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兰的反问，苏城的呼吸猛地顿住，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第一次停下了逃避，任由思绪沉入心底——那些混杂着疼痛与诡异感觉的记忆翻涌上来：被攥住尾巴时的麻痒、颈间窒息感里的短暂麻木、甚至刚才尾尖被轻咬时的颤抖……他反复质问自己，这真的是“喜欢”吗？还是被恐惧逼到绝境后，生出的病态依赖？可心底的答案像裹了雾，模糊得抓不住，只留下一片混乱的心慌
还没等他理清这份纠结，夜兰的双手已经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她的掌心带着刚触碰过尾尖的温热，指腹轻轻蹭过他泛红的耳尖，语气依旧是那种裹着诱哄的软
“不要太过纠结，”
她的拇指轻轻按压在苏城蹙起的眉峰上，像是要把那点犹豫揉开
“人就是想的太多才会更痛苦，遵从内心的想法，才会让人无忧无虑不是吗？”
话音刚落，她便微微俯身，唇瓣轻轻贴上了苏城的唇
没有之前掌控般的侵略性，也没有带着疼痛的试探，只有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她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茶香，甚至因为紧张，指尖还轻轻攥了下苏城的衣领，像个第一次靠近喜欢之人的少女，青涩得让人恍惚
苏城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这吻和他印象里的夜兰完全不同：没有偏执的疯狂，没有掌控的压迫，只有一种纯粹的、带着羞涩的柔软
他能感觉到夜兰的唇瓣轻轻颤了下，甚至小心翼翼地往回收了半分，像是在怕惊扰他，又像是在确认他的反应
这份青涩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混乱的心
先前的恐惧、羞愧、纠结，在这一刻竟被压下去大半，只剩下一种陌生的悸动——他本该推开，可身体却像被定住，连指尖都不敢动，只能任由那抹柔软的触感在唇上停留，连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
夜兰吻了几秒，便轻轻退开，鼻尖还蹭了蹭苏城的鼻尖，眼底没了往日的疯狂，只剩一点细碎的、带着期待的光
她的拇指轻轻蹭了蹭苏城的下唇，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感觉怎么样……”
苏城望着眼前的夜兰，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两下
她眼尾泛着淡淡的粉，先前眼底的疯狂与偏执像是被收进了某个角落，只剩下一丝少女般的羞涩，连握着他脸颊的指尖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这种模样太过陌生，陌生到苏城甚至产生了荒谬的念头——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毕竟前一秒还在用疼痛诱导他的人，此刻却像个会因一个吻而紧张的普通姑娘，这种反差让他恍惚得厉害，连身上残留的刺痛都仿佛淡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像刚学说话的孩子般生涩
“很……很好。”
说完这两个字，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一丝微弱的笃定取代
“我或许真的该相信内心，应该相信我的感受。”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说完后，他甚至轻轻闭上了眼，像是在逃避自己做出的选择，又像是在接受这份被诱导出的“真实”
夜兰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漫开，那笑容不再是之前带着算计的愉悦，而是像得到了糖的孩子般，纯粹又灿烂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苏城的手背，指尖温柔地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薄汗，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底翻涌的不是羞涩，而是得逞的狂喜——她看着苏城一点点放下抵抗，一点点被自己诱导着接受这份扭曲的“亲密”，看着他主动踏入自己编织的深渊，这份掌控感带来的满足，比任何疼痛都让她着迷
“这就对了。”
夜兰的声音软得发黏，眼底却悄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相信自己的感受，跟着我，以后只会更舒服。”
她轻轻拉着苏城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
“你看，我们的心跳都在慢慢变同步，这就是我们越来越近的证明啊。”
苏城能清晰地感受到夜兰胸腔的起伏，还有那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
他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夜兰握着，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对未来的恐惧，有对当下的恍惚，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份“亲密”的依赖
“好了，相信你也累了。”
夜兰的指尖轻轻从苏城的掌心滑落，语气里带着刻意放柔的体贴，仿佛真的在为他着想
“休息一下再跟我认真说说你的想法也可以，不用急。”
她松开手时，苏城的指尖还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是习惯了被她握着的温度
夜兰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起身，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很轻，指腹蹭过发丝的触感带着温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完全没了之前的掌控与偏执
她没等苏城回应，便转身朝着门口走，步伐平稳，背影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走到门口时，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挂着浅淡的笑，语气里满是期待
“好好休息，我等着听你的真实想法，可别让我失望”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城自己的呼吸声
他坐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夜兰掌心的温度，头顶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揉头发时的触感
刚才那番温柔的举动太过真实，让他几乎要忘了之前那些带着疼痛的诱导，忘了自己正身处一个名为“爱”的囚笼里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尾尖那道淡红的齿痕，心底的情绪像一团乱麻
有对夜兰突然温柔的恍惚，有对未来的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份“期待”的在意
他不知道夜兰是真的想让他休息，还是又在编织新的陷阱，可身体里那股紧绷的神经，却在这份短暂的独处里，悄悄松了几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苏城盯着那道光带，忽然想起夜兰说要带他去看璃月港夜景的话，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微弱的期待
或许，她真的会像刚才那样，一直温柔下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她只是想诱导我……用温柔裹着陷阱，一点点把我拐进她的怀里，让我像藤蔓缠树一样，再也离不开她，可是……）
苏城蜷在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布料，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明明把夜兰的心思看得通透——那些温柔是假的，羞涩是装的，连那个青涩的吻，或许都是诱导他沉沦的手段
可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着，每一次跳动都在叫嚣着相反的答案。
“可是……我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时，还带着浓重的哽咽，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猛地捂住嘴，却止不住那些话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像憋了太久的洪水终于冲开了闸门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带着疼痛、连自己都觉得病态的爱……”
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却越抹越凶。尾尖那道淡红的齿痕还在隐隐发烫，颈间被掐过的地方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甚至连被她攥着尾巴时那又麻又痒的触感，都清晰得像刚发生一样
这些本该让他恐惧的记忆，此刻却像带着钩子，勾着他一遍遍地回想，连心底的羞愧都压不住那份诡异的渴望
“明明知道是错的……明明该逃的……”
苏城把头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可为什么只要想到她的手，想到她的声音，我就……就不想走了……她现在一定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吧……”
他想起夜兰捧着他的脸时眼底的偏执，想起她咬他尾巴时满足的喟叹，想起她轻声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时的温柔
那些矛盾的画面在脑海里交织，竟让他生出一种荒唐的念头：就算这是陷阱，就算这份爱是病态的，他好像也愿意跳进去，愿意陪着她一起疯
泪水打湿了膝盖上的衣料，苏城却不再试图掩饰
他终于承认，自己早已在夜兰的诱导里彻底沉沦，那些疼痛与温柔交织的感觉，早已像藤蔓一样缠上了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没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