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草顶的缝隙,在婴儿床的藤条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顾晏辰蹲在床边,手里攥着块磨尖的燧石,正小心翼翼地往栏杆上钻小孔。
他赤裸的胳膊肌肉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动作专注得像在雕琢什么艺术品。
林晓星靠在“星星阁”的茅草堆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笑。
露着的腰侧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她伸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
“顾大律师又在给‘当事人’谋福利?
这婴儿床还不够舒服?”
“总得留条‘上诉通道’。”顾晏辰头也没抬,燧石在藤条上磨出“沙沙”声。
“万一他们觉得床硬了、凉了,或者嫌栏杆太密,总得有地方提意见吧?”
他终于钻透了藤条,举起栏杆对着光看了看。
小孔不大不小,刚好能透过一根手指:
“你看,这样他们要是不舒服,就从这里踢踢木板。
我立马整改,保证比法庭上诉效率高十倍。”
林晓星被他这较真的样子逗得直笑,伸手摸了摸肚子:
“他们现在就能上诉,你听。”
像是接到了指令,肚子里的三胞胎突然轻轻踢了踢。
力道不大,却清晰地透过肚皮传出来,像在敲打着无形的“上诉铃”。
顾晏辰立刻放下燧石,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听到了!老大踢了两下,老二踢了一下,老三……老三在打滚。
这是‘集体上诉’?”
“人家是在跟你打招呼。”林晓星笑着拍他的背。
“哪有这么小就上诉的?你这是把法庭搬进肚子里了?”
“提前适应也好。”顾晏辰从地上爬起来,赤裸的胳膊往腰间一叉。
得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以后他们要是闹脾气,我就说‘有意见走上诉通道’。
保证比哄着管用。”
他转身往婴儿床里铺了把新晒的绒毛草,把小孔那边的草扒得薄了些:
“这样他们踢起来更方便,我也能听得更清楚。”
林晓星看着他笨拙地调整草堆,突然觉得这小小的“上诉通道”。
比任何精致的婴儿用品都让人暖心,他怕孩子们不舒服,怕他们受委屈。
连这种还没发生的“不满”都提前想到,用他最熟悉的“法律术语”。
给了孩子们最贴心的保障。
“你以前处理过婴儿相关的案子?”她轻声问。
指尖划过婴儿床的藤条栏杆,感受着上面粗糙的纹理。
“处理过抚养权纠纷。”顾晏辰蹲在床边,把草堆拍得更松软些。
“有个案子里,孩子因为新床不舒服整夜哭闹,最后成了争夺抚养权的证据。
那时候就想,要是能知道孩子到底哪不舒服就好了。”
他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温柔的笑意:“现在有机会了,总得给咱们的孩子留条‘言路’。”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听懂了,又轻轻动了动,力道温柔得像在点头。
顾晏辰低笑起来,用指腹轻轻敲了敲婴儿床的“上诉通道”
“听到没?爸爸给你们留了‘绿色通道’,有啥不开心的尽管说。
不用走程序,直接‘当庭宣判’。”
“你这是把法律程序简化成‘踢木板’了?”林晓星挑眉。
看着他把婴儿床往火堆边挪了挪:“就不怕他们滥用‘上诉权’,半夜老踢你?”
“滥用也乐意。”顾晏辰说得毫不犹豫,伸手把婴儿床的栏杆又加固了些。
“他们踢得越欢,说明越有活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她,声音里带着点狡黠:
“再说了,真半夜踢我,我就把他们抱到你怀里,让你也尝尝当‘法官’的滋味。”
“我才不当法官,我当‘陪审团团长’。”林晓星笑着推他。
指尖触到他结实的肌肉:“到时候我就宣布‘上诉无效’,罚他们爸爸给我按腿。”
“遵命,团长。”顾晏辰笑着敬礼,赤裸的胳膊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保证随叫随到,服务到位。”
木屋里的阳光渐渐移向角落,把婴儿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顾晏辰又检查了一遍“上诉通道”,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坐在林晓星身边。
把她搂进怀里,他的手轻轻覆在她肚子上,感受着里面细微的胎动。
像是在接收来自“当事人”的反馈。
“其实我知道,他们现在还不会用这个通道。”他轻声说。
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就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踏实点。
总觉得准备得越多,你们就越安全。”
林晓星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知道,这个男人做的所有事——无论是“上诉通道”。
还是之前的食谱、预案,都是为了给自己和孩子们一份安心。
在这座孤立无援的荒岛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和心意。
所以才会把每个细节都做到极致。
“等出去了,”她轻声说,“我们给孩子们买张带音乐的婴儿床。
再留个‘上诉通道’——比如装个小铃铛,他们一踢就响。”
“好啊。”顾晏辰的声音里满是期待,“到时候我就坐在旁边,他们踢一下铃铛。
我就给他们换个姿势;踢两下,就给他们讲故事;踢三下……”
他故意顿了顿,笑着说:“就给他们唱跑调儿歌。”
林晓星被他逗得直笑,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捏了捏:
“你这是变着法儿想折腾他们。”
“哪能是折腾?”顾晏辰立刻反驳,“这是‘亲子互动’,促进感情的。
再说了,有‘上诉通道’在,他们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提意见嘛。”
夕阳渐渐西斜,把木屋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顾晏辰把婴儿床又往“星星阁”挪了挪,确保林晓星伸手就能摸到。
那个小小的“上诉通道”在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像个藏着秘密的眼睛。
林晓星靠在他怀里,看着那扇小小的“通道”,突然觉得无比踏实。
她知道,无论孩子们将来会不会用它,这个由爸爸亲手钻出来的小孔。
都会成为他们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它见证了一个男人如何用最笨拙的方式。
表达着最深沉的爱。
顾晏辰低头,在她肚子上轻轻吻了吻,声音温柔得像晚风:
“晚安,我的小‘上诉人’们。爸爸的‘法庭’随时为你们敞开。”
肚子里的三胞胎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这份温柔。
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爱和期待,在夜色里慢慢发酵。