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被捏着鼻子，呼吸都变得轻轻浅浅，只能含糊地“唔”了一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能清晰地闻到烟绯发间淡淡的桂花香，混着她身上律法卷宗特有的墨香，明明是温和的气息，却让他莫名觉得没法抗拒
烟绯见他不挣扎，指尖又轻轻揉了揉他的鼻尖，才松开手，转而牵住他还在发僵的手腕
她的掌心温热，恰好裹住那圈浅红的勒痕，像是在刻意安抚，又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什么
“你是不是还想着单独出去做什么？”
她歪着头看他，青绿色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比如和申鹤幽会……”
尾音轻轻上扬，像根羽毛似的搔在苏城心上
“没！别乱说……”
他不再看烟绯的眼睛，慌忙转过身，脚步有些慌乱地朝卧室方向走，连后背都绷得笔直
“天色也不早了，你应该也累了，睡觉吧……”
话里带着明显的逃避意味，连声音都比刚才低了些，生怕烟绯再追问下去。
身后的烟绯看着他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轻轻飘进苏城耳朵里，让他脚步又快了几分
她没再追着调侃，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拉开卧室门，连门框都差点撞到肩膀，眼底的笑意里藏着几分了然的温柔
夜色漫进窗棂，将房间染得只剩一片朦胧的暗
苏城平躺在床上，背脊挺得有些僵，后脑勺对着身侧的烟绯，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纹路
身侧的烟绯静了片刻，忽然轻轻翻了个身，布料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看着苏城始终紧绷的背影，青绿色的眼眸在暗处亮了亮，明显攒了点气，随即干脆利落地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在他温热的后背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今天怎么一直背对着我？是心里藏着人，想着出轨吗？”
这话像根小刺，轻轻扎了苏城一下。他浑身一僵，随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情愿似的缓缓转过身，伸手将环在自己腰上的人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点刚躺久的沙哑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烟绯却没松劲，反而往他怀里缩得更紧，指尖轻轻攥着他睡衣的衣角，语气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在想怎么从我身边离开吗？”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我知道，你一开始是被我强迫着交往的，心里肯定很不乐意。”
苏城的心猛地一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那点攥着衣角的力道，轻得像怕被他推开
他下意识地将烟绯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放得很柔
“没有……我没有想那些。”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抚
“睡吧，今天跑了一天，我很累了。”
烟绯在他怀里安静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的委屈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点黏黏的软
烟绯在苏城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蜷着，将耳朵轻轻贴在他的胸口
掌心下是他温热的皮肤，耳边是规律又平稳的心跳声，“咚、咚”的节奏像温柔的鼓点，渐渐抚平了她方才心头那点不安的褶皱
房间里只剩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昏暗中，她能清晰看到苏城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着，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轻缓
她盯着他下颌线的轮廓看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这夜里的安静，又像只愿说给自己听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尾音轻轻颤了颤，带着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柔软
“喜欢你因为我慌张的样子，喜欢你被我逗得紧张的模样——那些都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只有那样，我才敢确定，你是在意我的，而不是因为强迫而演戏”
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城的指尖，又飞快地收回来，像个偷糖的小孩
“我知道有时候我太强势，总用律法的那套压着你，可我只是怕……怕再也看不到你，怕再见面你是别人的男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融进夜里，
“你要是能多主动一点，多跟我说几句软话，我其实……也可以像正常女孩一样”
可这些话，苏城一句都没听到。他早已抵不住倦意睡熟，眉头微微舒展开，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弧度，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顺心的事
烟绯又安静地听了会儿他的心跳，才轻轻在他胸口蹭了蹭，闭上眼睛，将脸埋得更深
晨光透过窗纱漫进卧室时，苏城还陷在软乎乎的梦里
迷迷糊糊间，鼻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酸痛，连呼吸都变得憋闷，像是有什么东西牢牢堵着
他猛地回神，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条件反射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扒那只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嘴里还含混地哼着
“唔……放开……”
等视线彻底聚焦，他才看清眼前的人——烟绯在床边，火红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晨光染成了暖金色
她手里还捏着个刚摘的桂花枝，另一只手正稳稳地扣在他的鼻尖上，青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像藏了片揉碎的阳光
“呃，叫醒我能不要捏我鼻子吗？”
苏城揉了揉发疼的鼻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慌乱，只剩几分无奈的纵容
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像以前那样紧张，反而觉得这闹人的叫醒方式，带着点说不出的亲昵
烟绯收回手
“谁叫你一直赖床？”
她故意皱了皱鼻子，语气里却满是娇嗔
“昨天说好今天要一起逛璃月港的，再不起，我可要把你被子掀了。”
她说着就作势要伸手扯被子，苏城赶紧按住被角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
烟绯见他服软，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轻得像羽毛
“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我就不找你麻烦。快去洗漱，换身干净衣服——我在楼下等你，可别让我久等哦。”
话音落，她还不忘伸手捏了捏苏城的脸颊，指尖带着清晨的微凉，却让苏城的耳尖悄悄泛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