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猛地愣住了。
巨大的委屈和孤独瞬间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子，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娜维娅的腰
将头深深埋进她柔软的衣料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香气，那是属于温暖和安全的味道，让他紧绷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我是有点想家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埋在布料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泪水瞬间浸湿了娜维娅腰间的衣料，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了过去
娜维娅能清晰地感觉到腰间的湿润，也能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抖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指尖穿过他凌乱的发丝，带着温柔的力道
“嗯……真的很想的话，回去看看？”
她轻声提议，语气里满是包容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枫丹到璃月的路虽然远，但总能到的。”
苏城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声音低得像叹息
“不……我回不了家……”
“是被赶出来的？”
娜维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温柔
“没有……”
苏城摇了摇头，泪水流得更凶了，脸颊贴在她的衣料上，蹭得一片湿润
“只是找不到……回不了……”
娜维娅似乎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绝望，抚摸着他头顶的手顿了顿，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没关系，回不去也没关系。”
“如果不嫌弃的话，枫丹也可以是你的家，我……我们都会陪着你。”
苏城的脸颊还贴在娜维娅柔软的衣料上，泪水将布料浸得发潮，她话语里的温柔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一点点抚平他心底的褶皱
他沉浸在这份暖意里，并没有细细品味她话语中的“我们”
“对……我还有你……”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像是在自我确认，又像是在寻求慰藉，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娜维娅抱得更紧了些
“嗯……你还有我……”
娜维娅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依旧温柔地梳理着他凌乱的发丝，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递过来，暖得让人安心
沉默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蔓延了片刻，苏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带着一丝怯意问道
“克洛琳德走了吗……”
“她回家去了，”
娜维娅抬手擦了擦他脸颊残留的泪痕，语气自然地反问
“怎么了？”
“我……我只是有点怕她。”
娜维娅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温和的辩解
“她确实有点凶凶的，做事也直来直去，不怎么会拐弯抹角，但其实人还好啦，就是外冷内热，没有恶意的。”
苏城没有反驳，只是将头重新埋回她的腰间，不再说话
娜维娅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情绪渐渐平复，才扶着他站起身
苏城的大脑依旧是放空的状态，像个失去了自主意识的木偶，任由娜维娅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出卫生间，穿过客厅，回到卧室
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膝盖因为长时间蹲在瓷砖上而发麻，可他却像是毫无知觉，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直到娜维娅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他才缓缓闭上眼
往日里，他们也常常这样同床共枕，娜维娅的陪伴总能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丝安全感
可今晚，身边的人依旧温暖，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娜维娅……你……”
苏城犹豫了许久，还是轻声唤出了她的名字，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怎么了？”
娜维娅侧过身，面对着他，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几分关切
苏城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微弱的月光，温柔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你真的是属于我的温暖吗？”
说完这句话，他努力挤出一抹极浅的微笑，眼神却是那么的淡然
娜维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却避开了他的问题
“不要乱想。”
苏城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再次发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就算再问，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娜维娅的温柔终究起了作用，他不再多想，闭上眼睛，任由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
翌日，苏城应付完今天的事回到家
他推开门时，指尖还带着门外的微凉，心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今天应付夏洛蒂的过程意外顺利，没有过分的纠缠，没有强迫的要求，只是陪了她一会便放其离开
“我回来了！”
苏城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的尾调，像挣脱了束缚的小鸟，带着对温暖的期盼，在空旷的客厅里轻轻回荡
他换鞋的动作都轻快了些，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餐厅，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空气里只有家具静置的沉默，没有娜维娅温柔的回应，没有她习惯性的“欢迎回来”，连平日里飘着的点心香气都没有
“没回来吗……”
苏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心里掠过一丝失落，随即又自我安慰
“应该是出去办事了，等一会吧。”
他转过身，抬手想去关上门，隔绝门外的凉意
可就在门板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突然从外侧伸了进来，指尖死死扣住门板边缘，力道大得让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浑身一僵，指尖的温度骤然褪去，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门板被缓缓推开，克洛琳德的身影探了进来
“打扰了……”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苏城脸上，带着审视与压迫，像是在打量一件归属于自己的物品
白色手套攥着门板的力道丝毫未松，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与她一身挺括的制服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凛冽
苏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贴上了鞋柜，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你想干什么……”
半晌，苏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克洛琳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推开门，迈步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