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工房的训练场里,那股子悲伤,悔恨跟决绝搅和在一起的沉重气氛,还没散干净。
兰斯洛特已经变回了那个被黑色盔甲包着的狂战士,沉默的站在间桐雁夜身后。猩红的独眼里,那股子准备去死的冰冷劲儿,谁都看得出来。
saber表情复杂的看着以前的好朋友,碧绿的眼睛里,全是说不出来的痛跟迷茫。
卫宫切嗣还是一言不发,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镜片上反着冷光,鬼知道他在想啥。
打破这份死寂的,还是星罗。
“内部矛盾处理完了。”
他拍了拍手,好像刚才那场能把骑士王三观干碎的沉重赎罪,在他看来,就跟个小插曲似的,不值一提。
“既然我们联盟来了个顶级战力,那么,也该开始下一阶段的狩猎了。”
星罗的语气平淡的,跟报天气预报似的。
“帕拉塞尔苏斯,带我们去中央制御室。”
“遵命,我的aster。”caster优雅的鞠了一躬。
一阵空间魔术的微光闪过,大家眼前的场景瞬间就变了。
这里是神殿工房的核心,一个被帕拉塞尔苏斯彻底改造过的巨大圆形空间,跟科幻电影里的指挥舰桥似的。
房间正中间,飘着一个纯粹魔力构成的,不断流转的光球。帕拉塞尔苏斯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点,光球“唰”的展开,变成了一幅巨大的,清清楚楚的冬木市三维立体地图。
地图上,建筑,街道,河流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每辆车的移动,都被实时标了出来。
而在地图的几个关键节点上,几个发着不同颜色光芒的标记,特别扎眼。
“根据这几天收集的情报,还有对冬木市灵脉异常流动的监控,”帕拉塞尔苏斯的声音在制御室里回荡,他伸手指向地图,“目前还活蹦乱跳的,只剩下最后几组敌人了。”
他的手指划过,一个标记瞬间放大。那是个在冬木教会的金色光点,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又傲慢又强大,跟个小太阳似的,晃得人眼疼。
“第一个,archer,真名吉尔伽美什。古代乌鲁克的英雄王,人类最古老的王。从他之前亮出来的宝具‘王之财宝’来看,他有差不多无限的宝具,毫无疑问,是这次圣杯战争里规格外的最强从者。”
帕拉塞尔苏斯顿了顿,又指向另一个在城里高速移动的,充满雷电跟霸道气息的红色光点。
“第二个,rider,真名伊斯坎达尔。古代马其顿的征服王,出了名的豪放不羁跟军队强大。他的宝具‘王之军势’,是能碾压一切的对军宝具,破坏力在理论上,甚至能跟英雄王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掰掰手腕。”
“这两个王,就是我们拿圣杯路上最后的,也是最大的障碍。”
帕拉塞尔苏斯做了个总结。
他这话一出,制御室里的气氛更沉重了。
不管是吉尔伽美什还是伊斯坎达尔,都是神话传说里站在顶点的存在。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凡人喝一壶的,根本跨不过去。
而现在,他们要同时面对两个。
“情报不对等。”
一直没说话的卫宫切嗣,终于开口了。
他推了推眼镜,冰冷的视线锁死在了rider伊斯坎达尔的标记上。
“对英雄王,我们基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行动很难预测,御主远坂时臣又是个躲在后面的老狐狸,不好找破绽。”
他手指在自己的战术终端上快速敲了几下,一条新的信息流接进了中央地图。
“但是,征服王不一样。”
地图上,关于rider御主的信息被单独调了出来。那是个看起来才十几岁,满脸怂样的少年,叫韦伯·维尔维特。
“rider的御主,就是个从时钟塔来的,三流都算不上的魔术师学徒。他偷了导师的圣遗物,偷偷跑到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说白了,就是个想证明自己的问题儿童。”
卫宫切嗣的声音冷酷又精准,跟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似的,剖析着敌人的弱点。
“他的魔术回路很一般,也没什么实战经验,心理素质更是脆的跟纸一样。只要我们能绕开rider,直接定位狙杀他,rider那组自己就崩了。这是现在风险最低,成功率最高的方案。”
这番话,一股子“魔术师杀手”的味儿。
不讲道义,不谈荣誉,怎么赢的快怎么来。
saber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这种战术让她本能的很不舒服,但她没出声反驳,因为她知道,从战术上说,卫宫切嗣这套方案,没毛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捏软柿子”的方案会被采纳时,星罗却轻轻笑了一声。
“切嗣,你的方案很好。”
他先是肯定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
“但格局,太小了。”
“什么?”卫宫切嗣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星罗慢慢走到巨大的地图前,伸出手,指尖没有点向那个代表韦伯的弱小光点,而是直接按在了那个像火一样烧着的,代表征服王的红色标记上。
“我们这次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从者,也不是一个御主。”
星罗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saber,兰斯洛特,卫宫切嗣,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王’。”
“对付一个喜欢躲在背后算计的老狐狸,你可以用暗杀。对付一个没脑子的疯狗,你可以用陷阱。”
“但是对付王,你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就算赢了,也只是小丑的胜利。王,是不会服的。”
星罗看着卫宫切嗣,一字一顿的说。
“对付王,就要用王的方式。”
这番话让卫宫切嗣彻底愣住了。
他那套把“效率”当圣经的战斗哲学,在星罗这更高维度的“王道”理论面前,一下子就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没劲。
是啊,干掉一个韦伯,征服王是会退场,但那份属于“王”的荣耀跟精神,会永远刻在历史上。他们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的胜利者。
而星罗想要的,显然不止这些。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rider,伊斯坎达尔。”
星罗的声音在制御室里回响,跟最终判决一样。
“但我们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干掉他,也不是靠狙杀御主这种方式让他退场。”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那双黑眼睛里,烧着的全是叫“支配”的野心。
“征服王最得意的是什么?是他那支跟着他跨过死亡,还不离不弃的无敌军队。”
“他的王道,是跟手下同甘共苦,分享胜利的荣光。他的王座,就建在这份牢不可破的君臣关系上。”
“所以,我们要做的。。。”
星罗的声音顿了顿,他看了一圈众人,看着saber那震惊的脸,看着兰斯洛特那重新燃起战意的红眼,看着卫宫切嗣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后,他宣告了那个充满了无尽狂傲跟霸道的作战目标。
“我们要做的,不是打败他的军队,而是。。。当着他所有手下的面,把他的王座,彻底砸碎!!!”
轰!!!
这句话,跟一颗炸弹似的,在每个人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当着王之军势所有英灵的面,砸碎征服王的王座?
这t也太疯了,太亵渎了,简直霸道的不讲道理!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要从根上,彻底否定“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个存在本身!
卫宫切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套引以为傲的理性跟效率,在眼前这个少年展现出的,名为“支配”的绝对意志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saber更是浑身一震,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她从没理解过的“王”的样子。那不是为了守护,也不是为了征服,而是要把一切,包括敌人的荣耀跟信念,都彻底踩在脚下,变成自己王座基石的,绝对的支配。
就在这片被震撼笼罩的寂静里,一个充满了兴奋跟狂热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aster!”
帕拉塞尔苏斯!
这位神代的炼金术师,此刻两眼放光,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构想。他那张温和儒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技术宅热情。
“aster,您真是个天才!!!”
他激动的在原地踱步,语速飞快。
“既然rider的宝具‘王之军势’,其本质是一个把现实世界侵蚀,替换掉的‘固有结界’。。。”
他猛的抬起头,看向星罗,眼里闪着求知跟探索的光,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那么,在理论上。。。我们是不是可以,篡改那个世界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