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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幽影之下(1 / 1)

凌晨五点,苏砚就醒了。

枕头边的金属纽扣硌得她手腕生疼,她捏着那枚纽扣坐起来,窗外的天光正从纱帘缝隙里渗进来,像把生锈的刀。

刑侦队紧急会议的通知在手机屏上投下冷白的光,她盯着“八点”两个字,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妹妹苏棠就是在八点零三分,从她视线里消失的。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穿警服的人都在看她。

队长张晓正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叉,笔帽咬得变形,见她进来,喉结动了动:“小苏,坐。”

苏砚在靠墙的铁椅上坐下,后颈贴着冰凉的墙面。

桌上摆着她的工作证,封皮泛着旧皮夹的油光,那是她刚转正时师傅送的。

“经分局党委研究决定,”张晓翻开文件夹,纸张摩擦声像碎玻璃,“苏砚同志因近期多次擅自行动,违反办案程序,暂停法医职务,配合调查。”

血往头顶涌。

苏砚盯着张晓的喉结,那枚她去年在解剖室帮他找的银质领带夹正闪着光——他当时说妻子送的,要戴着见重要的人。

“吴刚的审讯记录显示他购买过蝴蝶发卡,”她的声音比冰库里的镊子还冷,“七年前的监控盲区,他的活动轨迹和苏棠失踪时间高度重合,为什么不继续追查?”

张晓的手指在文件夹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小苏,你是怀疑整个系统的公正性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苏砚看见斜对角的老陈在擦眼镜,镜片后的眼睛躲着她;新来的实习生小周在转笔,笔帽掉在地上,没人捡。

散会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匿名短信:“停止调查,否则下一个进医院的是你。”她把手机攥得发烫,转身时撞翻了椅子,金属腿刮过地面的尖啸里,她听见自己说:“张晓,我要调阅近十年所有涉及蝴蝶元素的案件卷宗。”

“停职期间无权调阅。”张晓没回头。

苏砚在楼梯间站了十分钟,看阳光爬上墙根的青苔。

她摸出裴溯给的u盘,那是他上周硬塞给她的,说“万一我脑子抽了”。

此刻u盘贴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炭——她需要证据链,完整的,能穿透这张网的。

市立医院病房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裴溯半靠在床头,输氧管在鼻尖投下蛛网似的阴影,左手背上还贴着渗血的胶布。

见她进来,他动了动手指,喉结滚出沙哑的笑:“苏法医,停职第一天就翘班?”

苏砚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粥香混着药味在空气里打架。

她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医生说你至少要躺三天。”

“躺三天,足够他们销毁十份证据。”裴溯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还带着手术时残留的薄茧,“那封信里有证人名单,当年我母亲案的陪审员、法警、甚至给她送最后一餐的狱警。他们都签了字,说判决书里的关键证词是伪造的。”

他的呼吸带着血锈味,每说一句都要停顿:“主审法官把日记藏在废弃教堂的地下室,木箱,带铜锁的。他现在……是省高院的大法官。”

苏砚的指甲掐进掌心:“你怎么知道?”

“他在我母亲死刑执行前,往她的药里加了镇静剂。”裴溯的瞳孔缩成针尖,“我在他办公室的监控里看见的,用了三年时间黑进法院内网。”

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来。

苏砚被挤到墙角,看白大褂们围着病床忙碌,裴溯的手垂下来,指尖还勾着她的衣角。

废弃教堂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灰尘像金色的雾在光束里跳舞。

苏砚打着手电筒往下走,石阶上的苔藓滑得她踉跄,扶墙时摸到潮湿的砖缝,像摸到某种腐烂的心跳。

地下室的木箱在最里面,铜锁生了绿锈。

她用解剖刀撬开,霉味裹着纸页的脆响涌出来——泛黄的日记,第一页夹着张老照片,穿法袍的男人抱着个戴蝴蝶发卡的小女孩。

脚步声。

苏砚猛地关上手电,后背贴上潮湿的砖墙。

那声音越来越近,皮鞋跟敲在石阶上,像敲在她心脏上。

她看见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木箱,男人弯腰时,袖扣闪了下——是蝴蝶形状的,和裴母录音里说的一模一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死死咬住嘴唇。

男人突然转身,手电筒的白光刺得她闭眼,再睁眼时,他已经站在木箱前,手指划过日记本的边缘。

苏砚摸到身后的忏悔室,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

男人的脚步停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呼吸,直到钟楼的铜钟突然敲响——七点整,十年前苏棠失踪的时间。

她趁机冲出去,石阶在脚下翻飞,教堂外的风灌进领口,冷得她打颤。

手机屏幕亮着,是孙悦的短信:“老茶馆,西厢房,半小时。”

老茶馆的门帘是褪色的蓝布,掀开时带起一阵茉莉茶香。

孙悦坐在靠窗的位置,茶盏里浮着半片茶叶,像片将落的叶。

她推过来一盒磁带,塑料壳上贴着泛黄的标签:“20050312 孙建国采访实录”。

“我父亲是记者,”孙悦的手指摩挲着磁带,指甲盖泛着青,“他调查权贵子弟撞死环卫工的案子,第二天就出了车祸。”她抬头时,眼睛像两口深井,“你们查到的蝴蝶发卡、吴刚、那个法官……都是同一张网。”

“为什么帮我们?”苏砚捏着磁带,边缘硌得生疼。

“我父亲临终前说,”孙悦站起来,蓝布门帘在她身后晃,“要让光透进来。”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茶盏里的水纹还在晃,倒映着苏砚苍白的脸。

回到家时,信箱里塞着个红色信封。

苏砚的手在抖,封口处的蜡印是只蝴蝶,翅膀上沾着暗红的痕迹。

照片滑出来的瞬间,她的呼吸停了——是苏棠,七年前的生日照,扎着羊角辫,发卡在阳光下闪着银芒。

背面的字是血写的:“她还活着。”

手机在掌心震动,裴溯的号码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拨了三次,都是忙音。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她冲向客厅的电脑,调出医院的监控画面——裴溯的病房,23:07分,护士推着治疗车进去;23:08分,治疗车出来,床上的人不见了。

监控画面突然黑屏,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你确定要继续吗?”

苏砚抓起车钥匙,金属纽扣从口袋里掉出来,滚到沙发底下。

她蹲下去捡,看见沙发缝里塞着张纸条,字迹是裴溯的:“如果我消失,查市立医院地下二层,3号太平间。”

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像某种即将展开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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