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县衙的后院里，刘邦背着手来回踱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昨晚宴席上蒙灵的话还在耳边，可一想到要彻底交出兵权，他心里那点自立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 沛县刚解了围，手下弟兄们士气正盛，若是就这么归降，他实在不甘心。
“大哥，您还在犹豫啥？” 樊哙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蒙灵说了，扶苏在临淄等着咱们，咱们明日就该出发了。”
刘邦停下脚步，看向樊哙，眼神复杂：“樊哙，你觉得…… 咱们真的要彻底归降扶苏吗？咱们手里有三千弟兄，沛县百姓也认咱们，若是自立，未必没有机会。”
樊哙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大哥，您早该这么想了！凭咱们的弟兄，再加上沛县的底子，就算不能争霸天下，守住这一方水土总没问题！何必看别人脸色？”
“可扶苏刚救了沛县，咱们若是翻脸，怕是会被百姓说闲话。” 刘邦叹了口气，又有些顾虑。
樊哙把酒杯往石桌上一放：“这有啥？咱们不说自立，就说‘暂守沛县，待天下安定再议归降’。我这就带两千弟兄去沛县东边的十里坡驻扎，就说防备胡亥军反扑，若是扶苏来了，咱们先探探他的底 —— 他要是真容得下咱们，咱们再归降不迟；他要是想夺咱们的权，咱们也有个防备。”
刘邦点了点头，心里的顾虑消了大半：“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带两千弟兄去十里坡，记住，别主动挑事，先看看扶苏的反应。”
樊哙立刻应下，当晚就点了两千弟兄，带着军械粮草，往十里坡去了。十里坡地势平坦，又靠近沛县，进可攻退可守，樊哙在坡上扎下营寨，派人日夜巡逻，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
次日，扶苏带着卫朔军主力抵达沛县外围，刚到十里坡附近，就看到了樊哙的营寨。章邯皱起眉：“公子，刘邦这是啥意思？咱们刚救了沛县，他却派军在这驻扎，怕是没真心归降。”
扶苏勒住马，望着远处的营寨，语气平静：“他心里还有顾虑，想试探咱们也正常。先派人去问问樊哙，为何在此驻军。”
使者刚走到营寨门口，就被樊哙的士兵拦了下来。樊哙亲自走到营门口，对着使者喊道：“回去告诉扶苏，我家沛公说了，沛县刚遭兵祸，需驻军防备胡亥军反扑，暂不能去临淄会面。若是扶苏公子有诚意，就亲自来营前说话！”
使者回报扶苏，章邯怒道：“樊哙这是故意挑衅！公子，不如直接派兵拿下营寨，看刘邦还敢不敢犹豫！”
“别急。” 扶苏抬手制止章邯，“刘邦心里没底，樊哙又是个冲动的性子，咱们若是动武，反而会把他们逼到对立面。先去营前看看，听听樊哙想说什么。”
卫朔军主力缓缓推进到营寨前一里处停下，扶苏和章邯、蒙灵骑马站在阵前。樊哙也带着几百士兵出了营寨，手里提着一把长柄大刀，走到阵前，对着扶苏喊道：“扶苏公子，我知道你军势大，也知道你救了沛县。可我家沛公在沛县经营不易，弟兄们也都是跟着沛公吃饭的，若是你真心想让我们归降，就得让我们心服口服！”
扶苏看着樊哙，问道：“你想如何让你心服口服？”
樊哙把大刀往地上一拄，声音洪亮：“我樊哙别的不行，就会点拳脚功夫！今日我跟你赌一把 —— 若是你军中有人能胜我，我立刻带弟兄们归降，随你去临淄见沛公；若是没人能胜我，你就得答应，让我们暂守沛县，日后再议归降！”
章邯刚想上前，扶苏却按住了他：“樊哙是刘邦的亲信，若是伤了他，怕是会影响后续合作。你去迎战，只用技巧制敌，别伤了他。”
章邯点头，翻身下马，走到阵前：“樊哙，我来陪你过几招。你若是输了，就按你说的办，带弟兄们归降。”
樊哙见出来的是章邯，心里也多了几分谨慎 —— 他早就听说章邯是扶苏麾下的猛将，战力强悍。但他也不服输，握紧大刀，大喝一声就朝着章邯冲了过去，大刀带着风声，直劈章邯的头顶。
章邯不慌不忙，身体往旁边一侧，避开了大刀，同时伸出右手，抓住了樊哙的手腕。樊哙想用力甩开，却发现章邯的手像铁钳一样，根本甩不开。他又想用左手去打章邯，章邯却早有防备，左脚一扫，绊在樊哙的腿弯处，同时手上微微用力，樊哙重心不稳，“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大刀也掉在了地上。
“你输了。” 章邯松开手，后退一步，语气平静。
樊哙愣在地上，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 他没想到自己连章邯的三招都没撑过，而且章邯从头到尾都没出全力，只是用技巧就把他制服了。周围的卫朔军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樊哙的士兵则都低下了头，士气瞬间低落。
樊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大刀，脸色通红：“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这就带弟兄们归降，随公子去见沛公！”
扶苏点了点头：“好！你是个痛快人。只要你们真心归降，我绝不会亏待你们和沛县百姓。”
樊哙立刻下令，让营寨里的弟兄收拾军械，跟着卫朔军一起往沛县去。路上，樊哙心里五味杂陈 —— 他既佩服章邯的战力，也明白扶苏的实力远非沛县可比，心里那点自立的念头，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