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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辽东郡城,胡汉争牧(1 / 1)

三日后傍晚,扶苏一行人抵达辽东郡城。

刚到城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夹杂着牛羊的叫声和器物碰撞的声响。扶苏勒住马,对身旁的吕雉说:“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咱们去看看,说不定是百姓遇到了难处。”

吕雉点点头,跟着扶苏牵着马往前走。离着还有几十步,就看到一片开阔的草场,草场上围了几十个人,一边是穿着皮衣、梳着辫子的东胡牧民,一边是穿着短打、扛着锄头的汉民,双方手里都拿着农具,脸涨得通红,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身材高大的东胡汉子,手里握着马鞭,指着汉民脚下的粟米地,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喊道:“这草场是我们白鹿部的!去年冬天雪灾,我们的牧场全被埋了,牛羊死了一千多只!我们找辽东郡守,他让我们自己找地方放牧,我们才来这儿的!你们凭什么在这儿种粟米?把地还给我们!”

汉民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手里握着锄头,气得手都在抖:“你胡说八道!这地是去年秋天,辽东郡守亲自划给我们的垦荒地!我们二十多户人家,从河南迁来,辛辛苦苦开垦了三个月,才种上粟米,现在眼看就要抽穗了,你们来放牛羊,把粟米踩坏了,我们今年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东胡汉子急了,扬起马鞭就要打老汉,旁边一个汉民立刻举起锄头挡住,怒喝道:“你敢动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们不成!”

“动手就动手!谁怕谁!” 东胡牧民们也纷纷举起马刀和马鞭,汉民们也握紧了锄头和镰刀,眼看就要打起来。

“住手!” 扶苏快步上前,挡在双方中间,身后的两个影卫也立刻跟上,站在他两侧,目光警惕地盯着众人。

东胡汉子上下打量着扶苏,见他穿着青色长衫,不像官府的人,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我们白鹿部和汉民的事,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扶苏拱手行礼,语气平和:“在下赵苏,是从关中过来的士子,路过辽东,恰巧看到这里的纷争,想劝劝各位。大家有话好好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伤了和气,不值得。”

汉民老汉看着扶苏,叹了口气:“先生,不是我们想吵架,是他们太过分了!这地是官府划给我们的,他们非要来放牛羊,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

东胡汉子也说道:“先生,我们也没办法!去年雪灾,我们部落死了不少人,要是再找不到牧场,剩下的牛羊也活不了,我们部落的人也要饿死!我们找郡守,他不管我们,我们只能来这儿了!”

扶苏点点头,对两人说:“我明白你们的难处。白鹿部遭了雪灾,需要牧场养牛羊;汉民们开垦荒地种粟米,需要保住庄稼。你们双方都有道理,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打架。这样,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郡守府问问,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双方都满意,怎么样?”

东胡汉子有些犹豫,看向身边的牧民,一个年长的牧民小声说:“首领,这位先生看着像个好人,不如就等他去问问,说不定真能有办法。”

汉民老汉也说道:“先生,那就麻烦您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您快去快回。”

扶苏应了声,对吕雉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郡守府,很快就回来。” 然后带着一个影卫,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辽东郡守府的大门敞开着,几个士兵守在门口。扶苏走上前,对士兵说:“在下赵苏,是关中士子,有要事求见郡守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士兵进去通报后,很快出来说:“郡守大人请您进去。”

扶苏跟着士兵走进郡守府,来到正厅。郡守李达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他约莫五十岁,穿着青色官袍,看到扶苏,连忙起身:“先生远道而来,快请坐。不知先生找本官,有什么事?”

扶苏坐下后,直接说道:“李郡守,城外白鹿部牧民和汉民争草场的事,您知道吗?双方都快打起来了,要是不及时解决,恐怕会出人命。”

李达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脸无奈:“怎么不知道?昨天白鹿部的首领巴图就来找过我,说要牧场;今天早上,那些汉民也来请愿,要保住粟米地。本官也想解决,可辽东的牧场本就少,去年雪灾又毁了一大半,实在没地方给白鹿部;那些汉民的垦荒地,是朝廷批准的,也不能随便收回,本官实在没办法啊。”

扶苏说道:“郡守,我倒有个主意。您可以在城外找一片闲置的荒地,划给白鹿部做牧场。我听说城东三十里有片‘荒草坡’,那里地势平坦,水草也还算丰美,只是之前没人开垦,正好可以给白鹿部用。另外,派农官去教白鹿部牧民种些耐寒的粟米和燕麦,让他们半牧半农 —— 这样一来,他们既有牧场养牛羊,又能种粮食,不用再担心饿肚子;汉民的粟米地也能保住,不会被踩坏,您觉得怎么样?”

李达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桌子:“先生这个主意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荒草坡呢?那地方确实闲置了好几年,划给白鹿部正好。而且教他们半牧半农,不仅能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还能让他们慢慢融入汉地,减少纷争,真是一举两得!”

扶苏又补充道:“郡守,还有两件事要注意。一是要跟白鹿部说清楚,划给他们荒草坡后,不能再去汉民的垦荒地放牧,要是违反,就收回牧场;二是跟汉民们说,要是白鹿部遇到困难,比如缺种子、缺农具,能帮就帮一把,胡汉百姓和睦相处,辽东才能安稳。”

李达连连点头:“先生说得对!本官这就派人去办,先去荒草坡查看,然后通知白鹿部和汉民,明天一早就把这事定下来。”

当天晚上,李达就派了官员去荒草坡丈量土地,又让人分别通知白鹿部和汉民,说明天在草场集合,解决纷争。

第二天一早,扶苏和吕雉来到草场时,李达已经带着官员和农官在了。巴图和汉民老汉也带着人早早等候,双方虽然还有些戒备,但没有再争吵。

李达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经过商议,本官决定将城东荒草坡划给白鹿部做牧场,那里水草丰美,足够你们养牛羊。另外,农官会教你们种耐寒的粟米和燕麦,以后你们既能放牧,又能种粮,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巴图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郡守大人,您说的是真的?荒草坡真的划给我们?还教我们种粮食?”

李达点头:“是真的。但本官有个条件,划给你们牧场后,不能再去汉民的垦荒地放牧,要是违反,就收回牧场,你们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 巴图连连点头,激动地对身后的牧民喊道,“大家听到了吗?郡守大人给我们牧场了,还教我们种粮食!我们有救了!”

牧民们也欢呼起来,脸上满是喜悦。

李达又看向汉民老汉:“你们的垦荒地还是你们的,以后白鹿部不会再来骚扰你们。要是白鹿部缺种子、缺农具,你们能帮就帮一把,大家和睦相处,好不好?”

汉民老汉笑着说:“郡守大人放心,只要他们不踩坏我们的粟米地,我们肯定愿意帮忙!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事情解决后,巴图拉着扶苏的手,激动地说:“赵先生,多亏了您,我们才有了牧场,还能学种粮食。您是我们白鹿部的恩人!我们部落有一匹最好的胡马,叫‘追风’,跑得又快又稳,送给您,您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让人牵来一匹黑色的胡马,马鬃油亮,四肢健壮,一看就很神骏。

扶苏推辞道:“巴图首领,我只是提了个主意,不用送马。你们好好放牧、种粮,让部落的人过上好日子,比什么都强。”

巴图急了,拉着扶苏的胳膊不放:“先生,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白鹿部!这马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心里不安!”

周围的牧民也纷纷劝道:“先生,您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

扶苏见他们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好,我收下。谢谢你们。”

汉民老汉也捧着一袋粟米走了过来,笑着说:“赵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粟米,颗粒饱满,您带回去尝尝。多亏了您,我们的粟米地才保住了,您可一定要收下。”

扶苏接过粟米,笑着说:“多谢老人家。只要胡汉百姓能和睦相处,不再争吵,我就高兴了。”

周围的百姓也都围了过来,纷纷称赞:“赵先生真是好人,帮我们解了大难题!”

吕雉站在一旁,拿着纸笔,把这些情况都记了下来,嘴角也带着笑意 —— 跟着扶苏出来,能帮百姓解决这么大的事,她觉得特别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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