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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伪善之庭(1 / 1)

听证大厅的冷白光打在深褐色木桌上,三十七个旁听席座无虚席,摄像机镜头像潜伏的蛇,随时准备捕捉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

苏砚坐在证人席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发间的蝴蝶发卡,金属的凉意顺着指腹渗入血脉——这是她今早特意从停尸房证物柜取来的,七年前妹妹苏棠失踪时别在发间的那枚发卡。

“下面请st集团委托的心理干预专家杨柳女士发言。”审判长的声音像一块棱角分明的冰块,砸在嗡嗡作响的空气中。

苏砚抬起头。

一位穿着驼色套装的女士踩着细高跟鞋走上台,手腕上的银镯轻轻作响,和三天前在楼梯间阴影里的姿态一模一样。

杨柳将一份淡蓝色文件递给法警,转身时目光扫过苏砚,语调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经过二十三次催眠回溯和脑电波监测,我很遗憾地得出结论——苏砚女士的记忆存在系统性篡改的痕迹。”

旁听席上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苏砚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那是st实验留下的植入体在发烫。

她想起昨晚裴溯帮她换纱布时,指尖轻轻按了按她的伤疤:“他们怕你记起太多。”此刻,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起来——实验室的白墙、针管扎进后颈的灼痛,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是自愿参与的,对吗?”

“具体来说,”杨柳翻开文件,“她对七年前苏棠失踪案的目击记忆,实际上是通过反复暗示植入的虚假认知。”她转向审判长,“根据《精神卫生法》第二十六条,我申请认定苏砚女士不具备完整的法律认知能力,其证词应视为无效。”

苏砚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她看见裴溯在被告席上放下钢笔,指节抵着下巴,喉结动了动——这是他准备反击时的习惯性动作。

三个月前在解剖室,他曾拿着杨柳的心理咨询记录对她说:“这个女人的催眠记录里,每段引导语都藏着陷阱。”

“审判长,我请求播放一段录音。”裴溯站起身来,西装的肩线在灯光下绷得像锋利的刀刃,“这段录音摄于两个月前,地点是st旗下的‘阳光心理诊所’。”

投影仪的蓝光亮起时,杨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砚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带着催眠后的恍惚:“我……我是自愿签署实验协议的……”

“很好,”另一个声音温和得像春夜的雨,正是杨柳,“再想一想,苏棠的失踪是不是你实验的一部分?你当时是不是觉得,牺牲妹妹能换来更重要的东西?”

“反对!这是诱导性提问!”st的代理律师拍桌抗议。

“反对无效。”审判长皱着眉头看向杨柳,“杨女士,这是否是你为苏砚做心理疏导时的录音?”

杨柳的手指在文件封面上抠出了月牙印,但仍然保持着微笑:“这只是治疗过程中的常规引导,目的是帮助苏砚女士正视创伤——”

“正视创伤需要伪造记忆吗?”裴溯打断了她,调出脑电波监测图投到屏幕上,“根据中科院神经所的鉴定,这段录音里苏砚的δ波异常活跃,说明她当时处于深度催眠状态。一个试图操纵他人记忆的专家,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是否清醒?”

旁听席上的喧哗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苏砚望着杨柳紧握的双手,突然想起昨晚马文发来的照片——那个在st实验室外蹲守的身影,领口别着和杨柳同款的银镯。

“审判长,我这里有一份新证据。”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书记员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士逆光走进来,皮鞋跟敲出清脆的节奏——是消失了三天的马文。

他将牛皮纸袋递给法警,目光扫过杨柳时闪了闪:“st的心理专家,实际上是国际生物科技组织‘黑蝶’的高级研究员。”

投影切换成一份海外出入境记录。

苏砚看到“杨博士()”的名字在“黑蝶年度峰会”的参会名单里格外刺眼,下方附着的实验报告标题让她的血液都凝固了——《基于催眠术的脑部控制可行性研究》。

“杨女士所谓的心理治疗,”马文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划开了伪善的表皮,“不过是‘黑蝶’非法实验的预演。她为苏砚做的‘记忆修复’,本质上是用催眠重构认知,让受害者自愿为加害者背书。”

杨柳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突然抓起桌上的保温杯。

苏砚注意到她倒水时,左手无名指内侧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和马文拍到的“黑蝶”研究员实验日志里的烫伤记录完全吻合。

“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推测。”杨柳喝了口水,声音却比水温还冷,“我要求对这份报告进行——”

“杨女士。”裴溯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猫,“需要我提醒你上周三凌晨两点,你在‘黑蝶’日内瓦分部的视频会议内容吗?”

空气瞬间凝固。

杨柳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指节捏得泛白,但三秒后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审判长,我需要时间核实这些指控。”

苏砚看着她,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

妹妹苏棠被抱上黑色轿车时,车窗里也有这样一双镇定的眼睛,温柔地说:“姐姐别怕,我们带棠棠去玩。”此刻这双眼睛依然平静,只是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某种近乎期待的暗流。

法槌落下时,杨柳低头整理文件。

苏砚看到她手机屏幕亮起,备忘录里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删除——“b计划启动,目标已入局”。

法槌的余音还在穹顶下震颤,杨柳突然笑了。

她放下整理到一半的文件,银镯在桌面叩出细碎的响,目光扫过苏砚时,眼尾的细纹像被风吹开的蛛网:“你们以为自己挣脱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刺,“不,你们只是进入了下一阶段。”

苏砚的后颈植入体又开始发烫。

那是st实验留下的金属碎片,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灼烧皮肤。

她看见杨柳的指尖在桌沿轻点,和七年前暴雨夜那辆黑色轿车里的动作如出一辙——当时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也是这样,隔着车窗对她笑,说要带苏棠去看蝴蝶标本。

“你以为你救得了她吗?”杨柳倾身向前,瞳孔里浮起病态的亮,“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苏砚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痕。

妹妹苏棠失踪时戴的蝴蝶发卡硌着太阳穴,金属凉意顺着头皮往下爬。

她想起昨夜在裴溯公寓,解剖灯映着他苍白的脸,电脑屏幕上跳动着st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画面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将银色液体注入玻璃罐,罐中漂浮的,是一截裹着半透明薄膜的手腕,腕骨内侧有颗朱砂痣,和苏棠三岁时烫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反对!”st代理律师的吼叫声像块破布,被审判长的法槌轻易撕碎。

裴溯的手指在桌下勾住苏砚的小指,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根锚。

苏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旁听席的喧哗,她突然起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木椅发出刺啦响。

“审判长,我申请提交新证据。”她从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取出一支冷冻管,淡金色的液体在冷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这是我三天前在st实验室地下五层提取的骨髓样本。”

杨柳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苏砚注意到她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是谁。”苏砚将冷冻管递给法警,指尖在蝴蝶发卡上轻轻一按,那是妹妹失踪前最后一次替她别上的,“而是为了证明我还能选择成为谁。”

她转身看向杨柳,目光穿过三十七个旁听席的喧嚣,落在对方染着浅茶色的瞳孔上:“你用催眠篡改记忆,用实验定义‘人类’,但你永远无法定义——”她顿了顿,声音突然稳得像解剖刀划开肋骨的第一刀,“我选择站在这里的理由。”

旁听席的议论声突然断了。

苏砚看见裴溯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他钢笔尖的墨水滴在笔录纸上,晕开一小团乌云——那是他们昨夜在解剖室对时的暗号:如果她说出这句话,裴溯就启动b计划。

“休庭三十分钟。”审判长揉了揉眉心,法槌落下的瞬间,杨柳几乎是弹起来抓起手提包。

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经过苏砚身边时,带起一阵冷香,混着某种化学试剂的苦。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

转过安全通道的转角时,杨柳的脚步突然顿住——六个举着照片的人堵在走廊尽头,最前面的老太太怀里抱着褪色的小熊玩偶,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和苏棠同款的白裙子。

“杨医生,我女儿的抑郁症诊断书是你签的吧?”老太太的手在抖,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空洞,“她说吃了你的药就能考上大学,结果在实验室里”

“我儿子的自杀报告写着‘无外部干预’。”穿工装的男人捏紧照片,指节发白,“可监控里明明是你给他打了针!”

杨柳后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绿萝。

泥土溅在她驼色套装上,像块丑陋的补丁。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太的哭嚎淹没:“我要我孙女!

你还我孙女!“

苏砚站在听证厅门口,看见裴溯从消防通道走出来。

他靠在墙上,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钢笔,目光像解剖刀般扫过混乱的人群:“正义也许迟到,”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但从不缺席。”

杨柳突然笑了,她扯下颈间的银镯砸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惊得人群短暂安静。“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赢了?”她的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赵天明亲自出庭的那天,”她盯着苏砚的方向,“才是真正的审判。”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苏砚望着杨柳被法警带走的背影,听见裴溯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低头看了眼消息,抬头时眼底翻涌着暗潮:“st集团法务部刚刚提交申请——”他顿了顿,将手机屏幕转向苏砚,“赵天明要以‘维护司法稳定’为由,亲自出庭作证。”

窗外的云遮住了太阳。

苏砚摸出发间的蝴蝶发卡,金属在指腹压出红印——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妹妹就是戴着它被抱上车的。

此刻发卡内侧,隐约能看见一行极小的刻字:等姐姐来接我。

听证厅的电子屏开始倒计时,红光在苏砚脸上投下血般的影子。

她转身时,裴溯的手已经搭在她后背上,体温透过西装布料传来:“该回去了。”他说,“终局,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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