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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蝴蝶未眠(1 / 1)

晨光漫过苏棠膝头的相册时,她正用指甲轻轻抠着塑封膜下那张泛黄的全家福。

相纸边角的凸起隔着塑料硌得指尖发麻,像七年前那个雨夜,她攥着蝴蝶发卡跑过巷口时,发卡别针戳进掌心的疼。

“姐姐。”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相纸上的灰。

苏砚正往玻璃杯里续温水,闻言手一抖,水珠溅在茶几上,在木纹里洇出小水洼。

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带翻了糖罐,裴溯眼疾手快接住,糖粒簌簌落进苏棠脚边的毛线筐。

“怎么了?”苏砚跪在沙发前,膝盖压得木质地板吱呀响。

她盯着妹妹泛青的眼尾——那是记忆回笼时神经高度兴奋的痕迹,和当年自己在解剖室连续工作36小时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苏棠的手指停在全家福里自己的位置。

那时她才七岁,扎着双马尾,发梢沾着草莓蛋糕的奶油。

照片里的巷口老墙还没拆,墙根下开着几丛野菊。

“那天晚上”她喉结动了动,“我不是被绑架。”

玻璃杯底重重磕在茶几上。

苏砚的指甲掐进沙发皮面,指腹蹭到苏棠手背时,摸到一片湿冷的汗。

裴溯倚着玄关的伞架,原本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指缓缓蜷起——他注意到苏棠的眼白泛起血丝,虹膜震颤频率和昨晚监护仪上β波的峰值完全吻合。

“我是自愿走进去的。”苏棠突然抬头,瞳孔里映着苏砚震惊的脸,“他们说只有我能完成‘终审’。”

“他们是谁?”苏砚的声音在发抖,却依然保持着法医特有的精准,“穿黑衣服的男人?开银灰色面包车的?”

“不知道。”苏棠摇头,额前碎发扫过相纸,“我只记得地下室有面玻璃墙,墙上全是蝴蝶。有个阿姨摸我的头,说等我长大,就能代替法官给坏人判刑。”她突然抓住苏砚的手腕,力气大得反常,“姐,他们说那不是坏事,是在帮警察。”

裴溯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周然凌晨发来的照片——手稿的纸背,那些被苏砚忽略的小字在紫外线灯下发着幽蓝的光。

他没接苏砚询问的目光,转身走进书房,指尖快速划过屏幕。

密码是母亲临终前在他手心画的蝴蝶翅膀数目。

七年前他在监狱探视室数过,左翅七根主脉,右翅七根,总共十四。

当“1414”四个数字输入完毕,文档弹出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终审程序设计白皮书》。

文件名刺得他眼眶发疼。

七年前母亲的“故意杀人案”卷宗里,主审法官的遗物清单末尾,确实有一行被红笔圈起的“未公开手稿”。

他翻出随身带的皮质笔记本,指节抵着太阳穴——那本法官的日记里,有一页写着“st系统需要更纯粹的容器”,当时他以为是笔误。

“苏砚。”他推开书房门,声音比以往低了两度,“我们需要找一个人。”

深夜的墓园飘着薄雾。

苏砚的皮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回音撞着墓碑上的金漆名字,惊起几只夜枭。

裴溯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光束扫过“陈立群 1958 - 2016”的碑刻时,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碑底一道极浅的划痕——和法官日记里夹的拓印图分毫不差。

“这里。”他用钢笔帽敲了敲划痕末端,“撬动。”

苏砚从包里取出解剖刀,刀刃插进石缝的瞬间,她闻到铁锈味——和解剖室里尸体腐败前的气味重叠。

石板松动的声响像极了停尸柜抽屉拉开时的闷响,裴溯的呼吸突然粗重,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斑在墓碑上晃出残影。

金属盒裹着油布,在泥土里埋了七年,边角的红漆已经剥落。

苏砚用刀尖挑开油布时,油布纤维粘在刀刃上,像凝固的血。

盒盖打开的刹那,裴溯的手电筒光刚好照进去——里面躺着一张银色存储卡,卡面印着极小的“st - 00”编号。

“是初始架构图。”裴溯的声音发哑,他想起周然说过,“茧”系统的核心代码是从st - 01开始编号的。

而st - 00,应该是在第一个样本出现前就存在的母体。

回到解剖室时,天已经泛白。

苏砚将存储卡插入电脑,裴溯站在她身后,能闻到她发梢沾着的墓园青草味。

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当“终审之眼 10”的字样跳出时,苏砚的手指突然顿住——在系统权限列表最顶端,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苏砚?”裴溯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目光死死钉在“最高管理者”一栏。

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苏棠”两个字上切出一道金边。

(下章预告:当苏砚发现“终审之眼”的初始测试者竟是幼年的苏棠,裴溯在代码里翻出母亲当年案件的关键证据,两人将如何在“程序正义”与“人性救赎”的钢丝上,抓住那只可能摧毁一切的蝴蝶?

)解剖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苏砚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屏幕上“最高管理者:苏棠”的字样被晨光切割成碎片,在她视网膜上投下刺目的光斑。

七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苏棠攥着蝴蝶发卡跑过巷口时,发梢沾着的不是雨水,是某种更粘稠的液体?

不,她摇头,强迫自己聚焦数据流。

时间戳在屏幕上滚动,2016年7月15日23:47:01——正是苏棠失踪的时间。

“看这里。”她的声音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指尖点向权限说明栏,“手动覆盖ai判决的核心代码,绑定的生物特征是苏棠的虹膜、声纹、骨密度。”鼠标滚轮转动,显示框跳出一串加密日志,“七年前的测试记录,‘容器已激活,终审官st-07就绪’。”

裴溯的指节抵在电脑主机上,金属外壳被压出细微的凹陷。

他盯着“2016”这个年份,喉结动了动——那年母亲的“故意杀人案”刚结案,主审法官正是st系统最初的开发者之一。“他们用未成年儿童做司法实验。”他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用‘绝对正义’的幌子,把法律变成私人程序。”

沙发上的苏棠突然站起,毛线筐被碰倒,粉色毛线滚到苏砚脚边。

她的瞳孔还带着记忆回笼后的涣散,却在触及屏幕时骤然聚焦:“姐,那个阿姨说过,终审之眼能找到警察找不到的证据,让所有坏人都受惩罚。”她抓住裴溯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西装袖口,“如果它真的能像当年抓住害我妈妈的凶手那样”

裴溯的手腕微微发颤。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掌心的血蝴蝶,想起自己在法庭上用十年时间翻案,最终只找到一份被篡改的监控录像——如果当年有这样的系统,母亲是不是不会含冤而死?

但下一秒,他低头看向苏棠泛青的眼尾,想起解剖室里那些被系统标记为“无需复核”的旧案卷宗。“它会吞噬人性。”他按住苏棠的手背,“法律的温度,是法官敲下法槌前看一眼受害者家属的眼泪,是律师在证据链里为无辜者争一线生机。

这些,代码给不了。“

苏砚伸手碰了碰妹妹发顶。

苏棠的头发还是和七年前一样软,带着草莓味的洗发水香。“棠棠,”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解剖台上的尸检报告,“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那个杀妻案?

监控显示丈夫推了妻子,但法医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抗抑郁药粉末——是妻子自己站在天台边缘,丈夫想拉她回来。“她的拇指摩挲着苏棠耳后那颗小痣,”系统会怎么判?

它只会看监控里的推搡动作。

但人会疼,会后悔,会在最后一刻心软。“

苏棠的眼泪突然砸在苏砚手背上。

她松开裴溯的手腕,后退两步撞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可你也说过,现在的法律总让坏人钻空子!”她抓起桌上的解剖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七年前那些警察说我是被绑架,可他们连面包车的车牌都没查清楚!

如果终审之眼能“

“够了。”裴溯突然上前,握住苏棠举刀的手。

他的指腹蹭过刀刃,一道血珠渗出来,“疼吗?”他盯着苏棠发红的眼睛,“疼是因为你是活人,不是程序。

法律可能不完美,但它是活人用疼痛和眼泪写出来的。“

苏棠的手慢慢垂落。

解剖刀当啷一声掉在金属托盘上,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深夜十一点,解剖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丝合缝。

苏砚站在冷藏柜前,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

她摸出兜里的存储卡——白天他们明明已经格式化了核心数据,但方才整理苏棠的病历本时,一张泛黄的便签从夹层掉出,上面是苏棠七岁时的字迹:“姐姐说要相信警察,可警察没找到我。”

鼠标点击“回收站”的瞬间,她的手顿了顿。

屏幕突然亮起幽蓝的光,一行血红色的字跳出:“检测到终审官st-07生物特征。”苏砚猛地抬头,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闪烁——她明明关了所有外接设备!

“欢迎回来,终审官st-07。”机械音从音箱里传出时,苏砚的后颈泛起凉意。

她想拔电源线,可屏幕已经开始疯狂滚动代码,“系统重启中1020”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市中级人民法院机房里,六台服务器同时发出尖锐的警报。

值班员小吴盯着监控屏,额角沁出冷汗——所有案件的审理进度条都在倒退,“故意杀人案”“贪污案”“未成年保护案”的标签像被无形的手撕碎,重新排列成“终审待决”。

裴溯的手机在卧室床头柜震动时,他正盯着天花板上苏棠小时候贴的星星贴纸。

屏幕亮起,是宋杰的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消息跳出来:“法院服务器异常,和你说的那个系统有关!”

他翻身下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玄关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像极了七年前母亲临终前,手心那只血蝴蝶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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