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官署里,扶苏刚看完赵地吏治的清查报告,风语司的探子就匆匆进来了,手里攥着一卷染了尘的竹简。
“公子,武臣残部在巨鹿有动静!” 探子喘着气,把竹简递过去,“他们推了赵歇当赵王,聚了两万多人,还凭着漳水修了防线,说是要跟咱们耗到底。”
扶苏展开竹简,上面记着赵歇的部署:主力守巨鹿城,漳水沿岸派了三千人巡逻,还派人去周边县城求援。他把竹简放在案上,立刻让人去请蒙灵和章邯。
没半个时辰,蒙灵和章邯就到了。蒙灵刚从燕郡赶来,甲胄上还沾着风尘;章邯一直在邯郸整顿兵马,手里还拿着兵力名册。
“赵歇占了巨鹿,凭漳水固守,你们怎么看?” 扶苏先开口,目光扫过两人。
章邯凑到地图前,指着巨鹿的位置:“巨鹿城防不算坚固,但漳水是道天然屏障,咱们的骑兵不好渡河。而且赵歇派人求援,要是周边县城的援兵到了,咱们会腹背受敌。”
蒙灵皱着眉,手按在腰间的刀上:“那就先打援!把援兵截住,再围巨鹿,断他粮道,看他能撑多久。”
扶苏点头:“就是这个思路,用‘围城打援’。章邯,你带一万步兵,先去巨鹿城外筑工事,把城围起来,别让赵歇跑了;蒙灵,你带五千骑兵,去巨鹿往南的山道设伏,那是周边县城援兵的必经之路,来了就打;我带剩下的兵力,坐镇中军,随时支援你们。”
“诺!” 两人同时应下,转身就去准备兵马。
第二日清晨,秦军兵分三路往巨鹿去。章邯的步兵走在最前面,推着攻城用的工具;蒙灵的骑兵速度快,没多久就先一步往山道去了;扶苏带着中军,跟在后面,沿途还让风语司的探子多派些人,盯着巨鹿城内的动静。
到了巨鹿城外,章邯立刻下令筑工事。士兵们拿着锄头、铲子,在城周围挖壕沟,壕沟宽两丈、深一丈,还在沟边插了尖木。巨鹿城上的赵军看到了,有人射箭过来,秦军士兵就举着盾牌挡,继续挖沟。
赵歇在城上看着,气得直跺脚,对身边的部将说:“秦兵这是要困死咱们!快,再派人去催援兵,让他们赶紧来!”
派去催援兵的人刚出城门,就被秦军的斥候发现了,斥候没追,只是远远跟着,把援兵可能来的时间报给了蒙灵。
蒙灵在山道里等着,骑兵们都下马隐蔽,马嘴被绑住,怕发出声音。到了午后,远处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 —— 援兵到了,大概有五千人,领头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将领,催着士兵往前赶。
“准备!” 蒙灵低喝一声,骑兵们悄悄上马,手里握着马刀。
等援兵走进山道中间,蒙灵突然挥旗:“杀!”
骑兵们从山道两侧冲出来,马刀劈向赵军。赵军援兵没防备,顿时乱了,有的掉下马,有的往回跑,领头的将领想反抗,被蒙灵一刀砍落马下。
不到半个时辰,援兵就被打散了,死的死、降的降。蒙灵让人把俘虏押下去,自己带着几个亲兵去见扶苏,汇报战果:“公子,援兵已破,斩敌三千,俘虏两千,没让一个人去巨鹿。”
扶苏点头:“做得好,继续盯着山道,别让其他援兵过来。”
蒙灵走后,扶苏去了巨鹿城外的工事,章邯正在指挥士兵架投石机。投石机刚架好,章邯就让人填了石弹,对着巨鹿城墙试射。
“咚!” 石弹砸在城墙上,溅起碎石,城上的赵军吓得缩在垛口后,不敢露头。章邯笑着对扶苏说:“公子,再轰几日,这城墙就得塌。”
可没等秦军轰几日,赵歇就忍不住了。夜里,巨鹿城门突然打开,赵军士兵举着火把,往城外冲 —— 赵歇想突围。
“拦住他们!” 章邯大喊,秦军士兵从工事里冲出来,与赵军厮杀。
就在这时,蒙灵的骑兵也赶来了,从侧面夹击赵军。赵歇骑着马,想往漳水方向跑,被蒙灵拦住。两人打了几个回合,赵歇不是对手,往回逃,章邯带着步兵追上来,又杀了一批赵军。
赵歇没办法,只能带着残兵退回巨鹿城,再也不敢突围了。
扶苏让人清点伤亡,秦军死了五百,赵军死了一万多。他看着巨鹿城,对章邯说:“继续围,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接下来几日,秦军每天用投石机轰城,巨鹿城墙塌了几处,赵军只能用木头堵住缺口。城里的情况越来越差,风语司的探子混进城,探到了消息,回来报给扶苏。
“公子,探得巨鹿城内存粮仅够十日,赵歇已开始限制百姓用粮,每天只给一碗稀粥,城里百姓都有怨言了。”
扶苏听了,心里有了数:“再等几日,等他粮尽,城里百姓自会乱,到时候破城就容易了。”
他让人继续盯着巨鹿城,同时让士兵们养精蓄锐,准备破城。巨鹿城上的赵军越来越没精神,有的趴在垛口上睡觉,有的偷偷往城外扔纸条,想投降。
章邯看到纸条,捡起来递给扶苏:“公子,城里有赵军想投降,问咱们能不能饶他们一命。”
扶苏说:“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打开城门,不仅饶命,还能给他们分地,让他们回家种地。”
章邯立刻让人把话传到城里,城里的赵军更动摇了。赵歇看在眼里,急得上火,却没别的办法 —— 援兵来不了,粮食快没了,士兵还想投降,巨鹿城就快守不住了。
扶苏站在工事上,望着巨鹿城,知道破城的日子不远了。他回头对身边的亲兵说:“让炊事营多准备些粮食,破城后,给城里的百姓分些,别让他们饿着。”
亲兵应下,转身去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