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的进行,竟有越战越勇、不断攀升的趋势!
孙天河同样感到压力巨大。
灰爵的战斗方式是他从未遇到过的,那是一种将现代战争中最高效致命的搏杀术,与古老内家拳法完美融合的产物。
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击都直奔要害,追求最快的杀伤效率。
而且对方的内劲凝练无比,如同百炼精钢,自己的总量和操控精度上,似乎还略逊一筹。
更可怕的是灰爵那冰冷如铁的意志和战斗本能,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永远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近百招!
仓库内劲风呼啸,灰尘激荡,连那座沉重的落地钟似乎都微微震颤起来。
灰爵忽然变招!
他格开孙天河一记直拳,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扭,竟贴身靠了上来!
左手如毒蛇吐信,疾点孙天河肋下要穴,右手则呈爪状,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掏孙天河心窝!
同时,他膝盖无声无息地提起,顶向孙天河小腹!
上中下三路,同时发动致命攻击!
更有一股阴冷粘稠、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随着攻击笼罩而下,试图震慑孙天河的心神!
“塞纳绞杀术!”
灰爵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出声!
孙天河顿时感到呼吸一窒,周身要害都被凌厉的杀机锁定!
对方这一套连击狠辣歹毒,衔接得天衣无缝,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生死关头,孙天河眼中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竟在电光火石之间,同样提起膝盖,与灰爵的膝撞悍然对撞!
同时双拳回收,于胸前交叉,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硬生生架住了灰爵掏心的一爪!
至于点向肋下的一指,他竟微微侧身,以肩胛骨肌肉最厚实处硬接!
“轰!”
“咔嚓!”
膝撞对膝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爪拳相交,气劲爆裂!
指尖点中肩胛,发出如同击打败革的声音!
孙天河身体巨震,连退五六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左膝传来钻心刺痛,肩胛处更是火辣辣一片!
灰爵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眼中惊色更浓。
他没想到孙天河会用这种近乎两败俱伤的方式硬接自己的杀招!
更没想到对方的身体强度和内劲爆发力如此惊人!
但他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强提一口气,身影如鬼魅般再次扑上,不给孙天河丝毫喘息之机!
双掌连环拍出,掌影如山,带着碾压一切的磅礴气势,要将孙天河彻底镇压!
孙天河此刻内息紊乱,多处受创,形势危急!
但他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掠过一丝决绝!
就在灰爵掌影临身的刹那,孙天河忽然放弃了所有防守,身体微微后仰!
下一刻,孙天河一甩,腰间龙牙如同闪电般喷射而出,直射灰爵面门!
这道龙牙速度太快,距离太近。
灰爵脸色终于大变!
仓促之间,他身形猛地一拧,翻身以脚尖轰击在刀柄处。
“噗轰!!!”
孙天河抓住时机,欺身而上。
收回龙牙的刹那,一拳递出。
灰爵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直到后背“砰”地撞在仓库厚重的砖墙上,才勉强停下!
烟尘溃散,灰爵胸口气血翻腾,脸色一阵发白,虽然未受重伤,但内息被这一下冲击得动荡不已,短时间内难以平复。
他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掌心。
充满了不敢置信。
孙天河在递出那一拳后,身体也是一阵摇晃,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这一下对他负担也极大。
但他强行站定,抹去嘴角血迹,目光灼灼地看向灰爵。
仓库内,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落地钟不紧不慢的“滴答”声。
灰爵缓缓抬起头,冰灰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孙天河,那里面之前的审视、试探、甚至一丝隐藏的傲然,此刻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一丝敬意。
“好一把龙牙’……好一个孙天河。”
灰爵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仅根基雄厚,临战应变更是堪称惊艳。”
他坦然地承认了刚才那一下交锋的劣势。
若非他经验老到,反应神速,刚才那一下,他至少也要受不轻的内伤。
孙天河深吸几口气,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刺痛,摇了摇头:“莫里斯先生言重了。”
“若非你之前与‘青尸’曼弗雷德交手受伤未愈,又以考验为主,未出全力,我绝非你的对手。”
“刚才那一下,已是我的极限,而你,显然还有余力。”
他这话并非谦虚。
灰爵那深不见底的内劲修为和千锤百炼的战斗技艺,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刚才那番激斗,对方明显有所保留,更多是在试探和压迫,而非生死相搏。
否则,战斗绝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灰爵闻言,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最终没笑出来。
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开衫,走到工作台旁,再次拿起那个军用水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受伤是事实,但输了半招也是事实。”
他将水壶递给孙天河,“不必过谦。殿主,你的实力,配得上‘龙王之子’这个名头,也配得上领导我。”
孙天河接过水壶,没有犹豫,也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入喉,如同火焰般烧过食道,却让他精神一振。
“那么,验证结束?”
孙天河将水壶递回去。
“结束。”
灰爵点头,冰灰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隔阂似乎也消散了,“从今以后,天龙殿护法,‘行龙’灰爵,听候调遣。”
“只要是在共同目标的框架内。”
一场激战,代替了千言万语。
实力,是乱世中最硬的通货,也是强者间最直接的理解与尊重。
孙天河知道,从现在起,他才真正意义上,初步“收服”了这条危险的、骄傲的、实力深不可测的“行龙”。
未来的路,依然布满荆棘,但至少,他身边多了一把足以斩断大多数荆棘的利刃。
将灰爵收服后,孙天河带着林晚晚开始返回丽兹酒店,同行的还有灰爵。
三人刚下车,灰爵眼光一凝,声音沙哑道:“有情况。”
孙天河淡然的点燃一根烟送入嘴中,冷笑道:“既然有情况,就让你去解决吧。”
“随便看看你的业务能力。”
香烟的雾气尚未散开,灰爵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不是冲向酒店大门,而是如同融化的阴影般,贴着酒店外墙不起眼的装饰凸起和排水管道,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和角度,垂直向上攀爬!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次借力都精准无比,仿佛地心引力对他失去了作用,身形在夕阳的金红色余晖中拉出一道模糊的灰线。
直扑酒店侧面一栋稍矮的附属建筑楼顶。
那是绝佳的狙击观测点,也能覆盖酒店正门大部分区域。
孙天河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仿佛对灰爵的离去和可能的危险毫不在意。
林晚晚站在他身侧,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紧张,但看到孙天河平静的侧脸,她又迅速镇定下来,只是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的小包。
不到二十秒。
“砰!”
一声沉闷的、绝非枪响的撞击声从附属建筑楼顶传来,紧接着是重物滚落的声响和一声压抑的痛哼。
又过了约十秒,灰爵的身影再次出现,却不是从楼顶下来,而是直接从四层楼的高度一跃而下!
落地时双膝微屈,悄无声息,如同猫科动物。
他手里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穿着城市迷彩作战服的男人,像拖着一袋垃圾。
他将那人随手扔在孙天河面前的空地上,动作随意,却精准地避开了可能溅起的尘土。
男人仰面躺着,右肩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脱臼或骨折,脸上有新鲜的瘀伤,鼻血长流,但仍有呼吸。
“用的是l115a3狙击步枪,配备消音器和专用穿甲弹,角度调整好了,风向湿度都计算过,是个老手。”
灰爵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上去的时候,他刚把十字准星对准林小姐的后心。没来得及开枪。”
林晚晚闻言,脸色微微一白,但依旧站得笔直。
孙天河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地上昏迷的狙击手身上。
“弄醒他。”
灰爵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在狙击手颈侧某个位置不轻不重地一按。
“呃啊!”
狙击手猛地睁开眼,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意识瞬间清醒。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和剧痛带来的混沌,随即看到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灰爵。
以及旁边叼着烟、眼神淡漠的孙天河和面色微冷的林晚晚,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恐惧、绝望和一丝狠戾同时涌上他的眼睛。
“谁派你来的?”
灰爵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冰冷,仿佛寒冬深夜刮过钢铁的冷风,“目标是谁?为什么?”
狙击手咬紧牙关,眼神闪烁,试图别过头去,显然不打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