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也能被她嫌弃上,厉衔青表示无话可讲。
真不行了你又不高兴。
隐晦幽深地凝她一眼,转身走回车座,取来头盔帮她戴上。
“程书书,走不走?”
簪书扶住颇重的头盔,点头。
厉衔青跨上电单车,等待地看着她。簪书从石凳站起,默不作声地把双手穿进皮夹克的袖子,拢好前襟。
码数太大了,装下两个她都还有馀,搞得她象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唯一的好处就是很暖和,经得起夜间山风的摧残。
头顶重重的,衣服荡荡的,簪书不若平时敏捷,慢吞吞地走向帅气如黑武士的重型摩托。
在上车的时候,犯起了难。
她刚下班就被从杂志社里掳来,工作装扮没机会换,穿的是及膝的直筒西裙。
几番尤豫,簪书决定侧坐。
“摔下去我可不管。”
厉衔青把着油门,回眸打量她,口吻漠不关心的风凉。
别说速度霸道的赛道杀器,就是普通小电鸡,侧坐也极不安全。
话一说完,隔着头盔厉衔青也知道自己被瞪了。
“再考虑天都亮了,小公主。”
“……”
簪书没办法,搭住厉衔青绅士伸出的左手,吃力地爬上车,跨坐在他的身后。
裙子的布料虽有一定弹性,毕竟是直筒版型,这种为难它的坐姿,坐下去后,裙边被绷到极致,不可避免地扯高。
原本不算短的长度,瞬间就卷到了大腿。
瞧着那抹白嫩,簪书自己首先不自在,忍不住伸手去扯裙摆,能拉下去一点是一点。
手腕在这时被人握住。
厉衔青头也不回,精准地捉住她的两只手,拖扯着,绕向他的腹部前方。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抱紧,真想摔下去是不是。”
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把五指扣好。
厉衔青的目光这才漫不经心地往侧下方扫去。
映入眼帘的腿部肌肤,欺霜赛雪,在姣洁月光的映照下,白得泛着一层雾光。
男性身躯片刻僵硬。
调整了一下坐姿,厉衔青轻嗤:“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没亲过,用得着遮。”
簪书原本已被带得紧紧趴在厉衔青的背上,听见他这么说,脸颊微燥,挣扎着又要坐起来。
“要不我还是等等看有没别的车……”
哪来这么多难服侍的小脾气。
厉衔青懒得再惯。
“坐稳了。”他提醒地拍拍她的膝盖边缘,“夹紧。”
嗡——
话音落下,厉衔青一拧油门,为破风而生的赛级摩托瞬间化作离弦的箭,向黑夜深处疾射出去。
厉衔青是个无论做什么事,只要舍得花上五分力,就能做得很好的人。
因此他对某一件事的兴趣永远不会持续太久,导致爱好广泛。枪械、搏击、马术、赛车……偏偏每一样,他都能毫不费力达到顶尖。
就比如摩托车此项,他二十岁那年,还参加过号称最搏命、最危险的马恩岛tt赛。
赛果与第一名失之交臂,厉衔青第二年还想再参加,簪书却不管怎么说也不肯再放他去了。
知道他车技没问题,但此时簪书坐在车后座,风声过耳,头盔外的长发凌乱飞散,路边的树木都成了向后掠的残影,她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心脏砰砰跳。
无需厉衔青再催促,簪书自觉抱紧他,五指扣成结,双腿也使尽力气夹紧。
还是有点受不了。
“慢一点。”簪书说。
她的声音被闷在头盔里,风声呼啸,厉衔青没听见。
于是簪书的食指勾了勾硬实的腰腹。
还好厉衔青没意会错她的意思,低头扫了眼紧紧抱住他的腰还能趁机在他腹肌上作乱的小手,以及紧紧夹着他的漂亮双腿,薄唇上扬。
车速即刻慢了下来。
簪书以为厉衔青带她下山,结果车沿着她不久前才刚步行过的路径,一路往山上开。
簪书困惑地问:“去哪里?”
这次夜风没把她的声音吹散,厉衔青听见了。
不直接回答她,而是沉冷地哼了一声,低嗓里填满对她的浓浓不满:
“程书书,我教过你,有仇就要当场报,千万别隔夜,你是半点不记得。”
清嘉墅。
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今晚还会第二次回到这里,簪书的心情有点复杂。
“嗡嗡!”
重型摩托车咆哮出巨大恐怖声浪,不管看门保安的惊呼追赶,宛如一把天外飞来的黑色箭矢直插前庭。
夜渐深,院子里的灯关了不少,游泳池蓄满了水,静谧地泛着粼粼波光。
程天倪背对着站在泳池边,正在讲电话。
听见热闹的动静,惊愕地扭头。
刚好看到一台机械猛兽低咆着,杀气腾腾地冲向他。
飙车硬闯的男人,一身黑衣,长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也很有礼貌:
“晚上好。”
厉衔青点头微笑。
说罢,摩托车在程天倪背后流畅一横。
车刹停的同一瞬间,长腿抬起,对准程天倪的屁股用力一踹——
噗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程天倪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人从后面一脚踹进了泳池。
“噗……咳咳!”
始料未及落了水,程天倪在水中扑腾,两只翅膀打得水花飞溅。
这台车比哈雷戴维森还更巨大,爬上来难,爬下去更难,厉衔青伸手给她扶了一把,簪书才不失优雅地下了车。
相对而言,厉衔青落车就飒多了。
帮她摘掉头盔,放回车上,立在她的面前,高大身躯为她作遮挡。
等簪书满脸不自在地把卷边的裙摆全部整理好,厉衔青好笑地凝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往泳池走去。
“啧啧,急什么。”
薄唇勾起一丝冷笑,厉衔青懒洋洋地在池边蹲下。
程天倪刚冒出半颗脑袋,就被人薅住头顶的湿发,重新按进了水里。
“整天惦记着你姐,心思这么脏,好好洗洗,洗干净。”
咕嘟咕嘟咕嘟……
气泡从水底接连冒出。
程天倪会水,水性不差,可头发被人攥住,他在水面底下看着岸上那张被水纹扭曲的脸,惊恐万分地伸手去掰厉衔青的手。
厉衔青只用了右手,神色看上去松弛悠闲。然而,程天倪竭尽全力,双手去掰,去敲,去打,水花被他拍打得哗啦啦四溅,男人的手也不曾松动一分一毫。
心里慌张,闭气一岔,水呛进鼻腔,程天倪顿觉肺部都烧了起来。
厉衔青该不会想杀了他!
“哥……”
簪书不确定地喊。
才刚教完她报仇别隔夜,这才哪儿到哪儿,小苦瓜就开始于心不忍了。
厉衔青挥挥左手。
“放心,有分寸,死不了。”
掐准在程天倪就要憋不住的前一秒,厉衔青像提一只水壶把人提起,留给程天倪换气的气口。
“咳咳咳!”
程天倪面色死白,满头满脸都是奔流的水。
缓过气来,双眼死死瞪着上方一脸兴致盎然的男人。
“厉衔青我操你妈!!!”
“都几岁了,挨打还找妈。”
厉衔青口吻散淡,仰头看了几秒天空,仿佛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地惊喜道:“对了,你这种废物巨婴,我二婶喜欢,要不你换个妈好不好?”
旁听的簪书:“?”
这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