,是个彻底的“幽灵”。

他的手机经过军用级别加密,无法破解。

他一言不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唯一的收获,是在他口袋里发现的一枚蝴蝶形状的金属薄片,材质冰冷,工艺精巧,与当年在苏棠身上发现的那枚发卡材质完全一致。

“断线的蝉。”技术队的陈东在加密通讯里对苏砚说,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尝试了暴力破解,触发了手机的自毁程序。但在它彻底烧毁前,我截获了一段数据流。所有的通讯记录都指向一个境外的虚拟号码,这个号码早就注销了。但ip跳转的路径很奇怪,有几次,它的最后一跳,汇入了市局内网的一个冗余测试端口。”苏砚的心沉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意思就是,你们内部有人在用办案系统做掩护,把它当成了一个无法被追踪的‘树洞’来传递信息。”陈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这个人,权限不低。”苏砚挂断电话,目光重新投向办公室白板上那张新增的照片——被控制的男子,以及那枚蝴蝶金属片。

在显微镜下,金属片的边缘显现出一串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微雕编号:sy04。

s-y-0-4。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冲向档案室,翻出七年前那份已经封存的结案报告。

报告的附件里,有一份临时抽调的协查人员名单。

其中一个名字,被人用黑色的墨水重重地涂改过,几乎看不出原貌。

但在涂改的痕迹边缘,隐约能辨认出两个潦草的英文字母缩写:l。

深夜,整栋法医大楼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苏砚独自一人回到了解剖室。

白天的喧嚣褪去,这里只剩下福尔马林的冰冷气息和器械的金属寒光。

她需要重新核实当年的物证,每一个细节。

她拉开物证冷藏柜,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那个贴着封条的证物袋里,静静地躺着那枚染血的蝴蝶发卡。

就在她戴上手套,准备取出证物袋的瞬间,头顶的灯光“啪”的一声,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整个解剖室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一秒后,墙角的应急灯自动亮起,投下惨白而微弱的光。

苏砚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玻璃门。

就在那扇能映出人影的门上,她看见了应急灯光勾勒出的另一个轮廓——一个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个身影的手里,同样握着一把细长的解剖刀,刀刃上,似乎还缠绕着什么丝线。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她猛地转过身,手中早已握紧了操作台上的另一把手术刀。

身后,空无一人。

冰冷的空气里,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吗?

她的目光扫过刚才站立的位置,最终定格在不锈钢操作台上。

那里,多了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笔迹陌生,但那种墨水在应急灯下反射出的特殊光泽,与苏棠画中夹层里那封求救信上的墨水,出自同源。

“sy01醒了。”苏砚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后退。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空无一人的黑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来吧,这次换我等你。”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激起一丝微不可闻的回音,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一场酝酿了七年的风暴,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寂静在苏砚的宣告中凝固,又在下一秒被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击碎。

裴溯的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入要害:“重启‘红桥案’,你的目标是谁?”

“所有当年接触过核心物证的人。”苏砚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能看到七年前的卷宗库,“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把他们全都叫回来,一个一个筛查的理由。”

申请报告在第二天清晨就递交到了市局档案科。

以“完善历史悬案数字档案”为名,苏砚申请成立一个临时联合调查组。

这理由无懈可击,甚至显得有些劳苦功高。

批准流程走得异常顺利,快得让人不安。

问询室里,光线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尘埃在光柱中浮动。

苏砚坐在长桌一侧,面前只放着一杯水和一个录音笔。

她的语速很慢,像是在闲聊家常,但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密计算。

“王师傅,您还记得当年那批证物吗?比如,那枚蝴蝶发卡。”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视线却如鹰隼般锁住对面退休物证员的眼睛。

对方的瞳孔没有明显变化,只是浑浊地眨了眨,努力回忆着。

“李姐,档案里记载,您是第一个对受害人衣物进行初步检验的,报告里提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您还有印象吗?”她口中的“符号”,实际上就是指“sy”这个编号,但她换了一种说法,一个更模糊、更引人联想的词。

一连两人,都没有任何有效反应。

他们是真的忘了,还是伪装得太好?

苏砚不动声色,迎来了第三位,也是她名单上最重要的人物——法医中心前主任,刘明远。

他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精神矍铄,看上去就是个和蔼的退休老干部。

他笑着坐下,客气地说:“苏主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苏砚回以微笑,将话题引向了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刘主任,您是当年的法医总负责人。我想确认一个细节,关于苏棠身上的物证编号。我记得当时的编号体系很特殊,好像是以‘sy’开头的。”

刘明远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他推了推眼镜:“哦?是吗?太久了,很多细节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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