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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血证无声(1 / 1)

解剖室里,苏砚白大褂的口袋中,手机震动了三次。

第一次是宋杰发来消息“已到实验室”,第二次是“激光扫描启动”,第三次是“数据开始解析”。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3:17,秒针每跳动一格,她后颈的皮肤就跟着紧绷起来。

裴溯靠在操作台前,西装袖口挽到小臂,正用镊子夹起那枚蝴蝶发卡。

金属表面的划痕在冷光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他的指尖顺着划痕移动,仿佛在触摸某种被刻意抹去的密码:“七年前警方在坠楼现场找到它时,你确认过是苏棠的。”

“我确认过背面的刻字。”苏砚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时她刚从警校的解剖课上被拉出来,警灯在雨幕中映得一片通红,警察举着证物袋问她:“这是你妹妹的吗?”她看到发卡背面“棠棠”两个小字被血浸透,就像两滴凝固的眼泪。

现在想来,那血可能根本不属于苏棠——如果这枚发卡被人刻意调换过的话。

金属门突然被推开。

宋杰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实验室的试剂渍,手里举着平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读取到部分数据了。”他的喉结动了动,“pr - 001号人格载体——植入时间:2003年7月15日。”

苏砚的呼吸瞬间停滞。

2003年7月15日,正是苏棠失踪的日子。

平板屏幕被推到她面前,淡蓝色的数据流中,那行日期就像一把淬毒的刀。

她伸手去触碰屏幕,指尖在离平板三厘米的地方颤抖着,仿佛触碰到的不是电子字符,而是妹妹被捂住嘴时的哭声。

“人格载体……”她喃喃重复道,“他们给她植入芯片,是为了承载另一个人的人格?”

裴溯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后颈,指腹轻轻按压着风池穴:“st - 07的病历显示,张语桐三年前开始出现记忆混乱,总说自己‘原本是另一个人’。”他的声音如同浸了冰的丝绸般冰冷,“现在看来,不是混乱,而是替代。”

宋杰的平板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新的数据跳了出来:“载体编号关联到‘光茧计划’——”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喉结滚动了两下,“项目备注里写着‘备用容器’。”

备用容器。

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苏棠攥着她的衣角说:“姐姐,有个叔叔说要给我变魔术,他的箱子会发光哦。”发光的箱子,可能是手术台的无影灯;变魔术,可能是在她体内种下这枚芯片。

而所谓的“备用容器”,或许意味着当某个“主容器”出现问题时,苏棠的身体会被用来承接另一个人的意识。

“我需要看完整的扫描报告。”她抓起白大褂就要往外走,却被裴溯拽住手腕。

他的拇指抵在她腕间跳动的血管上,力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固执:“先去做心理评估。”

“现在?”

“杨柳说你最近总在凌晨三点惊醒,说胡话。”裴溯的拇指轻轻碾过她腕骨突出的棱角,“st - 07的病例显示,被植入者后期会出现记忆排斥反应。”他顿了顿,“我需要确认,你的异常是不是……”

“也是排斥反应。”苏砚替他说完。

她望着解剖室墙上的挂钟,分针正指向4,就像一把刺向心脏的刀。

“十分钟。”她扯回自己的手腕,“评估完立刻去实验室。”

心理评估室的躺椅还残留着上一个患者的温度。

苏砚平躺下来,闻到枕套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杨柳特意选的安抚气味。

电极片贴在太阳穴上时,她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听着仪器启动的嗡嗡声。

“放松,像平时解剖时那样专注。”杨柳的声音从观察室传来,“我要同步记录你的脑电波和眼动轨迹。”

屏幕上的绿色波形图开始跳动。

前三十秒还平稳得像一条线,直到杨柳轻声问道:“说说你最近的梦。”

波形突然炸开,出现一片刺目的锯齿。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看见黑暗中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手里举着蝴蝶发卡,金属表面沾着某种黏腻的液体。

“姐姐救我。”苏棠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他们说我是……”

“苏砚?”杨柳的声音穿透迷雾传来,“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她猛地坐起来,电极片被扯得歪歪扭扭。

后颈全是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就像有人正用冰冷的手指沿着骨缝攀爬。

“我梦见……”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梦见一个手术室,有蝴蝶发卡,还有……”还有什么?

她努力回想,却只抓住一片空白,“记不清了。”

杨柳的眉峰皱成了一道线。

她调出脑电波图,异常波动的区域集中在海马体和杏仁核——那是记忆与情绪的核心区域。

“你的潜意识在抗拒某些记忆。”她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解剖刀般锐利,“有没有试过短暂失忆?比如某天早上醒来,完全不记得前一晚做了什么?”

苏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发卡。

上周三她在实验室加班到凌晨,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一支没见过的记号笔;上周五她明明记得把苏棠的病历锁进抽屉,再打开时却发现病历夹里夹着一张陌生的手术同意书……这些碎片突然在脑海中炸开,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有。”

“可能是植入物引发的记忆覆盖。”杨柳的声音放轻了,“如果芯片不仅能记录,还能……”

“苏法医。”实验室的小吴突然敲开评估室的门,“宋哥说芯片完整数据出来了,让您赶紧过去。”

苏砚几乎是踉跄着站起来的。

她撞翻了躺椅旁的水杯,玻璃碎片在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却好像完全没听见。

裴溯跟在她身后,弯腰替她捡起掉落的电极片,指腹擦过她发颤的手背:“我陪你。”

实验室的玻璃墙后面,宋杰正对着全息投影的数据流皱着眉头。

看见苏砚进来,他调出关键信息:“除了植入时间,还关联到‘光茧计划’的患者档案——”他的鼠标点向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法院调取权限才能打开,但……”他顿了顿,“我黑进了当年的医疗废物处理记录。2003年7月16日,有一具未成年女性遗体被标记为‘实验失败品’,送去火化。”

苏砚的指尖抵在全息投影上,那行“实验失败品”的字样被她的体温晕染出模糊的重影。

如果这具遗体被当成了苏棠,那么真正的苏棠,可能还作为“备用容器”活着,带着那枚刻着“棠棠”的发卡,在某个实验室里等待被“激活”。

“我要申请再审。”裴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换上了深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就像一把收进鞘的刀,“用芯片数据、医疗记录,还有st - 07的dna比对结果——”他看向苏砚,“张语桐的dna和‘苏棠遗骸’的比对报告,显示二者有997的同源性。”

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意味着,七年前警方认定的“苏棠遗骸”,其实是张语桐的;而张语桐现在体内的“人格”,可能才是真正的苏棠。

“你疯了?”第二天的法庭上,检察官将裴溯的证据清单拍在桌上,“仅凭一块芯片和dna相似度,就想推翻七年前的结案报告?”

裴溯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上的档案夹:“这里有三十七份同类病例,都是‘光茧计划’的受害者,他们的家属都签了‘自愿捐赠遗体’的文件。”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解剖刀,“而苏棠失踪当天,苏父苏母正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根本不可能签署任何文件。”

法庭陷入短暂的寂静。

法警的皮鞋声在走廊里回响,就像命运的倒计时。

“休庭十分钟。”法官敲下法槌。

苏砚站在法庭外的落地窗前,看着阳光把裴溯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正在打电话,指关节抵着太阳穴,声音压得很低:“尽快拿到‘光茧计划’的原始档案……对,包括销毁记录。”

风突然掀起她的白大褂下摆。

她低头整理时,瞥见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是张浩。

他昨天刚来过解剖室,举着女儿的遗照质问:“你们凭什么说那不是我女儿?”现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只留下地面上一个模糊的鞋印,就像一片被踩碎的枯叶。

苏砚的后颈又开始发紧。

她摸出手机,想给裴溯发消息,却在解锁时看见屏幕上的时间:15:17。

这个数字让她想起实验室的数据流,想起“2003年7月15日”,想起妹妹说过的“箱子会发光”。

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法警朝这边跑来,而裴溯已经挂断电话,西装袖口沾着刚才打电话时蹭到的粉笔灰。

“法官同意再审。”裴溯说。

他的声音很轻,但苏砚听见了,在一片嘈杂声中,那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而在解剖室的金属门外,张浩正攥着女儿的遗照。

照片上的女孩戴着蝴蝶发卡,背面的红色字迹被他用刀片刮得干干净净——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是刮不掉的,比如七年前那个雨夜,他看见“苏棠”被推进白色面包车时,车身上印着的“光茧生物”四个小字。

他抬起手,指关节即将叩响那扇冰冷的门。

当解剖室的金属门被敲响时,苏砚正低头整理张浩女儿的dna比对报告。

裴溯刚给她倒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在报告边缘洇出一小片浅褐色的晕。

“谁?”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尾音却不可察觉地发颤——刚才在走廊瞥见的那个身影,此刻正站在门外。

门把转动的瞬间,张浩的脸闯入视线。

他眼周青黑得像涂了墨,手里攥着一张四角卷起的照片,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苏法医,裴律师。”他的喉结滚动两下,照片被递到苏砚面前,“这是我女儿十岁生日拍的……可我不记得她有过这个表情。”

苏砚接过照片。

相纸边缘沾着潮湿的痕迹,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粉色蓬蓬裙,抱着小熊玩偶,嘴角咧到耳根,可眼尾的肌肉却僵成两条直线,瞳孔散得像团雾:“就像……不是她自己。”张浩的声音突然哽咽,“我老婆昨天翻老相册,说这孩子笑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裴溯俯身凑近照片,镜片后的睫毛轻轻颤动:“这是典型的表情肌失能。”他的指尖虚点在女孩颧肌位置,“自然笑容会带动眼轮匝肌收缩,但这里……”他的声音顿住,与苏砚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想起st - 07病例里的描述——“人格替代期出现面部神经控制异常”。

苏砚的后颈又开始发紧。

她摸出放大镜,照片在玻璃镜片下显出更清晰的纹路:女孩耳后有个淡褐色的小点,和张语桐病历里“植入芯片位置”的标记完全重合。

“什么时候拍的?”她的声音发涩。

“2003年7月14日。”张浩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相馆收据,日期栏的蓝墨水晕成团,“第二天她就……”他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就说要跟‘变魔术的叔叔’去看发光的箱子。”

发光的箱子。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想起妹妹苏棠失踪前说过的话,想起宋杰扫描出的“2003年7月15日”植入时间——这两个孩子,竟在同一天被推进了“光茧计划”的实验室?

“苏法医?”张浩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苏砚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解剖刀从操作台上滑落,“当啷”一声撞在金属托盘上。

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白雾,耳边响起电流杂音,有个沙哑的女声混在其中:“你是新的容器……别醒来。”

“苏砚!”裴溯的手臂环住她腰腹。

他的西装面料带着体温,却压不住她剧烈的颤抖。

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腕,掌心很快渗出温热的湿意——是她自己的血。

“我没事。”她咬着牙直起身子,却在触到操作台边缘时踉跄。

裴溯的手掌始终虚悬在她后腰,像道无形的墙。

张浩已经退到门边,攥着照片的手垂在身侧,瞳孔里映着苏砚发白的脸。

“可能是低血糖。”苏砚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去拿抽屉里的葡萄糖。

裴溯的目光像根细针,扎在她后颈:“今晚我送你回家。”

“不用。”她的声音太急,尾音都飘了。

夜幕降临时,解剖室的冷光灯依然亮着。

苏砚站在标本柜前,玻璃后面是那具被误认作苏棠的遗骸。

骨骼表面的荧光标记在黑暗里泛着幽蓝,像撒了把碎星子。

“如果你是张语桐……”她的指尖抚过锁骨位置,“那七年前被推进面包车的,真的是苏棠吗?”骨骼的指骨在玻璃后投下细瘦的影子,和她自己的手叠在一起,“如果苏棠的人格在张语桐身体里……那我又是谁?”

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

苏砚猛地转身,撞得标本柜玻璃嗡嗡作响。

她摸向颈后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童年爬树摔的,母亲总说“小砚最勇敢,都没哭”。

此刻疤痕中心却鼓起个小包,皮肤下有黑色液体在蠕动,像条细小的蛇。

她踉跄着冲向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

指尖刚触到疤痕,黑色液体突然破皮而出,滴在瓷砖上发出“滋啦”一声,瞬间腐蚀出个指甲盖大的坑。

“叮——”

手机在操作台上震动。

苏砚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宋杰发来的消息:“芯片加密层出现松动,明早八点……”

消息没写完。

屏幕突然黑屏,再亮起时,显示的是解剖室门口的监控画面——裴溯正站在门外,西装领口微敞,手里提着她落在法庭的白大褂。

他仰头看向摄像头,镜片后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两簇幽蓝的火。

苏砚的手指悬在门锁按钮上,最终按下了开门键。

夜风卷着消毒水味涌进来,裴溯的声音裹在风里,低得像句叹息:“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而在三公里外的实验室里,宋杰的电脑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全息投影的数据流疯狂滚动,最后定格在一行血红色的字上——

【容器002:激活倒计时2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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